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质问
“神君，你将他们都安抚了回去，那你呢？”玫兮这个时候却走了出来。
“我不是让你看着白罹吗？”
“她刚刚已经听到了你们的谈话，知道这一次龙族凶多吉少，赶去了龙岛。”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她还没有达到分灵境，用不了瞬移。”
言下之意，虽然玫兮放任了白罹去龙岛，但是也拿捏好了时间，只要碧落愿意，完全可以去将她追回来。毕竟疾步移动虽然很快，但是大多数用在战斗之中，用来赶路显然是不合适的。
“也罢，反正我也要过去的。”
“神君真的准备这么做吗？”从听见碧落将三位族长劝走之后，玫兮就知道碧落想要做什么。就算是他能够阻止圣君发动绝天荒世大阵，但是他难道就不会因此而付出代价吗，那可是会神魂湮灭的！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傲炽就这么死去。”碧落叹口气，“更何况，我和天耀之间的事，本就需要一个结果，并不是相互约定就能够和平解决的。”
“你劝三位族长要考虑好他们的族人，那你呢？神君，不要忘了我们，不要忘了司花林中还有着很多的小妖，我们都是你一手培育而出。更不要忘了，如果你出了事，那白罹怎么办？偷了兜率宫和药神园，私闯过龙岛，惹下了天未语这个仇人，难道你觉得没有你的守护，她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唉，难道就这么看着龙族含恨而亡？”碧落抬起手划开空间，“玫兮，不要担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在司花殿等我回来吧。”
“神君，希望你不要丢下我们。”听见碧落最后回答的话，玫兮悬着的心总算是觉得放下了一点。
天阙历九千万年，龙族反叛，杀执法，闯龙岛，灭苍生。
后世如此记述了那一年在龙岛掀起的腥风血雨，涛涛怨怒。寥寥几笔，彻底将龙族定义为反叛种族。
龙族的暴动来的如此迅猛，让整个九重天阙的神仙都没有回过神来，便已经重新掌握了龙岛的控制权，杀灭了整个龙岛的执法部队。
而那些记忆对于白罹而言，却成了末世的最后一抹残阳，美丽得无法忘记，又永远不愿意想起。
当她几乎要燃烧灵魂赶向龙岛的时候，却在半路中被碧落拦住，直接抱了起来。
“碧落，放开我，我要去救傲炽！”圣君亲自出手，她知道能够救下傲炽的希望微乎其微，但是就算是飞蛾扑火，她也要全力以赴。
“我带你过去更快一点。”
“碧落，你不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我抓你回去有用吗？更何况，傲炽也是我的朋友。”碧落带着白罹，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已经来到了龙族边缘。
“碧落，你一定能够救出傲炽的，对吗？”
眼前的龙岛，再一次大变了模样。没有了之前和碧落前来时灰蒙蒙的雾气，却变得好似夕阳一样血红。远远地，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荒芜之气，从龙岛上弥漫出来。这就是碧落说的那个绝天荒世大阵吗，以圣君的能力布置这个阵法到底想干什么？
“已经来不及了。”碧落看着眼前的已经改变了模样的龙岛摇头，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伤，“天耀应该是早有准备，知道我回来阻止，所以并不是刚刚赶到了龙岛才开始布置阵法，而是在封禁龙岛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阵基。如今不过是激活了这个大阵而已。”
“难道天耀从一开始下圣令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吗？这个绝天荒世大阵发动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绝天荒世大阵，必须要有这圣灵境八阶以上的实力才能够发动，而圣灵境九阶，也就是天耀那个层次才能够布置。发动之后，阵法覆盖之下的地方，寸草不生，然后寸寸皲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到九重天阙最原始的状态。”
“最原始的状态是什么样？”白罹目眦欲裂的看着龙岛上面，那些青翠苍劲的树木，在阵法血红的光芒下，枯萎衰败，然后化成烟灰，“是不是灰飞烟灭？”
碧落点头：“其实我不希望你来的，不亲眼看见，或许你就不会那么痛苦。”
“傲炽就只能够在这阵法之下一点点枯萎，干裂，然后化成飞灰吗？”白罹几乎是颤抖的问出这句话，她多么希望碧落再一次摇头，然后告诉她，不会的，傲炽不会有事的。
