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邪墨
王千帆浸在温泉中,只露出两只眼睛望着夜空,舒服的感觉包裹着全身。偌大的露天温泉场,只有王千帆四人,爽快不言而喻。
“还管什么亚德,让我死在这温泉里好了。”他惬意地说道。
“唉~”罗魁叹口气“长官你还真是好心态,上面都快逼死了,你还这么懈怠。”
“切,有什么关系,现在我有了求荣华这神算手,还怕找不到亚德?”王千帆不屑地说道。
“军爷你可别太指望我,算一次可是很费劲的。”求荣华笑道。
“你们这些家伙,一口一个‘长官’,‘军爷’搞得多生分,以后就叫我千帆。”王千帆从水里站起来透气,不高兴地说道。
“是,是。”罗魁和求荣华拱拱拳,答道。
“对了,荣华你那神算到底是什么,太邪乎了。”王千帆滑到水中,问道。
“幻术。”求荣华面色十分沉重“用幻术迷惑上天,以求得卜算的结果。”
“厉害。”王千帆惊叹道“那你现在就算算吧,亚德在什么地方。”他说道。
“啊?”求荣华露出诧异的神情,面容变得有些僵硬,额上渗出几滴汗珠。
“嗯?”王千帆瞅瞅求荣华,哼道。
“我这就算。”求荣华慌忙用水洗洗脸,答道。
他用双手舀起一捧水,手上散发出淡淡的紫色气体,使水不从指间滑落。
“吾敬仰之神,赐予吾通天之力。”他仰首大吼道,然后低下头,嘴中念叨着听不清楚的咒语,突然一丝金光从天上射下,融入水中,它比发丝还要纤细许多,却把水染成金色。
“显现天的旨意!”他把那捧水泼了出去,水没有落入池中,而是像鱼儿般在空中游弋。
池中的水起了变化——一个漩涡突兀地出现在中央,极速地旋转着,几乎要将池中的所有人吞噬。
漩涡渐渐平缓下来,呈现出一个图案,是幻星大陆的地图,金色的小鱼停止旋转,径直撞向地图。
“叮——”
银铃般的清脆声响中,小鱼化作一个小小的光点在地图上闪耀不息。
“是幻星的高校区!”罗魁兴奋的说。
“这地方,让我怎么下手。”王千帆气恼地说“走了,走了,喝酒去。”他走出澡池,披上浴巾,挥挥手说道。
“长官,求荣华不行了!”王千帆已经走出了澡堂,却听见身后罗魁的喊声。
“怎么会?”他冲进澡堂,看见求荣华正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连忙扑了过去
“这可是个人才,不能死呀。”他搭上求荣华的脉,发现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
“没关系的,给他打一针葡萄糖,放到旅馆里休息。”王千帆说到这,众人才出了口气。
“没事了,我们去喝酒吧。”王千帆把求荣华安置在温泉乡的客房里,提议道。
“不去!”罗魁与陈轩都对烟酒深恶痛绝,异口同声的喊道。
“啊?”王千帆叼在嘴里的烟掉在地上“你们不去我自己去!”他生气地说着,摔门而出。
“不会迷路吧?”陈轩见王千帆只身出去,问道。
罗魁早躺在了床上“不管他……不管……”说着便打起了呼噜。
王千帆气冲冲地走出温泉乡,满世界的寻找酒馆,却不是人满为患就是不合心意,正当他恼火之时,一阵锣鼓声,二胡声,嘶吼声传入他的耳中。
“秦腔!”王千帆大惊道“自从出地球以来,就再没有听过了。”追寻着这家乡的声音,王千帆走进一家戏楼。
他进来时,一场戏已经唱罢,戏台下却依旧是座无虚席,他穿过人群,发现只有一张桌子有空位,他挤过去坐下,身边是一个金发少年,正提着一缸酒往嘴里灌。
少年发现身边来了人,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瓷碗,倒满酒,递了过去“喝一碗!”他醉醺醺地说道。
“好!”王千帆端起碗,一饮而尽。
酒很烈,流过王千帆的喉头的灼烧感,就像刀子割过一般,却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好酒!”王千帆把碗放在桌上,说道。
少年给他斟满,又取来一只瓷碗,斟满酒放在自己面前“我陪你喝!”他与王千帆就这样一碗接一碗的喝着酒,而戏台的幕布却迟迟不肯拉起。
“今天没戏了吗?”王千帆指着戏台,气恼地说。
“恐怕是没了。”少年说道“你想听吗?”他问道。
“想啊。”王千帆说道。
“我唱给你听!”少年说着,提起酒缸,摇摇晃晃上了戏台。
厚重的幕布笼罩着少年,使他感到沉闷无比,他朝四周看了看,所有人员都收了工,没有人拉幕布和伴奏。
少年皱皱眉头,走近幕布,一把就给扯了下来,引得台下一片惊呼。
少年把幕布揉成一团,向身后抛去,向台下吼道道:“今日戏楼大戏已完,而有人还意犹未尽,那我就来一首桃园三结义,献丑了!”
“好!”王千帆大吼道,其他人听见也都附和道“好,好!”
少年笑了笑,转身走到幕布跟前,扯下一块披在肩上,几个翻身又到了原地,手中提着的酒缸都满满当当,却未撒出一滴。
少年又灌一口酒,扯开了嗓子“刘关张,结义在桃园,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肝胆相照,赤诚忠心……”
少年粗犷的嗓音回荡在大厅之内,也回荡在王千帆的心中,激起大片的涟漪——他想起来地球,又想起来许多故人,旧事;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涌出,滴落在酒中,他拿袖子擦擦泪,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唤一声大哥,一生永不弃,永不弃!”少年饮尽缸中的最后一滴酒,结束了他的表演,从戏台上跳了下来。
“好,唱的好!”戏楼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真好听,谢谢。”王千帆见少年走过来,说道。
“何谢之有?没关系地。”少年坐下来,说道。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王千帆问道。
“邪墨。”少年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