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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遗章

“喂,想什么呢?”

耳边响起一阵敲桌子的声音,花白的发丝在眼前晃过。

“说正事呢,别走神。”

“抱歉,你继续。”

男人回过神来,披散的头发轻轻摇了一下。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但除了靠倒在纸堆上的男人、办公桌以及坐在桌后面的老人,这个房间只剩下资料和杂物,从地面开始一直堆到天花板为止。

因此这个偌大的房间,没有回声,白天也要开灯,只是两个人都显得有些拥挤,甚至连隔音效果也被强行拔高了一个层次。

“抱歉。”

花白头发的老人一边翻阅资料一边说道。

他低着头,不时能看到凌乱的发丝在灯光下闪光。

一双满是皱纹的手翻动着不搭配的资料页。

“你刚才说了什么需要道歉的话吗?”

突如其来的一声“抱歉”让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因为想起往事走神了一会儿。

那段时间老人到底说了什么?

为什么要道歉呢?

为什么一本正经翻着杂志呢?

男人心里多出来好几个疑问。

“不不不···要道歉的是接下来要说的事,关于这次委托的事······”

“没关系,多严苛的要求我都能完成。”

“不不不···我对你的实力有信心,但主要是内容上···”

老人抬起头来望着他,露出一双深陷的眼睛,还有那深黑色的瞳孔。

“是关于换代的···”

听到这个男人的眼神动摇了一下,他望着老人眼睛,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换代”是神用词,指神的换代。

神,分为神话造神和自然造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种由神话产生,一种由自然产生。

每个神的身体强度不等,但都是有限的,会不断损耗。

虽然可以从神话或是自然中得到修补,但一般不能平衡损耗。

有的几年,有的几百年,终有一日身体会枯萎,神力也会干涸,到那时神就需要“换代”了。

换代也跟字面上意思差不多,神会消亡,经过一个周期,事先选定的换代神便会觉醒成神,袭神之名与记忆,填补神位的空缺。

换代是每个神都必须的,但这个词对男人来说似乎有什么别的特殊意义。

“抱歉。”

老人的再一次道歉声打破了这沉默。

他知道,这个词对男人来说异常沉重。

“没关系,不需要道歉。”

男人双手抱胸,紧紧夹着什么。

虽然被布条包的严严实实,但依旧能隐约看出形状。

那是一把武器,剑,或者是刀一类的。

“委托是什么?说来听听。”

老人松了一口气似得,再次低下头翻阅起资料。

“这是过去的一个多月,即将觉醒的换代神的资料。”

老人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叠资料,第一面便看到“天枢-----度厄”的字样。

男人左手握武器,右手把资料拿起来,从手感和重量推断大概有将近一百张。

男人又翻开第二页,“六殿----卞城”的字样映入眼帘。

若每一页都是不同的神,这里有近百位。

“收到了换代神觉醒前死亡的报告。”

“这种事每个时代都会有的吧,毕竟人间也不太平。”

有人的地方便会有杀人者和被杀者,有人的地方便会有灾难,不管哪个时代都是这样,利益使然。

而换代神依旧是人躯,在觉醒之前仍是脆弱不堪,很容易死于天灾人祸,这种事也并不稀奇,通常一个月就会有三五起。

“一个两个也还好说,但是···你手上那一叠,一共九十三个,全都死了。”

“全部···”

男人再次把目光转向那叠资料,记忆里上一个月并没有巨大灾难发生,为何会有这么多换代神死亡?

男人不自觉得握紧了左手。

“死亡现场都有雷击,有的甚至还有巨大爆炸的痕迹,就阎罗的报告来看,死亡时间都在夜里。”

“这恐怕是···”

“有预谋的刺杀。”

老人打断男人的话,讲出了结论。

某种意义上来说,神是不死的,杀死换代神也并不能杀死神,但可以让换代神重新选定,从而延迟换代。

假如一个换代神需要的成长时间是一年,那么杀死一个即将觉醒的换代神便能将换代的时间延长至双倍。

天界每天都有神枯萎,同时每天也有换代神觉醒成神,天界的总体战力在这种循环中得到平衡。

延迟换代意味着这种循环被暂时性打破,只有神枯萎却没有新的神觉醒,其结果便是天界总体战力的暂时性削弱。

“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呢···造反天界吗?”

