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淳想了想,是那么回事,本来自己对于那个沈九还是很排斥的,总觉得一个庶民商贾,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地慢慢地对他生出同情之心,渐渐地跟着他的思路走了,是什么样的能力,叶淳费力思索,是什么样的能力让他能够影响你的决定呢,叶淳百思不得其解。
“熟稔,他对我们心思能够把握的炉火纯青,就像多年的朋友一样熟稔亲切,那是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只有这样我们的心思变化才能逃不过他的眼睛”赵睿边走边说,脸上满是沉思的表情。
“对,就是这个感觉,好像他本来就是我们中的一员,所以相处起来才不会有突兀的感觉,可是怎么可能,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他怎么会了解我们呢?”叶淳看着赵睿纳闷道。
“如果他不是秉性异常,天生奇才,本身就有那种能力的话,就是他在关注我们,一直在留意我们,回事哪一方的人马?”赵睿说道。
“不会吧,应该不是对手派来的,你不觉得他那双眼睛很干净吗?”叶淳说道。
赵睿回忆着沈九的样子,确实,那双眼睛很漂亮,让人心中一动的感觉,能够在不经意间让你卸下心房,可是这更可怕,这世界上总有那样一种人,他们天生就比别人有亲和力,天生就能够很容易被人所接受,他们有些人会是令人叹服的骗子,有些会是心机沉重,令人防不胜防的政客,这个沈九呢,他是误打误撞的被自己逮着,还是他是对手的一个好棋子呢,赵睿心想。
可是他的疑问当下是解决不了了,因为出去跟踪的人回来说他们已经坐船离开了,叶淳听到这里转头看着赵睿说道:“看吧,被你吓走了,你想多了。”
“不一定,也可能是察觉不对,提前逃走了呢”赵睿说道。
叶淳无奈地说道:“应该是你想多了,好了好了,别想了。”
赵睿说道:“虽然没有证实,可是你以后小心这个沈九,说不定会从他身上找到有用的东西。”
赵睿说完,又想了一想说:“不过也可能以后在没有合作的机会了,可能下次再见和他们已经是敌人了呢。”
叶淳看着心思沉重的表弟,摇了摇头。而此时站在船尾的沈昕想着刚才那些追踪过来的人在岸上来回打听,而自己一行人是刚刚离开岸边,想来真是凶险,果然赵睿疑心自己了,那人的性格和前世一模一样,多疑,他只相信自己,从一开始自己还想着能够改变他,想来是自己太过可笑,他从始至终都是这个样子,到最后改变的还是自己,改变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小七站在沈昕旁边,此时的他心中也满是惆怅,他和沈昕一起长大,从来都是沈昕说咱们去做什么,他就会跟着去做,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想要什么,而今天的事情让他想要长大,想要有能力去保护沈昕,当沈昕一个人面对赌场里面的人的时候,小七觉得自己很窝囊,很没有用,这些事情让沈昕一个人去面对,他想要变得强大,想要为沈昕排忧解难,为她遮风挡雨。
“我是不是很没用,什么事情都让你一个人去承担?”小七痛苦地问道。
沈昕转过头看着表情痛苦的小七心中满是不忍,好像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伤害了小七,她走到小七身边,握着他的手说道:“小七哥哥是旭儿的后盾,因为由你的支持我才能走的更远,因为知道由你在身边所以我才会不害怕,才会勇敢的往前。”
小七看着沈昕清澈的眼眸,那里面满是信任和关心,他的心一下子软了,自己这事怎么了,从一开始自己不是想好了,以后都会支持旭儿的任何决定的嘛?怎么现在又犹豫了呢。他看着眼前的小人,在这寒冷的秋夜,他望着沈昕微微一笑,然后看向远方,不再说什么。
而沈昕已经敏感地察觉小七的失落,那是对于现在他们俩人之间差距的感伤,自己现在一直在发展壮大自己,而小七则是一步步跟着自己,他对于自己打算并没有一个大致的概念,所以他做起事情来就没有那么大的激情,沈昕觉得她应该和小七好好谈谈,把自己的打算说一下。
“你觉得今天的事情,我们不足在哪里?”沈昕问道。
小七看了沈昕一眼,说道:“我们没有权势,如果吴夏有身份地位的话,长乐坊对待他和王同知家的管事的态度就不会是那样了。”
“我们现在是没有,应该怎样解决这个短处呢?”沈昕问道。
“花钱和官府,有地位的人打好交道”小七想了一下说。
“这事一个方法,但是不是长久之计”沈昕说道。
小七转过头来看着沈昕,此时的沈昕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黑夜,仿佛能从中看到光明,只听她继续说道:“我们要培养出自己的权势。”
小七疑问地看着沈昕,问道:“怎么培养?”
