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你到玉泉寺祈雨,运气好的话当天有雨”沈昕说道。
“那菩萨落泪呢?”孙守正说道。
沈昕从袖兜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打开是两个小药瓶似的东西,只见她从一个要瓶中拿出一个白色的药丸,然后放在茶杯里面,然后从另一个小瓶里面拿出同样白色的药丸,然后就看到这翠绿的茶汤慢慢变成红褐色。
“这能持续多久的时间?”孙守正问道。
“一刻钟的时间”沈昕答道。
“我用江湖郎中的法子也可以办到,你这没什么稀奇的”孙守正微微不屑的说道。
“无色无味,来无影去无踪,在大齐朝没有过的东西不值得动心吗?而且即使是了悟大师也不可能参透其中的奥秘”沈昕之所以这样自信地说,是因为这东西是自己前世在西洋的时候从一个小部落的巫医手里学到的。
“你很确定,可是我怎么确定这样的安全性?”孙守正不想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自己这个女儿可是他以后计划里面关键的一环,可不能就这样废了。
“这个您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由我来做,在我手里面的事情还没有出过差错。”
“你很自信,可是年轻人太过自信太过傲气可不行”孙守正说道。
“我自信是因为我有这个本钱,有这个底气,如果不能的话,我会夹着尾巴等待的”沈昕一双眼晴亮晶晶地看着孙守正。
孙守正对着这女孩的眼睛,觉得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冲动,相信她,她能够满足你的梦想。
孙守正不禁问道:“在找我的时候,你知道你母亲这个承诺的价值吗?即使你用这个承诺向我提任何要求,我都会加以考虑的,而你却选择利用这个承诺仅仅和我说这些话,我想知道为什么?”
沈昕知道是个人都会质疑自己的做法,可是她所需要的是一个展示自己的平台,她只想用所有能用的东西来做梯子,这承诺就是梯子,她本可以用这个承诺换来想要的钱财,可是那样她和孙知府的交情就这样了,而现在自己对于他是有价值,虽然他对这价值满是怀疑,可是沈昕知道自己还是要这样做。
于是沈昕说道:“我知道您怀疑,可是我想说的是,我要的东西和您一样,是成功,是家族的荣耀,因为我知道您的想法,所以当我走进这屋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会成功,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都有着自己的不甘,有着自己的野心,所缺少的只是机会,那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您数十年寒窗苦读,而那些人确是声色犬马,您金榜题名苦心孤诣,而他们确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您仕途坎坷,凄风惨雨,而他们却可以一路顺畅,春风得意,您现在过上的日子他们在十年前,二十年前,甚至更长的时间已经过上,或者是习以为常,而您这些年的奋斗只是让您的孩子过上了他们曾经的生活而已,您还是比不过他们,您还是拉下他们很多“沈昕盯着他说。
听到沈昕的话孙守正不禁想到自己年少的苦读换来的功名比不过豪门子弟的一纸推荐,一声赞扬,自己这些年的挣扎,这些年的痛苦,那些不甘、愁苦、纠结又涌上心头。他深深看了沈昕一眼说:“那你呢,你只是一个小姑娘,怎么和我就是同一路人了?”
沈昕自嘲地笑道:“我是沈公的孙女,可是我能为这个‘沈’姓做些什么呢?现在它被糟践成这个样子,一会还会更甚。”
沈昕想到自己前世的作为,不禁心中懊悔,本来爷爷希望自己能够和一一成婚,以后能让后代中一人来承继沈家的香火,可是自己呢。
孙守正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被她身上那深深地痛苦所震撼,在他的认知里面,沈公是不会把仇恨传递给下一代的,这孩子怎么心中有这么大的怨恨。
还没想的仔细就听到沈昕说话,她说:“我要做的是重新把它立起来,打扫干净上面的尘土,让它有尊严的存在,让它恢复曾经的荣耀。这样我们应该就是同一种人了吧。”
孙守正不禁陷入沉思,他想到自己回京述职的时候见过几面钱家的大小姐,在钱家的众星捧月,在皇宫的乖巧可人,在京城的炙手可热,比沈昕年龄小上半岁,却是钱家众人掌上的明珠,出则众多仆妇跟随,入则公主贵女交友。
而眼前的女孩则是苦心积虑地想要讨好自己,说服自己,他心中不禁突感悲伤,沈公的孙女本该像一个骄傲地公主一样的存在着,现在却在为营营汲取那点钱财,他突然间不想这事情能不能成功了,他只是想着她想这样做,就给她一次机会吧,让她开心一点,就算是为了当年快乐的沈轻云吧。
孙守正说:“好,我答应你,那你有什么要求?”