男人冷笑,特意小声说出后几个字。

“不不不,就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那并不是我国的神力,对比资料,恐怕是···极东来的刺客。”

老人也学男人的样子,特意小声说出后几个字。

男人感到有些异样,这并不是应该告诉他的话,这种情报应该作为机密提交到上面去,由上面的人解决,一股不安渐渐升起。

“这种事可不是我一个小小的灾星能插手的,为什么不直接报上去,让上面派人清查?”

老人停下来,抬头看着男人。

他指了指桌前的神牌,说道。

“这种事追究下来也不是我这种小官能扛得住的,既然已经发生了,尽可能还是我们自己解决。”

男人不在神列之内,自然也不清楚这样一个职位是多大,只能从老人的言语里推断这是个不大的官。

他沉默着。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亦或是在感慨神和人一样自私。

“都一个多月了,你就没叫过其他人去调查?”

“这次的委托也一样,保护一个换代神到成功觉醒为止,怎么样,很简单吧?”

老人答非所问。

男人一边觉得老头子在故意隐瞒什么,一边心里对这份委托危险度的评价又拔高了一截。

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现在这个身体,最好避免大量的损耗,即使是自然造就的神也终会枯萎,对他来说,每一次损耗都很奢侈。

“该抱歉的是我,这份委托,你还是找其他人吧,我不接。”

男人坐起身来,却没有立马要走。

老人心知肚明,跟菜市场讲价或是国际谈判一样,他在尝试要价。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来这个道理即使是在天界也是通用的。

“你不接也没关系,我这里有好几个备用的。”

男人起身准备要走,其实他并没有在要价,这种可能会大幅损坏身体的委托对他来说几乎是具有毁灭性的。

“不过这个报酬嘛,考虑一下危险度···可以任意要求一件我这里的东西。”

男人停下脚步。

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个绝好的机会,他正是为了某件在老人手里的东西才苟延残喘至今,而那件东西现在似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那么近,只需要轻轻伸出手······

他回过头来向老人确认道。

“任何?”

“是的,任何,你正需要这样一份委托不是吗?”

两个人再次对视着陷入沉默,老人知道,男人心里正有两个他在争辩着。

“接下来吧,只要成功就能拿到!千百年的等待不就是为了这个?”

“不要接啊,万一失败可能身体可能就撑不住了,什么也都没有了。”

“你为什么独自一人坚持到现在?不就是为了那东西吗?这样下去可能永远也拿不到,快抓住这机会,这种好事只有一次。”

“不不不,这里还是选择安全的一方比较好。”

“说不定这次要保护的换代神不会被袭击呢?”

······

“好吧···我接下了。”

这就像一个很明显却又能让人自愿跳下的陷阱。

老鼠夹那么明显,还是会有饥饿的老鼠被夹住,“万一夹子坏了呢?”

彩票中奖率那么低,还是会有无数的彩民不断的买,“万一中了呢?”

赌徒都会对自己说不,但最终还是会出现在赌场上,“万一赢了呢?”

陷阱就摆在这里,他选择跳下去。

“老狐狸···”男人骂道。

“多谢夸奖。”

老人丝毫不生气,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扔向男人。

“这是保护的对象,明天便会觉醒,今夜可能会遭袭,你只要保护她到明天就行了,很简单。”

男人看都没看就塞进衣服里,既然选择接下,那么罪犯也好、变态也好,不管是什么人都一样。

“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哦对了,最近你的星象没什么问题吧。”

老人用的随便问问的口气,但这样显得更让人在意。

“没什么大问题,不碍事。还有事吗?”

言下之意就是“的确出了问题。”

“没了。”

男人推门准备要走,老人的声音又把他拉了回来。

“哦对了,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本最新的人类文明研究资料。”

老人像男人出示样品,那不就是刚才老人一直在翻的杂志吗?

