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
“从现在开始，你去想尽一切办法接近凤习雨的产婆，然后再去查清楚，看她的家里都有什么人，那些人的背景怎样，有什么喜好，习惯，若是有犯过事的最好，一定要一五一十的给本宫查清楚了！”
“是，奴婢明白！”
莫锦瑜这才点了点头，对香儿挥了挥手，让她下去办了。
此时的她们谁都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这件事，推进了她们所有人原计划的快速进行，也正是因为下面的这一件事情，这才引发了一系列的大事！
这几天，凤习雨除了暗中动手收买莫氏家族的人，剩下的时间就在凤栖宫养胎了。
大抵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她对周围一切的事情都变得没了之前的针锋相对，就连皇子玄，她也没了往日的冷言冷语，这可不是说凤习雨原谅了皇子玄，而是她不想和皇子玄正面再起冲突了，毕竟再怎么样，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还是要叫皇子玄一声父皇的，就这一点而言，她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好再对皇子玄怎么样。
所以，没当皇子玄来的时候，她也就不再去在意了。这天，皇子玄又来了。
和往常一样，皇子玄来到凤栖宫之后，他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不说话，只是盯着凤习雨的肚子看，过了半个时辰后，他又一言不发的回了正德殿。
待皇子玄走了，凤习雨这才放下手里的书，淡淡的出声，“檀息。”
“娘娘，奴婢在。”檀息从殿外走了进来。
“你去让人查查，看看前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的，奴婢这就去。”
皇子玄视线里面夹杂着异样的情绪，她就是再想忽略，也是不能了，她想，一定是前朝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皇子玄的视线不会这么的——痛楚。
是了，就是痛楚。
这才之前，凤习雨是绝对不敢相信，皇子玄这个人会知道痛楚是什么，但是现在不会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的确定，但她就是知道，此时的皇子玄很是纠结，他的内心一定在做着剧烈的挣扎，所以，她才会让檀息去打听，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檀息终于回来了。
“娘娘，奴婢打听出来了，”檀息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凤习雨将手里的茶给檀息，檀息谢过凤习雨的恩典抿了一口茶，这才说道，“从前天起，莫家的大公子因为在京都强抢民女的事情，被刑部收监了，昨天，莫家的三公子和户部侍郎的公子起了冲突，动手伤了户部侍郎的公子，直到现在人还在晕迷中呢！而今天早上，莫相又因为圈占良田被左相参了一本，皇上正为莫家的事情大发雷霆呢！”
凤习雨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皇子玄这几日的目光会有那么多的情绪了，原来，是他要对莫家下手了呀。
“可是，娘娘，奴婢有些不明白。”檀息有些疑惑不解的出声说道。
“恩，你说。”凤习雨半倚在织缎软枕上，一手抵住下颌，淡淡的笑道。
“既然皇上早就想对莫家下手了，可是为何等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却突然就……”
“你是想说皇上突然就于心不忍了么？”凤习雨直起身子，接过檀息的话茬。
“这……是的，娘娘。”
“这还不简单么？”凤习雨讽刺一笑，“她这是舍不得自己的心上人了，他就是这样的人，相对莫家下手，可是又怕伤了莫锦瑜的心，所以，他这才犯难了呢，他是在想办法，像一个既可以整治莫家又不让莫锦瑜伤心的两全之法。”
檀息听了凤习雨的话，依旧一副深思的模样，良久，她才缓缓说道，“可是，依奴婢来看，这件事情，并不像这么简单，只是奴婢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了问题，但就是觉得里面一定有问题。”
“诚如娘娘所说，皇上确实是喜欢皇贵妃，但是，皇上绝对不会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就对自己的江山做出让步的人，所以，奴婢觉得，真正让皇后苦恼烦躁的，并不是这件事。”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凤习雨干脆的下了定论，“皇子玄他对莫锦瑜有多么的重视，我可是知道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如果不是莫锦瑜，他一定不会这么的为难。”
“好吧，就像姑姑您说的一样，皇子玄他不会在有关自己江山社稷这件事情上做出让步，但是他起码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他对莫锦瑜的情分，终究还是在那里的。”
檀息望着凤习雨一字一句的慢慢分析着，她的心底有千万个问题，最终都只化作了一个，冲出了嗓子，“娘娘如今可是还对皇上……”
后面的话，檀息再没有说下去了，但是凤习雨知道，檀息想说的是什么。
“姑姑是想说，我是不是对皇子玄还有感情在里面，现在又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再次对皇子玄一心一意的追随着他？”
檀息点了点头。
凤习雨笑了，“我不先说我对皇子玄的感情有多么的深，我只能说，早从他下旨处死凤家的时候，我就对他已经死心了，所以，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对他有任何的情分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感觉嗓子干干的，嘴里涩涩的，就连胸口，也有一些堵。
“可是，姑姑，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把对他的感情一点点的搁置方下，毕竟，有那么多的感情在里面，如果我说我已经彻底的放手了，倒还就不现实了。”
“可是，娘娘可有想过，娘娘对皇上是何种感情？”檀息望着凤习雨，一字一句的说道，“娘娘恨皇上！娘娘总是说您对皇上还是有放不下的情分，而那仅剩的情分就是恨！您恨皇上的无心！恨皇上的薄情！恨皇上的寡义！所以，现在您所剩的，只是恨了，是不是！”
“我……”凤习雨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来了，是啊，她是恨的，她恨为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落了一个这样家破人亡的下场，她怎么能不恨呢？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皇子玄就没有给过她希望，他如果在最初的时候就对她表明了态度，告诉她，不管她做什么，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娶她为妻，都不会喜欢她。那她早就会放手，不会这么一直僵持着到现在，可是，他没有，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他不但没有说过，还给了她希望，如果不是当年他说的那句“不管发生何事，我皇子玄纵使不能把你放在心底一辈子，我至少也会当你是将要陪着我一辈子走下去的人，能够陪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如果不是这一句话，她又怎么会苦苦坚持到现在？
她以为，她可以将他感动，却没想到，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此生此世，都不会成为夫妻。
夫妻，多么美好的字眼呵！凤习雨低低的笑出声。
凤习雨心知，在皇子玄处置莫家之前，他一定会来找自己的，但是，没想到，她还没有等到皇子玄来的时候，就等来了莫锦瑜。
“凤习雨，我如今才知道，是我小瞧了你，你的手段，确实了得。”
“我想，如果不是我派人去查的话，就不会知道，你还留了这一手。”
“莫家，莫家算是栽在了你的手里，凤习雨！我整垮了你们凤家，你又釜底抽薪，挤走了莫家，是我自己活该，如果不是我大意，你也不会得手的。”
“你很聪明，想到了用李氏来指证莫家的罪证，只是，我很好奇，你到底给了李氏什么好处？能够让她那样的人，肯心甘情愿的帮助你！”
“我只能说一点，人只要一涉及到自己最深处的利益，不管是什么样的条件，她都会答应你的。”凤习雨听完莫锦瑜这些话之后，只是意味深长，若有所指的淡淡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所以，你是说，李氏和你交换了某一些条件。”
“你可记得，那个被你除掉的，莫家真正的嫡女，莫锦媛？”凤习雨不答反问。
“她怎么了？”莫锦瑜当然记得莫锦媛了，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嫡女身上有着多大的光芒。
“如果说，她没有死呢？”凤习雨风淡云轻的说出了这句让莫锦瑜大惊失色的一句话，“而我正是用她作为条件，和李氏做的交换，各取所需而已。”
“原来……原来如此，她竟然还没有死……”莫锦瑜终于知道，她输在了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