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越念越快,身上的动作是越舞越繁琐。到得后来,小铃铛念完全书,索性将书一丢,专心舞剑,将心中之剑,化作手中之剑,人剑合一:“劈、撩、刺、镗、斩”与“军、马、象、士、炮”完全结合,在剑式的带动下,体真气体涌动,越作越快,真气越快。右手食指尖,真气窜出,化作无极气剑……小铃铛动作越快,反而越觉得身轻,原来真气流动就是打通小铃铛任督二脉的穴位的过程。经脉通,自然就感觉身体轻。飘飘然若仙,正当小铃铛因有一招“仙人指路”跃起空中,从上而下攻击完毕,脑子一片空白,一下子摔到了地上。最后一个穴位会阴穴,功亏一篑,没有打通。
“哎呀妈啊!”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清醒了过来。但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在恍然之中,小铃铛已然领悟到了一套旷世剑法。
纯阳子将棋意与剑意结合,正是寓剑于棋的最高境界。因为两者都具攻防意识,小铃铛将二者结合起来,舞成一套剑法。只是最后一式,在空中完成收式,小铃铛不理解怎么能在半空中完成最后一式?拿起书,仔细又看了一遍。
《自出洞来无敌手》只有三十五个棋局,伏羲剑法有三十六剑式,棋谱之中少了最后一式。猛一抬头,看到墙上的棋局,小铃铛心中一笑。最后一个棋局在这里。默想了一遍墙上三十六步棋局,舞动双手,完成最后一式最复杂的招式“立地成佛”。这最后一式,只能调动体内真气,将任督二脉的穴位重新走了一遍。完成最后的水火既济。
这最后一式,实则是剑法之中的最高境界——断剑止戈。
原来最后一个棋局又有三十六步,在剑法上闪转腾挪,纯阳子怕最后这个棋局泄露《自出洞来无敌手》暗含剑谱之秘,所以没有将最后一个棋局放入《自出洞来无敌手》一书之中。这就是我们当今世人所见到的《自出洞来无敌手》棋谱,只有三十五棋局而未合天罡三十六之数的原因。
小铃铛又拿起信看了看后边:
“吾谓此洞纯阳洞,呈喇叭状,东窄西阔,乃余游历江湖期间偶然发现。恐他人扰乱,建房屋,蔽其入口。夜晚则装神弄鬼,吓走旁人。其后来被赶尸人用作死尸客店。吾年老,不愿与之接触。此洞口隐蔽,不曾被发现,相安无事。”
落款是“纯阳真人,康熙三十七年。”
小铃铛看到落款,暗道:“原来是华山前辈纯阳真人,竟然死在了此处。”
小铃铛感觉不太对头,既然是遗书,那遗体在哪里?四处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遗骸。
看了看放书信的暗格,用手敲了敲,有空空之声。于是用手一推,暗格被推了出去,露出一洞口来。一缩身,钻了出去。
出来后,抬头一看,天上繁星闪烁,借着从洞内的白光定睛看,是一平台,是一凸出悬崖的一块平台。小铃铛心道,纯阳子好会享受,找这么个好地方。借着北极星定了定方位,在东北角石坑中有一堆白骨。是了,这就是纯阳子的遗骸了。从四周找了一些碎石,泥土,将纯阳子的遗骸埋在这石坑中。
双膝跪下,拜了几拜。心道,就凭那部旷世棋谱,我就该给您多磕几个头。
又立于悬崖边上向下看了看,悬空绝壁。返身从刚才的洞口中,又回到石屋之中。钻回到洞中,抬头一看,石头床边的墙壁又开了一道石门,露出一暗格。小铃铛吓了一跳,僵尸?
