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的眼神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投放在沈昕身上的时候,沈昕感觉像是冰冷的冬夜一阵急促的北风裹着冰棱打在脸上,干干的,冷冷的,沈昕想着他现在已经有这样的气势,不愧前生能够荣登大宝,成为一代霸主,自己前生见到的都是他温情的样子,像今天这样冷峻的情形还真是没多少,不同于前世的相遇场景,今生这个时候仙剑,自己现在就看到了他更加真实的一面,这是不是一件幸事,是不是前世的悲剧就不会再发生。
沈昕看到赵睿因为自己的注视眉头皱了起来,这在前世只要是不耐烦的时候就会这样,也算是他的一个小习惯,面对大臣的劝谏的时候,面对嫔妃的争宠的时候,以至到最后面对自己也是这样,沈昕想到这嘴角上扬,眉毛轻挑,面上是一个似笑非笑,似讽非讽的表情。赵睿看到沈九的这个表情心中火气噌的一下子就冒了起来,他本以为自己的耐性已经很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怒,可是今天从遇到这个人开始自己就不顺心,感觉总是很不爽,火气很大。
沈昕看到赵睿的耐性快要用完,这才开口说道:“三公子家里家世显赫,湖州府的首富,南方的百年世家,历经大荆,大齐两个王朝,家族绵延,生生不息。三百多年来,叶氏家族能人辈出,仕宦显达,或引领一代之风尚,或执一朝之牛耳,您刚才称他为表弟,隐隐以他位尊,令我想起您的姑姑入宫为妃,想来这位应该是二皇子吧。”
叶淳听沈九分析出这些,想到这人还是有些能耐,他抬头看了看表弟,看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昕,接着就听到沈九看着赵睿继续说道:“现在皇上春秋鼎盛,正当壮年,光是皇子就有八位,想来过些年还会有皇子出生,到时候储位之争可谓是异常激烈。想来您也不甘心屈居人下吧。”
沈昕看着赵睿,赵睿也看着她,他们彼此较劲,彼此试探,想要看透对方内心深处的想法,而沈昕因为重生的缘故能够轻而易举地说出赵睿的处境和想法,这在赵睿看来已经是很诡异了,毕竟第一次相见,那人就能准确地说出你的内心想法,这在任何人看来都会觉得诧异。
“您的争斗还没有开始,可是已经埋下了一个隐患,王同知是崔州王家的子弟,崔州王家同叶家一样也是从前朝延续下来的世家,出仕的子弟不在少数,而且五皇子身上也留着一般崔州王家的血,而王同知此人为人有些才能,胆子很大,心狠手辣,是崔州王氏重点培养的子弟,而他好男风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而我和吴夏确是知情人。”
“不知道他在京城是不是见到过您,到了海康以后就开始搜寻很您长的相像的男孩子养在别院,这事情做的很是隐秘”沈昕说道。
听到他这样说,叶淳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昕听到叶淳的疑问,回答道:“那是三年前的秋天,我和吴夏等人在那个别院的周围玩,听到里面有咿咿呀呀的声音,以为是哪家请了戏班在唱戏,于是我们就想在偷听,我们偷偷溜了进去,在里面看到一群八九岁的小男孩被教导不同的才艺,有的在学唱戏,有的学武艺,那些男孩子都长的很漂亮,里面可谓是花团锦簇,但是细看起来,那些那孩子的面孔都很相似,我刚才说过很您很相像的男孩子就在其中。”
赵睿听到这里眉毛一挑,就听那位沈九继续说道:“当时他正在挨训,听骂他的那人的意思是他长的很像某个人,所以才会被王知县选中,让他要好好听话,服侍好大人们,以后有他的好日子,等骂他的那人走了之后,那个男孩子发现了我们,我们就带他出去玩,在玩的时候,他总是盯着吴夏看,想来那时候他就已经有了李代桃僵的主意。”
“李代桃僵?”叶淳问道。
“他后来把吴夏骗了进去,自己逃了出去,后来吴家找了去,把吴夏救了回来,回来的时候吴夏身上被打的忙时伤痕,所以他很恨王知县一家。”
“那个男孩子呢?”叶淳问道。
“不知道,他逃走了,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他,所以我刚才看到这位赵公子的时候才会惊讶”沈昕说道。
“你觉得这事情能够抵了你的处罚?”赵睿鄙夷地说,不管这事情是不是真的,单是他和自己做交易这事情就让人不爽。
沈昕看了叶淳一眼,说道:“我知道您不相信,我当时听那个男孩子说,那个院子里面所有的男孩子都是用来送人的,他们在进来的时候都会在前胸做出一个红色的痣,我想这应该不同寻常了吧。”
