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再也听不下去,一把抓住那少年拳头,这一瞬,他心中竟有一股杀念,自己已经算的上无耻了,眼前这个少年甚至比自己更加卑鄙无耻,而且甚至比起方才三个禽兽更加卑劣,更加可恨,也更加该死。
那少年哪里招架的住开启潜力的森罗鬼手,只感觉自己手臂都要被捏碎,疼得他冷汗直流,面容扭曲着冲着月莲嚷道:“贱人,还不快叫你这姘头松手。”
月莲也是花容失色,虽是伤心却也心疼,拉住李狗蛋衣袖哀求道:“求求你了,放过他吧。他还小,不懂事。”
李狗蛋怒目圆睁,瞪着月莲斥道:“他之言行这般恶劣,你竟然还对他百般维护!”
李狗蛋右手又用大了几分力气,“咔嚓”那少年手臂直接被捏断,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嚎。
月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李狗蛋大腿,哭泣着哀求道:“他是我弟弟,求求你放过他吧。”
李狗蛋一愣了,松开了那少年手臂,不知为何这一刻他想起怜儿来,想的彻入心肺,怜儿那般乖巧懂事……
那少年捂着手臂,面容扭曲冲着月莲喝斥道:“好啊,你竟然找个姘头来害我,我看你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李狗蛋只觉得心头一震剧痛,为何同样是孩子,他比起怜儿相差如此之远,当下浑身杀气腾升,扬起手,只想一巴掌将这少年拍死。
那少年顿时面如土色,目光惊恐的向后缩去。
怜儿见状,急忙从起身,扑到那少年身前,将他挡在身后,对李狗蛋呵斥道:“这是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管。”
李狗蛋浑身一颤,苦笑起来,缓缓收回了手掌。是呀,这是人家家事,自己又有何资格过问,从开始到现在,自己都是在多管闲事而已!
月莲也觉得说话有些重了,低泣道:“对不起。”
李狗蛋转过身,缓缓朝着内山走去,不想再管这女子事情,自己也不会再犯贱多管闲事了,便这样任由她自生自灭吧。
那少年见李狗蛋走远,扯着嗓子冲他吼道:“爹娘临死前将我托付给她,她不能让我过的如意,便必须用身体去换,这是她应该做的。你这一没本事二没丹药的土鳖,有多远滚多远。”
李狗蛋哭笑着摇了摇头,恶人自有天收。
月莲却是脸色惨白,怔怔的看着少年,心底忽然一阵疼痛。
那少年瞪了她一眼,呵斥道:“看什么看。不过看你今天表现不错,居然这么卖力弄来三瓶丹药,我便不打你了。”言罢便哈哈大笑,握着丹药离开了。
月莲身体再也无力,重重的伏在地上,仿佛这一刻,身魂都被抽空了一般,忽然想起李狗蛋的那句话,值得么?
泪,一滴一滴,无声滚落着,是委屈,是不甘,亦或是真的累了。
只是这连生死都淡漠如蚁的世界,泪水,不过是徒增嘴角一抹苦涩,换不来什么!
李狗蛋回了花圃,接连郁闷几日,这才渐渐走脱出来。而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发现,青菱每天将食盒送来便匆匆离开,似是有什么急事一般。
今日,他正在花丛中忙碌,修剪着枝叶,忽然听闻一阵银铃般笑声,不由心中一喜,青菱师姐可是许久都未对着自己这般开心笑过了,急忙转身笑道:“师姐,你来啦。”却在转身刹那,愣住了。
一双手,正挽着师姐那双芊芊玉手。
就如同那柄剪刀,将最疼爱的怜儿从身边夺走。
李狗蛋觉得一阵锥心的痛,本来他对青菱的感觉还并未分清楚是那种姐弟情分的依恋,还是那种懵懂的情怀,如今见到这一幕,却只觉得脑袋轰然间炸开了。本属于自己的美好,梦幻,这一瞬,彻底被夺走,不觉得双眼一红。
该牵着师姐手的人,是我,是我!心底无声的呐喊着!