四下望了望,什么都没有。于是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得暗格上,上边也有一封信和一包裹。羊皮信多年保存,没有毁坏。
“既能埋葬本人遗骸,阁下既聪敏且又乃坦荡君子。余托此事,可放心矣。”
小铃铛大骇!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怎么知道我将他遗骸埋葬?转念一想,应该是在埋葬遗骸的时候,无意中又触及机关,开动了这道床边暗格。此信当然是提前写好,只有开启这道暗格,才能看此信。小铃铛由衷的佩服,好有心机的纯阳真人。喘了口气,继续往下看道:
“余有一女,孙塞姑。其夫邓海霸,华山派掌门人。将此包裹中玉扳指转交吾女。拜托,切记。另读信之人知晓,此处虽为纯阳洞,却是阴寒之地,没有内功之人,出去后必定大病一场。所以赠送丸药两枚,食之可避免。”不读还好,一读元宝激灵打了一个冷战,感觉寒毒侵入体内,元宝骂道:“******,不会这么邪门吧?难道纯阳真人未卜先知,已经知道本小道前来此处么?”
拿起油布包裹,一层层打开来,两个纸盒。小铃铛打开其中的一个,是信中所言的绿玉扳指,上边镂刻着一对凤凰,相对飞翔,栩栩如生。小铃铛暗道:“真是一价值连城好宝物。”又小心翼翼的将扳指放回盒子,再开打另外一个盒子,里面两个蜡丸,元宝将其中一个蜡丸捏碎,露出一红色药丸,好似朱砂。将药丸放在鼻子上细细闻了闻,一股清香沁入体内,令人气爽。小铃铛沉思片刻:“这个纯阳真人是华山前辈,怎么会留下毒药害我这个替他埋骨之人?”
于是将药丸吞入口中,却如石沉大海,身体没有任何反应。小铃铛暗道:“不会失效了吧……”念及于此,心下害怕:“如果无效,本道爷定要大病一场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第二枚蜡丸也捏碎,囫囵吞下。
但觉小腹处一股热气蒸腾而上,先是到了玉枕穴,在玉枕穴回旋片刻,又直冲百会穴。小铃铛感觉百会穴已经与天相接,登时身体轻盈。然后热气又从百会穴沿着眉心向下,冲过膻中穴,又回到小腹丹田中。小周天完成,已经感受不到此洞的阴气寒冷。
小铃铛自言自语道:“还好,这枚丸药没有失效,本道爷还有大事要做,那是绝对不能生病的。”话音未落,便感觉小腹内又起了一股热气,热气如同爆炸一般四下冲击,小铃铛吓坏了,这岂不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全身骨骼开始嘎嘎响个不停,如同雨后春笋般拔长。双胯、双肩、膝盖,肘部、脚踝、手腕最后到四肢,每个关节都响过。随后脑袋轰的一声巨响,小铃铛昏厥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铃铛才渐渐醒了过来。嘴里骂了一句:“这是什么狗屁药丸?没把我冻死,反被药丸毒死了。”
小铃铛哪里这道这两粒药丸是纯阳真人生前专心所配制,一枚称之为阴丸,具有增加人体阴气的作用,一枚称之为阳丸,具有增加人体阳气作用。单独服用任何一枚,都无效果,两枚服下,才会阴阳结合,二气才会一起变强,依旧保持阴阳平衡。无意之间,小铃铛已经具有了四十多年的功力,已经在龙吟之上。
四下看了看,拿起桌上摆着的《自出洞来无敌手》,也揣入怀中。用嘴吹了吹火折子,火折子只剩下大拇指粗的一小截儿。出门来,将本来敞开的门合上,拿平安符,贴在了门上。
一缩身子,从床上的洞口爬了出来,边爬边说:“师兄,我回来了。”
没有回答声,用火折子照了照——师兄和阿娅姐姐已经不见了。
小铃铛心道:“师兄啊、师兄!我说你什么好呢,重色轻友,有了阿娅就不管我了。”
边想着边找了块大石头,将洞口用石头彻底堵住,然后又盖上厚木板,铺上草。心想:“这下子,纯阳子老先生,您不用再担心被人骚扰啦。您所托之事,小铃铛我虽不是什么大侠,也一定帮您办到。”
想罢,出门来,看了看北斗星,估摸着已经过了子时。辨清方向,奔着颜家堡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