“小家伙，你还有机会遇见他的。”
“碧落，不要骗我，梦里遇见那也是遇见！”白罹红着眼说道，“碧落，我要进去找傲炽，我要和他一起面对一切，即使是死也一样！”
“小家伙，你进不去的，绝天荒世大阵一旦发动，除了阵法的控制着能够短暂的进入之外，没有任何进入的办法，也没有任何破解的办法。”碧落残忍的断绝了白罹最后的希望。
“天耀那混蛋王八蛋！他分明从一开始就想要灭了整个龙族，什么预言，什么魔头，都是他说的谎！我要找他理论，我要让他放了傲炽！放了龙族！”
白罹直接从碧落怀里跳了下来，迅速的跑到了进入龙岛的大门之外。看了一眼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阵法中消散的大门，曾经巍峨的那两个宛若可以捅破青天的石碑也已经消失不见。
“天耀，圣君天耀，你给我滚出来！出来！”
白罹落地便化作了人形，看了一下没有出现的圣君天耀，直接从百宝袋中拿出一个小喇叭。这是她在青丘的时候随手从一名狐族身上偷来的扩音器，此时正好借着这个扩音器的威力，狠狠地冲着空气大吼。
“圣君天耀，你个混蛋，你全家都是混蛋，你祖祖辈辈都是混蛋！你想要让龙族消失就直接说出来，何必栽赃陷害，何必污蔑龙族，搞出什么魔头的理由！你个卑鄙小人，不，你不是人，简直是畜生都不如！你……”
“小家伙，好了。”碧落及时出现，一个禁语术，让白罹几乎震惊了整个九重天阙的怒骂消失，“我说过，魔头的事情并不是天耀虚构。”
“碧落，我不是你，做不到一切淡然，梨裳死亡的时候，你都能够一怒之下杀了天灵语，为什么我就不能杀了圣君天耀，就算是我现在实力弱小，但是我也要为傲炽报仇！”白罹不能发出声音，神识却像是着火一样，带着炙热的温度，不断的涌向碧落，一声声质问，让人哑口无言。
“小家伙，不要因为一时愤怒就……”
“刚才是谁在那里辱骂圣君，还不快出来认罪受罚？”朗朗轻音，带着威严的语气，打断了碧落的话。
白罹很想站出去承认，然后痛骂天耀，但是却被碧落死死的拉住，禁语术，定身术，她完全没有办法抗衡。
“让天耀出来，我有话要问他。”碧落几乎没有正眼瞧说话的神仙，只是冷静的说道。
“碧落，放开我，让我去和天耀理论！”
“如果你能够冷静下来，那我就允许你和他理论。”
“你让我怎么冷静，傲炽就在里面，马上就要灰飞烟灭了！”白罹痛苦的看着碧落，泪水断线似的往下落，“碧落，不要让我恨你。”
“如果我现在让你就这么去和天耀理论，我会恨我自己，你将来也会怨我。”碧落依旧是那幅冷静的模样，情绪似乎不为任何事情而波动。
白罹愣愣的看着碧落，开始怨恨起了碧落那淡然的模样，难道他就不着急，不为傲炽担心，不想为傲炽报仇吗？
“傲炽，他真的是你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碧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回答了白罹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救他？”
“因为我不是孑然一身，我的身后也有着无数依附我而生存的小妖。”
白罹想要摇头，但是却被定身术止住了：“碧落，我不相信。”
“碧落，你找我如果是为龙族求情的话，那就不必说了。”圣君天耀直接忽然之间出现在半空中，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碧落。
碧落微微皱眉：“杀了整个龙族，你不觉得你的举动太霸道残忍了，这样的手段，和魔族又有什么区别？”
“你应该明白魔头成长起来的危害，牺牲一个龙族，能够换来九重天阙的安宁，值得。如果要背负骂名，那我不介意被天下唾弃。”天耀看着碧落，再看了看他眼前站着的白罹，“这就是你一直维护的小狐狸吗，虽然绝色，但是辱骂圣君，是以下犯上，目无法纪之罪，并不能轻饶。”
“你这样的混蛋，有什么资格当上圣君，有什么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最后白罹，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点燃了一口精血，一口气冲开了碧落的禁语术，直接冲着圣君吼道。
听见白罹的怒问，天耀没有愤怒，反而是浅浅一笑：“因为我实力最强。”
嚣张，淡定，自信，一时间，白罹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天耀说出这句话时的语气和神态。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比你厉害，也能够直接杀了你全家？”
白罹如此直白的话，让碧落都忍不住缩了缩瞳孔。
而天耀却淡定的回答：“你能做到吗？做到就随你处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