他心里再次产生了疑问,这里有个神天天不务正业看杂志就没人管的吗?

“好烦啊老爷子,要看自己去买,你不是每天都很闲吗?”

“别这样说嘛,我好歹也是个要工作的神,不好随便随便旷工去下界的。拜托啦。”

男人留下一句“要是有时间的话。”便关上门离开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在屋内响了起来。

“骗子骗子,什么个小官?什么个扛不住?什么个有好几个备用的?什么个没什么大问题?你们两个都是骗子。”

童声从桌上的一个镜子里传出来,像警察一般把罪状一一列了出来。

“总之结果如愿就行,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老人翻动着杂志,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

“对了天机,这是第几次回来了?”

“这个···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有个十几次了吧。”

“好不容易回到这个时间点,希望能稍微改变一点未来······”

“为什么不全部告诉他呢?”

老人把杂志合上,身子往后一靠,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

“那孩子肩上的压力已经够大了···”

不知老人深邃的目光聚焦在何处?

也不知深陷的眼眶里埋藏的到底是什么。

“哎呀,没想到你还有那么一点长辈的样子嘛···话说,这次不再上报了吗?”

“不用了,这种腐烂的体制只有好消息才能传的上去,坏消息中途就会被截断,是‘和平’造就了上面那帮愚蠢的饭桶,就让他们继续生活在万事太平的‘和平’里吧···。”

“你好像对那孩子抱着不小的期待嘛。”

“这一次将会是变革的风暴吗?,或者是又一次毁灭的狂宴?让我们看看吧,那孩子的可能性”

“啊对了,我的预言里那孩子失败了。”

“噫!真的假的?!”

·········

在一个堆满资料的房间里,一个老人,一个神秘男人,一面会说话的镜子,就在这三“人”的推动下,决定国家命运的巨大齿轮渐渐动了起来。

满月挂起,满天星光,银白色的光芒洒落谷间,积雪反射星光与月光,显得格外漂亮。

这是某个偏远的小山谷,远离城市的污染和嘈杂,没有电力,没有商铺,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繁华的街道。

但这里有清新的空气,广阔的树林,干净的天空和漫天星光,这是一个等价的交换。

偌大的山谷里,在树林与谷地之间,一栋小木屋格外显眼。

这里住的一家三口,尚且年轻的父母和即将成人的小姑娘,等到春天,他们也要搬去离城市比较近的地方了。

为了躲避山洪,木屋建在山谷中部的一处平地,有不错的采光和通风。

木屋旁边还有一块菜园,估计等天气暖和了就能看到青葱的蔬菜和辛勤劳作的女主人。

山谷像一个巨大的天窗,似乎在窥探着深邃的夜空,就如同夜空窥探山谷一样。

风吹云动,时不时便会有漆黑的云朵把本就不大的视野挡住一块,但漫天的星光丝毫不在意,依旧缓缓洒下来,让这个僻静的山谷变得如同隔世般的存在。

东方升起三颗明亮的光点,缓缓划过山谷上空,撩人的光芒让周围的星星都顺显黯淡,全夜空都难以找到能与之媲美的其他星。

左上方散发银色偏黄光芒的叫做南河三,意为狼前,也就是预示着天上之狼即将到来的星星。

右上方散发着橘黄色光芒的叫做参宿四,那邪性的光芒似乎能夺走人的心智,吞噬人的意识,据说看得越久越容易失去理智,但那红光不过标志着它正在一步步迈向死亡,将星星引向死亡的光芒。

下方的则是全天空最明亮的星星----天狼,傲人的展示着那从宇宙深处投来的、令人畏惧的银光。

这便是世人皆知的冬季大三角,它们构成了全天空最醒目的部分,即使满月也无法遮挡其光辉。

冬季的满月显得格外高、格外长,这并不是错觉。

夏季的满月只出现几个小时,并且畏畏缩缩躲在地平线附近。

但冬季的月亮却能如同夏季的太阳一般,出现时间特别长并且高傲得划过高空。

月亮和星星,到底哪一个才是今夜争辉的赢家呢?

