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转过头看到三人向自己这边来,只见二姨夫领着两个男子,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在妈祖庙上帮了自己的两位。
沈昕看到那男子用探究的眼神深深地打量了自己一眼,不知怎么地沈昕总觉得那眼神有些不妥,应该说是有些掂量,有些顾忌,又夹杂着不屑,在庙会上自己并没有这种感觉,想来是男子听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是觉得一个女孩子说那样的话,让他不屑吧。
沈昕移开眼光,笑嘻嘻朝向杨海林地喊了声“姨父”。
听到声音也转头来看的小七,看到来人正是上次帮了自己的两位,忙问:“杨夫子,这两位是?”
“这位是赵显赵公子,是我一位好友的儿子,那位是他的小厮,名叫秦元。”杨海林介绍说。
小七和沈昕向那位赵公子打招呼,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目光疑惑地看着小七问道:“这位是?”
“我是小七,我家和沈老太爷家是邻居,上次妈祖庙会上的米塑就是我娘做的。”小七解释道。
那位赵公子听到小七的话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令堂的米塑做的很好,怪不得的生意那么好。”
听到他的夸奖,小七高兴地咧开嘴笑,而沈昕则抬头开了一眼,正好对上他毫无热度的眼神,不禁心中一愣。
感受到沈昕的疑惑,那位赵公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头和沈鼎聊了起来,语气平和,深情恭敬,与面对自己和小七那冷漠的态度大相径庭,小七看了一眼沈昕,他总觉得这位赵公子有些冷漠,却又不知道怎么就碍着这位贵公子的眼了。
沈昕冲他撇了撇嘴,使了个眼色,小七和几人告别,沈昕也跟着出去了,走在去内院的路上,小七问:“那位赵公子为人虽好,但是总觉得有些冷漠,让人亲近不起来。”
“你管他呢,理他做什么。”
“也是。”
回到屋里,小七眼尖地看到窗前沈昕还没有画完的画,旁边的盒子放着赶务时买来的奇形怪状的珠子。小七走过去,看到那张纸上只有一些简单的图形,有的只是几个线条,小七看看图,又看看盒子里面的珠子,从里面翻了一会,拿出来一个,在画上比划了几下,眼前一亮说:“旭儿可真聪明,这个珠子,再加上这些装饰,可不就是一个福寿双全的发簪吗?”
说完把珠子放在画上还兴致勃勃的比对着,用金箔打成的蝙蝠,嘴里衔着两个古钱,一个寿星,一个寿桃。脸状的异形珍珠可以作为寿星,两个桃子状的异性珍珠做寿桃,寿星和寿桃来寓意长寿,蝙蝠来寓意福,用两个古钱来寓意双全,组成福寿双全的形状,蝙蝠口里衔枝仙桃,伴着祥云飞来,表示福从天降,幸福长寿将要到来,是送长辈礼物的上好之选。
放下这个后,又看到一组海中的动物,只见沈昕在旁边标着海洋乐园,画了有螃蟹,乌龟,贝壳,乌贼,鱼和虾。
沈昕看着小七自得其乐地在盒子里翻找着,一会从里面拿出来后和画上的图案比对了一下,想了想又放了进去,一会翻着翻着,动作一停,手指还放在一个珠子上面,转头看看画纸,想了想,从里面拿出了,比划了几下放在旁边。
“那个盒子里面是做什么的?”小七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着旁边的小盒子问道。
沈昕看了看自己分出来放到右手边盒子里的珍珠,不是形状太过怪异,就是自己看了半天现在还没有灵感的。
“这些,不知道我没想好怎么做,有几个形状太过怪异,想不出来,你看看。”沈昕又看了一眼盒子,盯着其中的几个奇形怪状说。
小七拿过盒子,看到里面的珍珠形状很是怪异,看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于是放下说:“我也想不出来,女人的首饰我哪懂呀!”
“要不,明天我领你去金铺问问侯三,他的手艺好,见过的东西也多,说不定有想法。”小七看着沈昕说。
“那行,明天咱们过去看看。”
海康的黄昏恬静而温馨,让人觉得是从里到外的温暖,从小城的街道上走过,夕阳给整个小城披上了金色的外衣,一阵清风吹过,树叶轻轻摇曳着,不知谁家的花猫在树下窝着,从房子之间的透着绚丽的霞光,围在一起嬉笑打闹的孩子脸上洋溢着欢笑,坐在屋前唠嗑的老人一脸悠闲慈祥,那种安宁闲适是自己从没有感受过的,浮华繁荣的京城永远是那么热闹,自己的亲人好像很少有如此欢笑的时候,每天不是这个挤兑,就是那个巴结,母亲永远有应付不完的家事和挥之不去的哀愁,自己也很少有如此心安的时候,在这个偏远的小城,这傍晚的街景使得自己的心也变得柔软。
在袅袅升起的炊烟中,赵显好像闻到了饭香味,新收获的稻米软糯香甜的味道,带着丰收的气息,咸鱼蒸熟后浓郁诱惑的香味,带着南方特有的滋味,配上几个应季的小菜,一家人围在桌前,孩子们叽叽喳喳的你争我抢,大人们聊着最近的家长里短,这温馨的氛围让人眷恋,可是却从没有属于过自己。赵显看了一眼这街道,转身想着私塾走去。
赵显推开门走进前院的脚步一停,神情不禁一愣,只见他看到这样一幅情景,眼前一个小女孩坐在窗台上,一条腿放在窗台上,手搭在腿上,另一条腿在窗台下晃来晃去,眼神迷离的看向远处,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那金黄的光晕让人心中一暖,晚风吹起她的长发,脸如白玉,,肌肤如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弯弯的双眉,一双桃花眼形状甚是迷人,大小适中的鼻子挺立着,可是嘴角的一丝幽怨,一丝不甘,打破了那浑身的稚气,让人不禁疑惑,有什么事让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