“当官员发迹以后,他已经权势滔天的时候,你再主动的贴上去,讨好他需要花费的成本就很高了。不说是咱们,就是一般的富商,恐怕都是支付不起。而且这样的讨好方式,经不起考验,没有任何的保险。当我们有苦难的时候,一旦官员稍有顾虑,就不敢出手相助,我们花的那些财力就打了水漂了”沈昕说道。
小七点了点头,接着就听到沈昕继续说:“咱们细细分析这事,官员也是人,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我们换个思路,我们发迹之前去帮助他们,这样我们就可以很轻易的获得他们发自内心的好感,如果一个人曾经帮助了自己,一般人都会牢记在心,而且如果这帮助是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么这感激就会更加强烈,这印象就会更加强烈。日后如果有机会,他们一定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
“咱们现在的财力不足,所做的只能够从获利最大的地方投资,咱们自己培养自己的官员,从小孩子里面挑选好苗子,挑选有潜力的苗子,给他最好的读书条件,把他送到有名的书院,请有实力的名师进行教导,帮助他的家人,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安心读书,这样我们和他的关系就会更加的密切,等到他发迹以后就是我们收获的时候”沈昕说道。
小七听完沈昕的话,眼前一亮,说道:“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这一趟下来,十几年的十年,所花费也不过数百两的银子,而如果咱们去讨好一个官老爷的话,没有十几万的付出,这交情套不下来,而且即使套了下来,也不比这样培养出来的官员。你想的这个方法好,咱们可以试试。”
沈昕继续说道:“这只是一条路,我们在官员落难的时候帮助他们,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这是人性中趋利避害的一种本能,多数人只会锦上添花,很少人会去雪中送炭,但是在别人十分艰难的时候,你对他的帮助,会令他铭记一世,在一个人最艰难的时刻,你伸了手,拉了他一把,他会记得你的好,而且会永远记着,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种这种心理,来编织咱们的关系网。”
“你这个想法好,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把这事情办好”小七一脸雀跃的表情,跃跃欲试,满是动力。
沈昕看着这样有活力的小七,心中也很高兴,于是说道:“咱们这趟回去,我们把这想法和爷爷说说,让他给咱们参谋参谋,考虑好了以后,咱们就开始,怎么样?”
“好”小七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昕说道。
这时,吴海几人走了过来,看到他们两人,吴海和吴夏说:“跪下。”
吴夏看着沈昕,两腿一曲,跪了下来,吴海说道:“这次要不是旭儿你,今天这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出长乐坊,这份情我们吴家记着,现在我让吴夏给你跪下,就是把他交给你了,以后他的命就是你的了。”
吴夏看着父亲,又看看沈昕,说道:“旭儿,这次的恩情,我吴夏记着了,以后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让我往东我不会往西,绝无二话。”
沈昕一笑说道:“那我现在让你站起来”,然后她看着吴海说道:“吴叔,您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不能接受,吴夏是我兄弟,我把他带出海康,我就会保他周全,吴夏虽然这次做法不对,但是我知道他不是那种不知好坏的人,他那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您让他把这事情好好的说说,咱们一起看看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夏听到沈昕这样说,心中满是感动,回来以后,父亲和几个哥哥一直在骂自己,骂自己不知所谓,骂自己去赌坊,可是从没有人听自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相信自己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