宁静中突然响起一阵雷声,一道雷电从云层中轰然迸射而出,径直扑向木屋。

半空中回响起金属撞击的清脆响声,那雷电应声改变了轨迹,似乎被什么东西截断了。

一把缠绕着雷电的直刀跌落雪地之中,雷击刀身,玲玲作响,不绝于耳。

雷光闪烁,时隐时现,几秒后,直刀便与雷电一起化作无数萤火般的光点,消失了。

“来者何畜?竟敢来妨碍本尊!”

一个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随是女人的声音,但却显得威严十足,让人觉得不容反抗。

“十分抱歉,能不能请你放过这家人,他们只是靠打猎为生的凡人。”

一个男人从树影中走出,隐藏的气息以及与树影同色的衣服让女人没能察觉到他。

男人手中武器包裹的布条被烧掉了一部分,还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跃动。

云层四散,女人的身影从中显露出来。

这便是连日来的刺客,她银色的头发盘在脑后,饰与蓝色不知名的花朵,樱唇细眉,银色瞳孔散发皎洁的微光,身披的异国服饰反射着光芒,显得格外耀眼,露出的少许皮肤呈白色,病态的惨白。

不过男人注意到的是她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本尊目标只是屋中之人,要是你乖乖退下,到也可放你一马。”

一股威慑力透过空气压在男人身上。

虽然希望渺茫,但男人想尽可能不用动手就解决这件事,毕竟身体的损耗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阁下可跟这户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置它们于死地?”

“何等无礼之徒!谁允许你直视本尊了?!其罪当诛!”

稍露怒意的声音之后,女人随手一挥,一道雷光瞬间穿空而来。

仅仅是挥手便能召唤神具?疑问开始浮在男人心头。

男人将手中武器连鞘一并丢出,直直撞向雷光,又是一声清脆的鸣响,男人抬手接住被弹回的武器,而那雷光再次跌落雪地,闪烁着消失了。

女人似乎根本不愿就“和解”进行交流,一动起手来也就代表着没有和解的希望了,男人心里稍微不安起来,但同时也在意料之中。

女人并不吃惊,毕竟接住那雷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相比之下更让女人在意的是木屋周围异样的感觉。

“卑鄙之徒,那是什么结界?”

“只是让他们安心睡眠的结界而已,这么晚了扰人好梦你不觉得很没礼貌吗?”

能察觉到的力量十分微弱,不足以撑起防御型结界,应该是真的。

“不让开吗?”

“抱歉呐,我的任务是必须保证这里的安全,要是你执意要动手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低劣之徒,就凭你也想挡本尊的路?先告诉你结果好了···你将会失败,然后堕入换代,这是你直视本尊这么久的代价。”

既然战斗不可避免,男人也不再苟求和解了。

“正合我意,哦对了,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手下留情哦。”

女人虽然知道自己的神位对应到对方阵营也是个不小的位置,但不清楚其内部的情况,更不清楚眼前这人的实力。

男人也差不多,虽然情报比女人多一点,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他对女人的实力仍是一无所知。

就像刚才的交手,不过是最低限度的试探。

女人挥手间又出现了三道雷电,似银龙般扑向男人。

复数召唤,男人皱了皱眉,但依旧没有拔刀。

双方仍在试探,推测出对方的能力、神位和力量来源,在神与神的较量中,信息的暴露无疑是致命的,就好像赌博时的底牌一样。

当然,这是就一般情况所说的。

半空中火花四溅伴随着清鸣,即使数量增加到三把仍没有任何变化,男人接住弹回的武器,布条已燃烧殆尽,露出了白色刀柄和铁质刀鞘,就鞘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一把长刀。

刀鞘上冒着白烟,产生了几道裂痕,男人的刀本没有鞘,这鞘不过是为了将刀掩藏起来而打造的一般铁制品,在与神具的对抗中难免会被破坏。

风似乎也感受到战斗的气息,渐渐平息下来,积雪映照星月,光彩撩人。

“意外的能干嘛,低贱之辈。”

“一般而已。”

