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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白无绝在一个废弃的农舍里阻截那个妖魔,是一个混身是血的孩子,血婴,白无绝暗暗的叹了口气,虽然他没有见过血婴,却也听前任天月教主说过,血婴,是一些法术高强的巫师,用刚出生的孩子培养出来妖魔,他把这些孩子浸在血池子里,用大量的血来养这个孩子。让他为他所用成为他的功具。

白无绝看着眼前这个血婴的眼睛,没有任何怨毒,只是死一般的寂静,当他举起手的时候,他甚到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身子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像是一种解脱。白无绝怔了怔,突然下不去手。他无力的垂下手,轻轻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看着他,冷若冰霜的道:“问这个干什么,你只要杀了我就可以了,就可以阻止我不再去伤人了。

白无绝眼里的杀气没有了,他淡淡的说道:“你和我碰到其他的妖怪不一样,传说中血婴嗜血如命,特别是人的血,像我这么强的人,你却不想攻击我,反而一副求死的模样。我特别的好奇。

那只血婴依然冷冷的道:“是不是我说出来,你就会杀我。”

白无绝低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考虑一下。”

那只血婴冷笑道:“我叫无欢。他看着他,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么你可以杀了我吧?“

听着他说出自已的名字,白无绝沉默了,他觉得他好像欠他什么,对他下不去手。他轻轻的说道:“我不会杀你,我要把你带回天月教。

那只血婴看着他,若有所思说道:“你会后悔的。”

那声音至今回荡在耳边,他说的不错他会后悔的,他没有想过他竟然是改变他一生的那个人。所有的幸福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化成泡沫。

他把那个叫无欢的带到天月教,相怜用神血封住了他的魔性,关于他过去,他们从来不曾过问,可能那是一个惨绝人寰的记忆吧。

日子依然在飞逝着,看着满屋子里的星星,他才知道他们真得幸福了很久。那一日,他突然心血来潮在后院摘一大把梅花送给他。

她抱着梅花突然笑开了,她把笑脸埋在梅花里,突然冒出一句,等我们的孩子出世了,就叫白梅吧。他一愣,才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却已经笑着跑开了,只有空气里还飘散着淡淡的梅花香味。

那是一个漆黑如墨的夜晚,月亮像圆盘一样的挂在天上,而这一天是一年一度的祭祀日子,他在她的左侧,而无欢立在她的右侧。她跪立在那把相思剑前,神情肃目的闭着眼睛。月亮开始不停的在云朵穿行。而相怜的额头上却已冒出了微汗,她合拢的双掌开始微微的发抖。

她突然睁开眼睛,站起身子,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他走过去扶住她,怎么了?”

她回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惊慌失措,她轻轻的说道;“刚刚我回到了你出生的时候。”

他松了口气,轻笑道:“这有什么大不了,或许是为了让你对我的过去了解一下呢?只要没有什么灾难就好了吗?”

“不,她猛得拂开他的手,眼泪疯狂往下流,哽咽的说道:“月神告诉,你根本不是月神之子命定的那个人,你是被一个叵心莫测的人调了包,而真正月神之子命定的人,是他,她颤抖的伸出手指,指着无欢说道,你们是被命运错轨的两个人。说完,她整个身子都瘫软在地上,像是用尽所有的力气一样。

他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旁边的无欢,他也同样用错愕的目光看着他。整个灵山上的玫瑰花儿伴着淡淡的血腥气,淡淡香味扑鼻而来。

他立在窗边,整整三天三夜,而她坐在屋内,也整整三天三夜。

突然像影子一样的无欢来到他的身边冷冷的说道:“是不是月神之子命定的那个人就那么重要吗?你们不是相爱吗?还怕什么,反正你们也在一起了。”说完之后就离去了。

他怔怔看着无欢的背影,他知道他已经释怀这件事,其实在这件事里受伤最深是无欢,他已经一无所有了,甚至自已不是人类,这些残酷的事实都发生在他身上,他却比他们更快的释怀了。难怪那么狠毒的人都没有办法控制他。

门突然开了,映入眼帘是一张憔悴的脸,她抬起头来淡淡的问道:“无欢呢?”他心里一阵疼痛,但还是轻柔答道;“他走了。”

“我去找他,说着迈出房间。他看着心更疼了,相怜,你就没有话对我说吗?”

她沉默了半晌,头也不回的答道:“没有。”

看着她绝决的背影,那一刻他觉得他的心被人拿刀一块一块的在割。

他不知道相怜和无欢谈了些什么,他只知道第二天,她就向所有人宣布,自此以后无欢就做天月教主,而自已却要逐出灵山。

他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已要被赶出灵山。而那个叫无欢的却坦然的接受了。

他拉着她的手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月神之子命定的人,就那么令你不堪吗?”

她甩开他的手说道:“你什么都不要问了。你只要明天离开灵山,离开天月教就可以了。

他冷笑道:“我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天月教,是你的态度令我伤心。难道你就这么惧怕月神的惩罚吗,那不过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她回首,冷若冰霜的说道:“那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我母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要忘记了我的母亲死在我面前的事实,所以你还是离开吧,在所有悲剧都没发生的时候。”说着用手摸了摸小腹,转身。

看着他的背影,他突然有一股想杀了她的冲动。如果杀了她,自已再自杀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了。他咬牙切齿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她停住了脚步,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不想让悲剧重演,何况,她突然回头,哀伤的看着他,你不是已经有杀了我的念头了。”

他惊惶失措的站在那里,看着夕阳尽头一点一点消失的背影。最后他还是离开了灵山,四处流浪。后来他来到蜀山,想起她给她讲的相思和将离的故事。又看到了蜀山山顶的那柄将离刀,他终于相信那个传说了。他决定留蜀山,他想只要她不死,就算永远不见面又能怎么样呢?”

他以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他,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是月神命定那个人。当他见到了这个小女孩儿,她知道她的心意,所有的意念瞬间崩溃了。

既然相爱,为什么要这么痛苦的去分离,要忍受这么漫长的相思呢?更残忍的是,我们的代价却没有换来上苍的一丝一毫的怜悯啊。

白云裳躺在山洞,她觉得身子快要凝结成冰了。她知道是这诛仙结界起了作用,她不停的对自已说,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就算是下地狱,也不能让他这么活着。

她觉得她的身子像是一层皮在剥,像是一只快要破茧而出的蚕。她强忍着,手在地上抓出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她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声音响彻了整座蜀山。

那在那青纱幔子飘处,一个白发白须的身穿道袍的人已无力垂下双手。

趴在地上白云裳轻轻的抬起头,看着像瀑布一样散落在四周的白发,她用手颤抖的抓着头发,叫道:“南云楚,我不会放过你,不管这次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再放过你。就算你是我父亲,就算我会下地狱又能怎么样。”她站起身子,看着那一道一道的白光的,她穿过那一道又一道的白光,白发随风飞扬,她已经不怕那所谓的诛仙结界了,因为她已经不是仙了,而是魔。

她走到道观中央,看着那青纱幔子飞扬,她怔了怔,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看着那安详像睡着一样的人,她蹲下身子,心里却已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直到,青纱幔子被掀起,来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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