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后,接连的还有会考,每个科目的老师都背负着警醒的使命,时不时的敲一下警钟。头顶上的电风扇一天到晚的转个不停,仍然无法吹散夏天热成一股狂躁的龙卷风,席卷每个人按耐不住的神经,教室里的木质椅子总是令人想给它钻孔的冲动。
教室里安静得有些不习惯,她的眼皮直打架,一时傻傻的坐着,一团纸条就砸到于秋脑门儿掉到裤腿上,谁又恶作剧了,于秋看向后面,大家安安静静的坐着,趴着,会是谁呢。
过了一会,一个纸条传来:“不好意思,纸条传错了”
刘细水问道:“谁啊”,自己就收到一张纸条,她看了纸条,才想起那本意林一直没有还给王昭阳,弄得王昭阳找她要回,她立马拿给后边的同学传过去。
王昭阳又传来一张纸条,原来是他纸条扔偏了,要她向于秋表达歉意,于秋看后问刘细水:“他为什么要扔过来呢?”
“也许,扔过来比较容易”刘细水不假思索的说道。
透过门缝,留着昏黄光线的屋里没有人,爸爸在的话,会开着白色的大炽灯。开启铁门,灯光嵌到白色大墙上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刚刚把日记收好,外屋传来开门声的时候,打开门,就看到爸爸打着哈欠,眼睛里面的红血丝刺疼了她。
杯子热气腾腾的冒着青烟,刘玉成叹了口气,看着女儿:“怎么还不睡?”刘细水跟在他的身后,斟酌了很久:“照片真的丢了吗?”
刘玉成没等水稍微凉就喝了下去,脸上顿时表情生硬,拿出香烟点了起来:“不是跟你说过了,搬家的时候没带走”
烟的味道刺鼻,她没有忍住,还是吸了进去,爸爸大晚上的吸烟不少见,那味道很奇怪,没有呛着你,她曾经偷偷尝过一口,苦涩酸辣的口味,绝对比不了诱人香甜的糖果,价格却高出好几倍。
刘玉成点灭手中的烟头,又喝了口水,走到浴室又探出头来:“爸爸累了,你也快去睡”
“爸爸,那新房的主人没有把照片还给我们吗?”刘细水走了几步追问道。
刘玉成声音透过玻璃门冷冷的传来:“没有,快去睡”
她紧接着问道:“那你还有吗?还有照片吗?”
爸爸沉默了,他不会回答的,刘细水眼神里留露出自责与后悔,她还在矫情什么,她不该去问,问了也是无济于事,只会勾起往事。
懊恼的站了一会,刘细水调转回屋,拿出日记写下“忽略了成长,对不起”
三岔路口的拐角,卖馒头的阿姨骑着自行车慢慢驶过,石路上颠簸得厉害,自行车后座上的大圆炊盖头一上一下的,看的人心里直打鼓,刘细水不自觉的想象,馒头一路散落在地,一下子就变成了石头,滚来滚去的,车碾脚踩,一个个在向她求救,不自觉的吸了下鼻子,心情不自觉的变沉。
一排的芒果树印入眼帘,夏日的阳光一丝丝的透着怀旧的味道,枝叶繁茂的树木下,刘音舔着黄色的果皮,笑容露出的天真灿烂泛滥至成一张照片汇入她的脑海,一直一直的定格在心里。
她和刘音喜欢吃水果,也不放过长在马路两旁的免费水果,每年的暑假,他们爬树的热情在一个个半黄带绿的芒果之间高涨,她更喜欢偏酸一点,脆皮的果肉,吃在嘴里酸甜沁脾,刘音则陶醉态说着,皱着眉头的滋味忘不了。
一股酸意就涌入味蕾,如此的难以忘怀,却又如此的不能沦陷,都过去了,为什么要称之为“过去”,因为回不去了。
上坡的路,右上方的车子在渐渐逼近,顾长流大跨步走上前去,周秋韵想要伸手拉住他,他已经隔了一只手臂的距离,“好快”她轻念道,注意到方向右上方的刘细水,她身后的车子不断铃响的靠近她。
清凉的风刹时吹起,校门两侧树枝枝桠上黄绿相间的叶片掉落开来,顾长流直接的走到她的面前,他今天少见的穿着校服,眉宇之间透着清冷,清晨淡化开来的湿露气息扑面而来,刘细水眼神幽幽的看着他,心中百转千回的思绪都来不及淡开,他的声音缓缓沉稳:“车子来了”
刘细水回头一看,看到车的同时还有周秋韵明亮陌生的眼神,周秋韵从她身边穿过,快步走向顾长流并排走着,她失神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