荀舒卉在一楼大厅遇见了刚来上班的李贽,李贽还穿着自己的衣服,蓝色的条纹POLO衫下面是洗白的宽松牛仔裤倒有几分阳光男孩的味道。
“来找师兄啊,一起上去吧。”李贽看见她也不意外,谁让这丫头三天两头的总要来几趟。
“我可是正经来挂号的”,说着晃了晃手上的病历本,又凑到李贽耳边贼头贼脑的说“你这衣服我也有一件,咱俩可别一起穿,到时荣暨还以为咱俩有染呢。”
李贽早就被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修炼到一个境界了,面不改色地摇摇头“看来是离你太近连品味都降低了,真是孽缘。”
荀舒卉故作吃惊张大了嘴“李贽你可别装,你完全是认识我之后才拥有了正常审美的眼光,不收你学费都算不错了。”
李贽无言以对,自己要和这个丫头斗果然还是差一点功力,便握起拳头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你先进去吧,我去换衣服。”说着故作镇定地往更衣室去。
“换个两小时再出来啊,我要和你师兄吃饭去了。”荀舒卉扬声道,看李贽回头瞪她乐得笑了起来,转身推开荣暨办公室的门。
目光迎面撞上的两个人皆是一愣,到时段瑾先反应过来,笑吟吟地打招呼,“舒卉你回来了,听说你前段时间去大理了,那儿好玩吗?”
荀舒卉看了荣暨一眼,荣暨也在看她,眸色深浓她看不明白,他已经换了衣服,铁灰色的毛呢衬衫扎在深蓝色的西装裤里显得非常精神,但是她不知道他换了衣服是为了谁。
收回视线,荀舒卉迎上段瑾的目光,“是的,昨天刚回来今天就遇上你了,真是巧。”
段瑾不着痕迹地挽上荣暨的胳膊,笑着说“是啊,要不是今天来和啊暨商量订婚细节的事都不能遇上你呢,你也是来找荣暨的吗?”说着偏着头靠在荣暨身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荀舒卉在心底冷笑一声,道“不是,我是来看病的,本来想着有熟人好办事,不过既然荣暨有事我找李贽也一样。”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病历本。
“你站门口干嘛?”李贽换了大褂要进来,被荀舒卉挡在门口有些疑惑。
“还不是等你,进来帮我看看。”回头瞪了他一眼,这才提起勇气进屋,径直躺在了检查床上。
李贽被他瞪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待一进门看见师兄边上的段瑾就什么都明白了,敢情这丫头是被刺激的。
“师兄。”李贽喊了一声,这师兄样样过人,相貌好家世好医术又过人就是感情问题处理地太糟糕了。
荣暨冷声道“你看也一样,她对阿莫西林过敏”又转过头对段瑾说“我们出去说。”
待两人出去了,李贽才松了一口气,往里头走,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是不是撞到哪儿疼哭了,要不我帮你看看。”李贽这么问着可饶是不敢靠近一步,这母猪上树都没有荀舒卉哭来的稀奇,虽然看热闹的成分在里头,可这丫头哭成这样他倒不忍心打趣了。
她不理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个身继续哭,也不发出声音,就尽力压抑所以整个身子都在抖,人本来就娇小,现在缩成一团让人看着怜惜。
“你这是干嘛,如果是因为他们要订婚哭得那你不是早知道了,如果是因为师兄没陪你吃午饭才哭的那如果你请客我可以考虑一下陪你。”这丫头喜欢荣暨早就不是个秘密,她总是毫不掩饰地把感情都写在脸上,他既然也知道那段瑾没理由不知道的,只是段瑾也算是个高人,从来没有把情绪表露半分,他相信荣暨对舒卉不是没感情,只是段瑾这样的委曲求全荣暨又怎么忍心,这虽然是他的猜测,可他打小就喜欢看推理书所以分析能力自以为还是很强的。
“知道我就一定得接受吗?我根本说服不了自己的心。”荀舒卉将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道,这医院的枕头做工粗糙气味又难闻,她实在受不了翻身起来瞪着一双红眼睛。
“你有不接受的权利吗?你不接受顶多他们少了一个份子钱。”荀舒卉今天为了上药方便所以穿的短裤来,李贽一眼就看到她膝盖上的伤,白净的长腿上陪着红肿的擦伤还真是触目惊心,于是拖出药箱动手替她上药。
“你别把我说的这么丢份。”双氧水一上伤口就疼的她皱眉,抬着脚顺势就给了他胸口一脚。
“你是驴啊,动不动就撂蹶子。”荀舒卉根本没用力,李贽却夸张的哇哇大叫。
“你是鞭炮啊,震得我耳朵疼。”她哼了一声,说着挖挖耳朵。
李贽笑了一笑,蹲下身继续给她上药,安静又认真地模样让荀舒卉忍不住问“李贽你有男朋友吗?”
李贽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她。
“你干嘛,我就随便问问。”荀舒卉也被他吓了一跳。
“我是男的。”李贽认真地强调。
“我知道啊,哪有女孩子长胡子的。”荀舒卉被他绕的莫名其妙。
“因为我是男的,所以我只交女朋友。“李贽又一次认真强调,表情严肃。
“对啊,所以我问你有没有女朋友。”荀舒卉生气,这家伙搞什么,她又不是没长眼睛。
“可是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李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丫头口误,怪自己反应太敏感了。
“啊?”她茫然。
李贽站起身坐到她旁边,模仿她刚才的样子,翘着腿,说“李贽你有男朋友吗?”
话音刚落,荀舒卉就惊恐的看着他,愣愣地说“真的?”
李贽无比痛心的点点头。
“哈哈哈哈。”她干笑两声从病床上跳下来,拉着李贽装糊涂,“走吧李贽我请你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