听到这里叶淳和赵睿的神情才变得郑重起来,如果说刚才他们对此事有所怀疑,觉得是他编出来骗人的,而现在这句话让他们觉得有几分是真的,因为赵睿的前胸就有一个红痣,这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不可能编的出来。
如果真有此事,而且所有的男孩子都有着同样的特征,并且被教授者各种贱业,那么这事情就不太寻常了,不知道这事情是王同知一个人的爱好还是王氏一族布的局了,几位皇子年龄相差不大,而且现在的皇后并没有皇子,如果在储位争斗的关键时刻,出来那些很二皇子长相相似,却做着下贱行当的人的话,对于二皇子他们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沈昕知道他们已经想到其中的关节了,接着说道:“吴夏回来的时候说,听看守他们的人话里面的意思,他们是第一批,好像是要送到什么地方去,这事情要是成功了,他们就跟着发财了。”
沈昕的话说的也不是很清楚,赵睿和叶淳两人听到耳朵里面,加上自己的猜想,这事情就变成了一个阴谋,沈昕说完就不再说话,而是看着他们两人面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刚才她说的事情有真有假,赵睿前胸的红痣她是知道的,而吴夏前胸是有一块红斑的,小七和自己说过,这事情却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子,王同知是有着这爱好,而且崔州王家有好几人都有这样的爱好,那个院子里面的男孩子养来是服务他们家的。这事情还是前世赵睿告诉自己的。而沈昕今生用这来做引子,把王同知一派和赵睿的矛盾挑起来,使得赵睿和五皇子的争斗提早开始。
叶淳看着默不作声的沈昕说道:“你想用这消息和我们做交易,可是你不怕我们因为这消息更要杀你吗,毕竟知道这事情的人不多,杀了你就少一人知道这事情。”
沈昕粲然一笑,她的眼睛扫过叶淳,看向赵睿,然后嘴角衔着笑,说道:“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不错。”
叶淳被他眼眸中的流露的风采镇住,那眼神好像能说出话来,似一把钩子勾的人人心中一痒一痒的,叶淳觉得今天听多了那种癖好,现在自己也有点神经兮兮的了。而听到他后面的话有不禁有些牙痒痒,这人真是可恨,听他这话怎么想怎么像是在嘲笑自己。
而此时的赵睿也在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情,这个消息换他一命也算是值得,而表哥的说法却不可取,杀他一人,外面的吴夏呢,难道还都杀了,这事情还不知道到什么地步了,不可贸然行事。而且这人听到表哥的话竟然毫不畏惧,可见他在说出这事情之前就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了,只是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今年海康大水,整个海康连同周围的几个县城全部被淹,而这一方面是因为罕见的暴雨,另一方面是因为王同知任知县的时候,修的防洪堤坝的问题,他是海康的罪人,我们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你们对付那人我们只会帮忙,而且你要找证据、证人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弄到。而且那个院子里面有一个孩子的家人我也知道在哪,所以说你我并没有利益的冲突,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合作不更好吗?”沈昕说道。
“哦,怎么个合作法?”赵睿问道。
“这事情我来做,你不需插手,作为回报,你要给我提供方便”沈昕说道。沈昕知道他们这些人不会轻易地就相信自己,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而自己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陌生人,只有把自己绑在他们的战车上面,自己有所求,他们才会觉得能够掌控着自己。
“怎么个方便法?”赵睿问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他既然向自己一方投诚,必然是有所求的,只有这样,这事情才合情合理。
“我的生意希望能够得到叶家的庇护,叶家掌着南方的经济,叶家的一句话可以让我少费很多口舌,少走很多的弯路,我是一个生意人,我想的是做大自己的生意,而这需要叶家的庇护。”沈昕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