“虽然还想再玩玩,但是本尊没有多少时间,就送你个小礼物吧。”

女人的右手似跳舞般从左肩一路划过身前,直到与右肩向平的位置,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随后女人身边便凭空浮现出数十把缠绕雷电的黑色直刀,漂浮在半空中,彼此之间雷击不断,雷响不绝。

数十把同时制造,男人咂了咂嘴,毫无疑问摊上了个麻烦的家伙。

但是现实已不允许他做出任何让步,他站在女人与木屋之间,握紧了刀,如果不正面接下这一招木屋便会荡然无存,但接下来又会暴露自己的信息,局势正在向不明朗的方向发展。

“愚昧之人,这雷神的怒火,就让你好好尝尝吧。”

说完数十道雷电前前后后、压顶而来。

男人握住刀跃向雷群,瞬间便击落头四道,铁质剑鞘在与神具与雷电的交锋中变得千疮百孔,满身裂痕,作为一个凡物已经达到极限。

第五次撞击的瞬间刀鞘便完全崩坏,化作一块块漆黑的铁块落入雪中。

此刻终于露出了整把刀的样子,在女人展现真正实力之前便露出这把刀,正是男人所担心的。

刀柄被白色,夹杂黑色花纹,护手为浮空环状,灰色的刀锷如同阴霾,刀身修长笔直,显得长而窄,刀尖像是被一刀截断似的,尖角却没有弧度,华丽刀纹加身,更显锋利。

脱鞘的那一刹那,像是表达禁锢解除的愉悦一般,刀身放射出强烈的光芒,在白雪的反射下将山谷照的透亮。

男人握住剑柄,一道刀光扫过,伴着瞬起额强风,几道惊雷瞬间被斩断。

像是刀自动配合他一般,男人挥刀动作十分轻盈,抬手间便又有十几道雷光陨落。

女人并不打算给他休息的机会,又是近百道雷电,铺天盖地之势袭来。

不断有雷电坠落雪地,大量积雪融化露出黑色的土地。

为了尽可能节省神力消耗,男人只击落劈向木屋的雷电,因此有不少雷电穿过防御,击中山谷某处,积雪融化,雪水汇集成河,从山谷底部流淌而出。

雷如雨下,一道指向木屋的雷电正好突破男人身体左侧的防御盲点,刀来不及回刃,情急之下男人用左手挡在了轨迹上。

直刀穿透男人的手掌,配合雷击第一次对男人造成了伤害,剧烈的痛楚传来,但男人没有呻吟的空当。

“一闪!!”

面对依旧漫天的雷电,男人狂吼着劈出一刀,刀过光闪,空气瞬间被强大的牵引力拉动,瞬间形成乱流,雷电被卷入其中,最终由于方向被干涉而射向四面八方。

男人轻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挡下了这波攻击。

而半空中的女人则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愚蠢之人,你的神位已暴露无遗。”

最差的发展。

“那把刀的光芒,那是星星的光吧!可悲的、可怜的星之光。”

见男人没有说话,女人大笑道。

“区区星之神,竟敢向本尊出手,何等无谋,跪下吧,祈求吧,说不定本尊还能饶你一命。”

在女人心中,此战胜负已定。

男人能感受到那股傲慢,绝不是虚张声势······

“啊,的确是暴露了···但是···”

男人抬起手,把刀尖对向女人,一脸“计划之中”的笑容。

“你也一样啊,你的能力,也已经暴露给我了。”

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瞬间又变回轻蔑的眼神,“卑劣之徒,你以为此等谬言就能让本尊动摇一分一毫?简直是活在梦里!”

“开始我以为你的能力是远程召唤神具,但是被我破坏之后出现的仍是同一神具,甚至可以出现复数量的同一神具,比起一般的神具力量稍显不足,那是,赝品吧。”

女人不自觉露出厌恶的神情,这让男人对自己的推论更有信心了。

“仅仅是推论而已吗?这种愚蠢的想法只会让你死的更惨。”

“证据的话我已经找到了!”