沈昕惊喜地看着孙守正说:“伯伯,这么快就答应了呀!”本来沈昕还以为要费很多口舌才能达到目的,所以这一路上想了很多的说法,现在全无用途了。
看到欣喜的神情,孙守正笑着说:“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沈昕笑嘻嘻地说:“伯伯能够答应,我求之不来,怎么会不乐意呢。我的条件是我要一万两白银和一个人。”
听到沈昕这样说,旁边的小厮瞪圆了眼睛,他转头看着大人盯着沈昕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微定,这孩子要把孙府的钱都给搬光呀,大人可千万不能同意。
孙守正问道:“能告诉我,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吗?”
沈昕抬头看着对面的官府说:“我要救我妹妹,我现在坐在客栈和您东说西侃,可是她却不知道流落何方,不知现在能不能吃得饱,穿的暖,会不会让人欺负,是不是一个人偷偷地背人哭泣。”
沈昕想到自己前世苦寻她而不得,心中满是对家人的愧疚,想到母亲和祖父不经意间的愣神和痛苦,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痛楚,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虽然她已经拜托赵显找到妹妹,可是这不能让她完全放下心来。
孙守正想到那场令人争议地判决,还有如幽兰一样的沈家二小姐,再看看眼前神情凝重而坚毅的小女孩,叹了口气说:“好,银子我会给你,还有一个人,你想要什么人?”
“曾泉”沈昕说道。
孙守正记得这个名字,三年前他因被人告发和海盗勾结而被逮捕,当时的证据不足,只能证明接触过海盗,不能构成罪名,本来是可以交了赎金就放出去的,可是没人来赎,所以就一直关到现在,孙守正不知道沈昕怎么知道这人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个人。
“我可以告诉您原因,我对我一位朋友有过救命之恩,我的朋友和我说他不会和海盗勾结的,所以我想替他把这人情还了。”
孙守正点了点头说:“可以,事成之后的第二天你在这里等我。”
沈昕点了点头,孙守正又问了沈鼎的近况,两人聊了一会,沈昕就起身告辞,当她走到门边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孙守正的声音,只听他说:“你父亲也挂念你的。”
听着他伤感声音里面的安慰,沈昕嘴角微扬,露出讥讽的笑容,嗤了一声说道:“是吗?”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孙守正看到沈昕反应,心中叹息,想来如今春风得意的钱枫,应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女儿吧,不知道他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场景,他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年的决定。
孙守正看着小厮的疑惑,他知道老铁纳闷,开口说:“老铁,你觉得刚才的女孩子比之大小姐怎样?”
老铁想了想,说道:“小姐是牡丹的话,刚才的女孩子就是带刺的玫瑰。”
孙守正摇摇头说:“你看着颖儿长大,自然偏爱她,颖儿不能和她相比,颖儿长了她两岁,虽然我煞费苦心,但只是暖房里面的花朵,经不起风雨,可是眼前的女孩子耀眼的明珠,只是现在被灰尘覆盖,但是她刚刚的言行让我坚信,有一天她会光芒万丈的。”
看着老铁不相信的神情,孙守正摇了摇头,说道:“回去告诉夫人准备银子吧。”
“不是说事成以后吗?她还不一定成功呢”老铁说道。
“她一定会成功的,我有这种感觉”孙守正看着对面已经恢复翠绿的茶杯说道。
老铁顺着孙守正的目光看向那杯子,神情诧异,他走上前,端起来闻了一下,只是冷茶水的味道,什么也没有,他那手帕沾了点水,然后包好放在袖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