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福点点头,觉得眼前的小子讲得有道理,回过头看着坐在后面的少年,想说些什么,但仍是摇了摇头,又转了回去,他始终觉得这少年把一些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王尽力贪污,之后又消失,新任市长上位,又出现盗版的事情,整个U市大乱,警察抓人,医院抢救,各种新闻铺天盖地一样传来。”余春福理清思绪,将这一个月之间发生的事情都一条条讲出来。
他是个出租车司机,没事的时候老是听收音机,虽然每天大多时候跟车子呆在一块,但整个U市的信息,他可是领先好多人先知道。
杨清只想听听U市现在的状况,对与其它的事并不感兴趣,但余春福的话匣已经打开,一路上喋喋不休,不仅将自己的事情讲了大半,就是将杨清的状况也打听不少。
“好了,余师父,我到了。”杨清付了钱关好车门。
“唉,小清兄弟,现在U市不怎么太平,我看你初来,要是晚上没有什么事,就呆在家里别出来。”余春福手一摆,将车子又重新发动,方向盘一打就从U形公园开了出去。
杨清咧嘴一笑,觉得这个司机不错。
“太原路。”杨清看着插在路口上的门牌就朝前走去,往四周一看,倒是个清静的住所,至少有草有花,还有一些健身器材,靠树下的则是长长的石磴,这时已经有三两个人坐在上面,悠闲的谪菜,不时的唠些家常。
看到这一幕杨清就觉得有些憋屈,他跟二牛的待遇完全就是不能比。他住的地方一般都不会超过一百块钱一个晚上,这小子倒好,竟然搬到小区里来住,到底他怎样讨好那个抠门的死老头子,不然怎么“公干”会有如些好的待遇。
走到拐角处,看到是B栋,杨有就想往小坡上走去,只是才走完拐角,一辆白色的奥迪出现在他眼里。
杨清记性极好,当然认得这辆车就是之前警察追的那辆。当时自己所乘的出租车是比直走的,而这辆车好像是往西方行驶,两辆车是行的不同的方向,如今又相遇只能说明这辆有问题的车子故意调转过头,朝原来的方向赶回。
白色奥迪既然是有问题的车辆,杨清就留了个心思,想走上前去看看到底里面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才走两步,两名男子就从车子上下来。
其中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再油亮不过,带着一幅黑色眼镜,另一个人个头稍矮一些,他穿的是一套稍黑的休闲装,带着一顶毛线一样的黑色帽子,帽子的前面拉得稍下一些,将他的眼睛挡住了一些。
两人一下车,那穿着休闲装的青年往四周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事就加快脚步,随前面的男子朝北走去。
北面却是没有建筑,只有一小片林子。
杨清也不着急,装做晨练回来的样子,扩扩胸也跟将上去,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来到这里定是有什么目的。
大约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样子,小树林没了,转而是一片废弃的场房,里面扔的是一些建楼时用的残破建楼工具。
这时差不多十点多的样子,所以阳光下的视野是十分开阔的,杨清站在树林的边缘,很清晰可以看到那两人进了场房,跟着几道大笑声传来,未了四周又平静了。杨清小心的看了看,不再是慢慢的走,而是身形两个飞跃就停在场房旁,手一搭就从一间破窗钻了进去。
里面有些阴暗,也有些潮湿,四周不是断裂发酶的木块,就是已经扭曲得不成形钢筋,地面上也是湿嗒嗒的水渍,一些老鼠喜湿不知名的小动物慢慢的爬在上面。这里虽是没人住,但昆虫却是将这里视为天堂。
因为杨清是往场房的后面进来的,所以并没有看到那两个从奥迪车下来的人。慢慢潮前走去。场房里的光线越来越暗,抬头看去,原来是那些残破的建筑材料把窗口挡住了,又往前走上几十步,一道灯光照亮的区域出现在杨清眼底。
“唉!高哥也真是的,明明只讲过最多两个星期,咱们就可以回去,这下倒好,还要呆在这个鼠虫横生的地方。”带着黑色帽子的青年不耐烦讲道,他的帽子已经被他拿在手里,露出寸长的长发,油亮的眼睛似只老鼠一样,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似在看看哪里有他的“同类”会出现一样。
“长毛,你也别急,咱们虽然弄了份不好的差事,但高哥给的钱却是十分不错。”这是另一个青年说出来的,他像是怕光一样,在这样暗的地方,仍是带着墨镜,翘着腿,嘴里叨着支烟,一幅老大的派头。