女人眼神明显动摇了一下,本来就信息的获取上男人是完败的,但他现在正想办法扳回一局。

“就在刚才,数十道雷光袭来的时候,我看清了你嘴唇的动作,你呼唤了伪神具之名吧!你那力量并不是召唤,而是制造吧。”

这么远都看清了吗?或者是听到的?亦或是刚才被雷刀击穿手掌的时候?

“原来如此,说对了一部分···下贱的鼠辈,竟敢用那污浊的眼睛窥视本尊,死罪。”

其实除此之外男人还注意到另外三点。

第一是关于制造材料的,似乎是光线自然铸造成型,要是她能够随意运用外界光线,那这片星空便是无尽的资源,真是这样的话,这场战斗拖下去必输无疑。

第二是关于制造数量的,男人注意到只制造一尊神具时女人仅仅是轻轻挥动一下,制造雨点般雷击是则是从左至右大幅度的挥动,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联系。

第三是关于制造出来的神具的,从一开始到现在,虽然数量上大幅变动,但女人始终只制造过一种神具,是隐藏实力还是只能制造一种?不能排除还有其他伪造神具的可能。

相对的女人这边也注意到一件事,男人明明是擅长近战的类型,似乎也没什么远程攻击的手段,那么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只是站在那里一味防守呢?是在拖时间等待援军吗?还是···女人把视线移向小木屋。

女人再次呼唤神具之名,“伪物·布都御魂!”下一秒便又有数道雷电从各个角度冲向木屋。

男人手上的伤口依然在流血,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已经用过的招数也没什么好保留的了,他用力朝上空一挥,雷电在强烈的空气乱流中纷纷偏离了方向。

男人没有多少远程攻击的招数,出手前必须找准时机,出其不意,不然下一次对手一定会有所防范,机会不对。

“可悲,自身难保还要保护这木屋?愚蠢至极。”

“这也是没办法啊,都答应了要保护他们。”

“浅薄之人,临死前让你开开眼界吧。伪物·天羽羽斩!”

伴着呼唤,挥手间无数光芒汇集一处,汇成一尊巨大的剑状神具,有一般武器的百倍大小,全身光芒包裹,完全看不清本来的样子。

“脆弱的劣星之神,跪倒在神迹面前吧。”

话刚说完,巨大光剑裹着强光,如同利箭般穿透空气,径直射向男人。

如此巨大的神具,如此快捷的行动,竟然没有引起空气的流动,就好像不存在一样,这情况绝对不寻常。

男人察觉到异样,但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试着去挡一下。

他双手握刀跃向半空,迎向诡异的光剑。

这么大的目标,如果没什么问题很容易便可以将其击落,但是···

男人挥刀打算将其斩落,但两刀相撞的一瞬间,男人的长刀从巨大光剑剑身穿透过去,甚至连斩水的感觉都没有,就好像斩在空气上一样。

还是说这本就是空气,不过是利用光制造的幻像?

下一秒男人的这个猜测便被打破。

光剑接触到男人身体的那一瞬,光芒瞬间增强,随后出现火光,接着便是巨大的冲击力。

半空发生剧烈爆炸,冲击波扫飞无数积雪,树木都被压弯,狂风席卷山谷,发出巨兽怒吼似的怪声,余力久久不散。

男人从黑色硝烟中被冲击力炸飞出来,撞向树林,撞断好几棵树后方才停下。

男人身上的衣服被炸的破破烂烂,还不断的冒着火星,近距离爆炸的余音让耳膜震颤不已,他感觉那声音依旧回旋在脑内,久久未能平息。

右手被炸的伤痕累累,鲜血直流,嘴角也流出鲜红的血液,体内被突如其来的冲击震得混乱不堪,有些失去平衡感。

男人依旧死死握着长刀,他扶着刀勉强站起来,终于找回平衡。

这还只是伪物,若是原典岂不是一次就能把人炸个四分五裂。

“没有实体的刀吗?这世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真是多呢。可恶,你到底还能造多少奇葩玩意儿。”

“低贱的下等神,你不是一直想窥探本尊的真身吗?那我就在你临死前大发慈悲告诉你,好让你死个明白···”

