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客栈里客座如云,举盏碰杯。紧紧相挨的摊位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手帕,器皿,热气腾腾的包子等等,往来行人在随意逗留,置货,或是欣赏,商贩具有穿聚力的吆喝声,偶尔夹杂着一声马嘶长鸣,尽显京都之热闹。
方权带着方芷儿长途跋涉了半个月,风尘仆仆地站在城门前,芷儿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象,得到方权的允许,她兴奋地朝前奔去,在各个摊子前流连,一会儿玩弄花灯,一会儿摆摆泥捏的人像,方权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芷儿,你本来就应该是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芷儿在一个卖胭脂的摊子前停下来,旁边有两位姑娘正在和商贩讨价还价,芷儿拿起一盒和姑娘手中一模一样的胭脂盒,打开疑惑地看着,她发现京城的姑娘都白里透红,举止端庄,让她好生羡慕。
“公子,您真有眼光,这盒胭脂可是最好卖的,姑娘们都爱抹,公子可是要买给心上人?”商贩热情地招呼着发愣的芷儿。
“胭脂是做甚的?”芷儿不解地问。
商贩望了望芷儿的装扮,粗布衣裹身,肩上扣着一个包裹,灰头灰脸的,像是外地来的土包子,便有些轻蔑地笑起来,“去去去,别来捣乱。”说罢,夺过芷儿的胭脂盒放回摊子上,继续吆喝着。
芷儿有些气恼,正想发作,被方权拉住,“芷儿,人生地不熟,不可造次,随爷爷去投靠故人吧。”
“爷爷的故人在哪?”芷儿回到方权的身边,“爷爷,京城好多人呀!”
方权伸手摸摸芷儿手里的剑鞘,十三年了,一切都陌生了,京城的变化,让他找不到十三年前的痕迹,不知当年的故人可好?
“小兄弟,老夫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方权拦住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
“老人家请说?”男子摇摆着手中的扇子,礼貌地回礼。
“不知这里可有一个杨家镖局?”
“杨家镖局?老人家往前直走,再拐弯进入胡同,走出胡同便可见那镖局了。”
方权连声道谢。
芷儿扶着方权前往,拐弯处的另一边,好一番别样的景象,一栋装饰华丽的屋宇,彩灯高挂,几名水灵灵的姑娘在门前挥舞着手中的手帕,衣裳五彩,笑容抚媚,时有男子进出,芷儿细听,里面笑声歌声起伏不停,嬉闹一片。
“爷爷,这是什么地方?”芷儿很想去一探究竟。
“芷儿,这地方你不能去的,这是男子方可去的地方。”
“为什么男子方可去?芷儿想去看看?”芷儿央求着。
“胡说,不许去。”方权严肃地呵斥了一句,“走吧。”
芷儿调皮地吐吐舌头,只好随方权向胡同里走去,不时地转头看向那些姑娘,不经意间看到了房子上方悬挂的牌匾:迎香楼。
“爷爷,您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为何这些女子与男子相挽,如此亲密?”芷儿疑惑极了。
方权轻轻地拍了拍芷儿的手,“这孩子,这就是花街柳巷,也就是青楼,女子沦落青楼,便是一点红唇万人尝!可悲兮!”
芷儿明白地点点头,扶着方权继续走去。走出胡同,果真看到一房子,朱红的大门上有一块黑色的牌匾,上面用金漆所写的“杨家镖局”四字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方权上前,抓住门环,扣敲了几下,不一会,大门打开,一名家奴打扮的男子出来,见他们装扮朴实,语气有些冲:“找谁呀?”
“老夫找杨虎,不知他可是在府上?”方权道出。
“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我们总镖头的名字?”那男子惊讶地打量着他们爷孙俩,这老头看起来一副病泱泱的样子,年轻的长得细皮嫩肉的,比姑娘家的皮肤还要好,只是,这两人看起来,一副穷酸样。
“你们总镖头仍是老夫的旧识,烦大哥去通报一声。”
“总镖头带镖出门了,要三日后才回来。”
“老夫带着孙子远道而来,初到贵地,不知可否让我们在府上等镖头回来。”方权咳嗽了几声,问道。
家奴厌恶地用衣袖捂住口鼻,“老头,你和我们镖头旧识,那我怎么从没听镖头提过有这么一个故人?”
“老夫归隐山林,不曾露面。”
“总镖头不在,我也不便做主,你还是三日后再登门。”家奴不耐烦地说罢,便关上门。
“爷爷,这人好可恶!”方芷儿气恼地骂道。
“孩子,这狗眼看人低的事,在大户人家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先找家客栈安顿下来,再作打算。”方权早已看透世间事,不在意地说。
爷孙俩在客栈住了下来,方权本想带着芷儿在京城里游玩一番,不料连日的奔波,咳嗽加重,竟咳出了血丝,便遣芷儿自个儿出去,芷儿不放心,,请了郎中过来,开了药方,芷儿留在客栈里足不出门,细心照料着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