“老镜,你小子就是图个处在,现在够自在了吧,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西装男古里古怪叫道,他的声音却是十分细的,这样一说就像个花旦在唱花戏一样。
“林哥,怎么不座呢?来,抽支烟。”老镜脚一推递过一张椅子,随手又拿出一根烟。
林哥一接过烟,眼里露出厌恶的表情。他西装比挺的,最讨厌的就是脏东西,这里面乌烟瘴气的,也不知道有什么鬼东西会在里面,要是自己坐上去,会不会是老鼠刚才爬过的。
老镜没看到林哥的表情,起身往前走去,将口里的烟吐出来,扯开那绑在木板上的男子,大声叫道:“老不死的东西,都是你害的,你看看,林哥都不耐烦了。”
那男子被绑成如个粽子一样,口里的胶布一被扯开,立即一句冷骂叫了出来:“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啊呀,真是的。”林哥十分不爽的叫起,抄过一块木块,几步走上前去,一棍往男子身上打去,“啪!”的一响,那朽木就断成两截,林哥更加气恼了,将木棍随手一扔,抓住男子的衣领,“王尽力,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在这里大叫,小心我一刀结果了你。”
“哼哼!你要是真的敢杀我那就最好,只可惜你没有那个本事。”男子不卑不亢,不紧不慢道。
“tmd,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林哥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要向王尽力扎去,这人虽是重要,但林哥可以在不取他性命的情况下伤他,这时提刀在手,就想着一定要给王尽力一刀。他每天被派来看这死不死活不活的下台市长,心里本就不爽,恰他刚才又被警察追了一通,好不容易躲过,哪里还有心情。
“住手!”一道冷喝声在场房里响起,这声音也如湿冷的地面一样,让人心底产生股寒气,“林长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人已经走上前来,眸子里发着寒意,直勾勾瞪着林长水。
林长水这时正在气头上,本待发作,哪想一转身,心情立即被冰罩着一样,一股冷气自脚底冒到头上,连忙点头哈腰陪笑不止,手里的刀也藏到背后,一个劲喊道:“高老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也不计较椅子的脏,连忙双手抱住一样,送到光头男的面前。
光头男这时手里摸出一只雪茄,旁边的林长水帮忙点着,吸了口雪茄,十分满意的坐了下来,双脚翘得比老镜还要高,双眉一掀,阴阳怪气道:“怎么?又在虐待‘俘虏’”光头男用了一个文绉绉的词,自觉良好,发冷的面子又变得柔和起来。
“哪能啊!”林长水双手使劲猛摇,只差差点没扇起一阵风来,小心的擦掉额头上的汗水,躬着腰道:“高老大,这老不死的一天三顿都好好供着,只等养肥了就好杀。”
高老大一听发冷的面子似变青了一样,掀起的双眉转而拧了起来,叱道:“谁说要杀他,我交待你的事只要你好好看着他,不许他受一丁点伤,知道吗?”
“是…是是。”林长水连连点头,看到高老大后背上别着的手枪,心里直打怵。他可以忘记吃饭,可以忘记上厕所,但是不一定能忘得了高老大,因为这个光头的心十分的冷酷,这可不像他的头一样,让人瞧着是光亮光亮的,而是为人阴毒,手里不知沾了多少鲜血,当然,这里最多的还要是他的枪,这把枪不知杀过多少个人。
“行了,你也别骗我,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饶了你,你因该知道我怎样对付不听话的人?”高老大言语里虽是放过林长水,但其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高哥,我们还要在这里守多久啊?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真tm能憋出根鸟毛来。”长毛连走上前来,立在高老大身旁,寻问之意带有三分畏惧。
高老大看了一眼长毛,觉得这个小子有点像个汉奸,又看向那带着墨镜的男子,他真的有怀疑为什么会派这些不着调的人来看守王尽力,好在现在还没有出事,手一摆又顿在肩头上,“我也知道这些天你们过得不容易,不过今天的苦日子到头了。”高老大冷笑一声,将手里的雪茄用手掐灭,弹掉烟灰,站了起来,“把他带到车上去。”
“咱们现在走吗?”长毛带着惊喜之意问道,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不走还在这里干什么?”老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