男人耳朵里还残留着爆炸的回响,只听清的一部分。

女人狂笑着抬起双手,好像在向他展示什么世间罕有的宝物一般。

“看啊!这美丽的满月,这无暇的月光,本尊便是这月之神,哈哈,就凭你那微弱的、灯火般飘摇的星之光拿什么跟月亮争辉?对,就那样仰望着本尊,就那样像虫子般匍匐在地面,那才是星星面对月亮应有的姿态!月夜见,临死之前好好记住这个名字吧,这可是将你打入换代的伟大神之名。”

原来如此,得知神位之后的嚣张气焰就是这个原因吗?话说从一开始她就很嚣张了···

身体和山谷的惨状都在给光剑的威力打分,内脏的剧痛,黑色的泥土,拦腰折断的树木···然后一个奇怪的现象摆在男人面前------那栋木屋竟在冲击波中毫发无损,一般来说那种屋顶很容易就被吹掉了,而木屋却连飞石刮出的伤痕都没有,这让男人心里产生了不小的疑惑。

“那么接下来应该办正事了。”

女人一挥手,“伪物·天羽羽斩”,随着呼唤,又一道强光凝聚成巨大光剑,这次的目标是小木屋。

“去吧,去把那房子夷为平地。”

话毕光剑再一次脱弦而出,男人双手紧握长刀,踩着黑色的土地飞快跑向木屋。

刚才光剑是接触到身体的一瞬间爆炸的,虽然不确定,但男人打算试一试用身体将其引爆在半空中,虽然对这具身体损耗极大,但为了任务只能豁出去了。

男人高高跃起,预判着天羽羽斩的轨迹一头撞去,但光剑触碰到身体的一瞬间并没有爆炸,而是如同无物般穿了过去,径直撞向了木屋。

难道是那女人控制引爆时机的?万事休矣,男人咬牙,将刀横举在身体与木屋之间,准备抵抗冲击波。

就在光剑即将触碰到小木屋的一瞬间,它停下了,就那样震动着悬停在半空中。

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第一反应便是女人是不是故意的,于是便回头朝女人看去。

“怎么回事?卑劣之徒,你还对木屋动了什么手脚?”

女人带着些怒意质问男人,看来这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再次把头转向木屋。

在巨大光剑与木屋之间,一层金黄色的结界渐渐显露出来,时隐时现包裹着木屋,随后发出刺眼的金黄色光芒,将光剑吞噬,待光芒消失,光剑和结界都已消失无踪。

金黄色?!难道是神话的加护?

男人和女人同时想到。

“说起来此屋之内便是我国传说中月亮的母亲-----常曦,看起来木屋受到了我国神话的保护呢,怎么办?伟大的月神,月夜见大人,要撤退吗?”

原来如此,女人身为月神,而目标是月亮的母神,因为在其国土境内,所以目标理所应当的受到了本国神话的庇护,何等的失策。

“你这···下贱之人,本尊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归。”

女人显然有些乱了阵脚,要打破神话加护除非拥有足矣劈裂天地的力量,仅仅女人一人之力显然是蚍蜉撼树。

木屋受到了神话的加护,无疑这是一个转折点,一下扳回了局面,这意味着男人不用一边保护木屋一边作战,可以放心战斗。

同时神话加护防御光剑的手法也让男人多少有了些想法。

男人踏空而上,瞬间便到达女人身边,长刀闪耀银光,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

“伪物·天丛云!”女人慌乱之中唤起神具之名,月光瞬间便凝结成型,那是一把灰白色剑,跟男人的长刀比起来显得短小不少,刀身多出环节而不平滑,如同鱼脊,似菖蒲叶一般的刀刃。

女人手持短剑抵挡男人,但本就不擅长剑术的女人怎么男人的对手,女人被打的后退好几次,仅仅是防御都十分吃力何谈攻击。

男人抓住一个破绽一刀挑飞短剑,几乎零距离唤起刀技之名。

“断水!!”

刀刃银光闪耀,护手高速旋转瞬起风势,眼看就要砍到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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