李牧望着李狗蛋行为有些古怪,皱了皱眉头,问道:“狗蛋,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李狗蛋觉得胸中烦闷,似是透不过起来,踉跄着退后几步。心中竟有些抓狂起来:为何是他,为何是他!为何这夺走师姐之人,竟曾经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天,究竟是在捉弄于我,还是惩罚于我,为何,将我身边最珍惜的人,一个一个,尽数夺走,却又让我不得反抗。
那一抹笑,这般苦涩,就这般搁浅在,这没有彼岸的崖!
青菱依旧是单纯无比,哪里知晓李狗蛋还沉溺在当年那懵懂情感中,以为李狗蛋是不舒服,不由神色慌张,急忙想要上前扶住李狗蛋。
李牧却是紧紧抓住青菱手掌,对她摇了摇头。
青菱虽然过了那种懵懂年龄,但是对这个小师弟依旧是疼爱的紧。当下瞪了李牧一眼,挣脱手,奔了过去,扶住李狗蛋,满脸焦急关切道:“狗蛋,你怎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牧却是一脸无奈,虽然青菱单纯,可是他却看得清醒,李狗蛋这是喜欢青菱。青菱越是这般,他越是舍弃不开,心中不由叹道:得寻个机会与他俩单独谈谈。
李狗蛋手指紧紧嵌入泥土,苦涩笑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青菱舒了口气,柔声道:“那你早些歇息吧,待会我从李师兄那回来时给你带来些复原的丹药。”
“啪!”
李狗蛋手臂用力过猛,一株娇艳牡丹应声而断。
李牧却是眼皮一跳,脸色微变对青菱催道:“青菱,我们快些走吧,晚了就赶不上斗丹大会了。”
青菱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嗯!”而后满脸忧虑对李狗蛋道:“狗蛋,你一个人能行么?”
李狗蛋勉强一笑,故作轻松道:“没事,师姐你去忙吧,我一个人能行。”
青菱将李狗蛋缓缓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皱了皱眉眉头道:“那我走了啊。”说完,便蹦蹦跳跳的奔过去,挽住李牧手臂。
望着两人渐渐远离的身影,所见的,却是自己与师姐心的距离,正越来越远。李狗蛋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却也笑不出来,只觉得一瞬间,有什么东西碎了。
静静的躺在花丛中,望着头顶那一片蓝天,李狗蛋第一次觉得,这天晴的有些讽刺。
“****的老天,你要闹哪样?竟然让我的救命恩人来抢我的女人!你这是要玩死我的节奏么?”李隐声嘶力竭的朝着天空一声嘶吼着,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宗主禁地,柳柏梦正闭目打坐,这里的斑斑血迹依然是新痕,无人发生了什么,除了他自己。
突然,那一双眼眸紫光大盛,一道雄浑声音,在这肃冷禁地诡异响起:“金剑果真尚在剑灵宗!”
柳柏梦眼带杀意,嘴角笑的森然,让这本就昏暗的禁地更加阴森起来。
不行,我不能就这般放弃,我要将师姐抢回来!如果是其他东西,甚至是生命,不对,生命对我来说也只有一次,只要是我舍得的东西,只有你一句话,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你,但是偏偏是青菱师姐,虽然我现在还未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青菱师姐,但是至少在我确定之前,她不能属于任何人,就算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行,关乎到我后半生的终生幸福,没有理由拱手相让。
李狗蛋猛然瞪大眼睛,胡言乱语起来!
师姐说去参加那个什么讲丹大会,对了,是内门,自己现在是内门弟子,早已有资格前往内门,只是一来事多,二来也没有去的必要,便从未去过,现在看来,是有必要去一趟,与青菱师姐说个清楚。
李狗蛋收拾了一番,便朝着内山走去。
待走到宗门前时,不知何时多了两名守门师兄,将自己挡了下来,李狗蛋猜想也许是与上一次内门发生事情有关。
“有没有长老弟子令?”一人面无表情问道。
李狗蛋摸索了半天,取出一块小玉牌呈了上去。
那人接过玉牌,瞧了一眼,将玉牌丢给他道:“进去吧。”
李狗蛋接过玉牌,冲着两人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方一进门,只觉得好不热闹,想不到剑灵宗竟然有如此多内门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千儿八百,正凑在那比试台上。
不过今日并无人在那擂台上斗法切磋,倒是摆着三张鼎炉一般的事物,而这群人,也正围在下面凑热闹。
李狗蛋挤了半天,却依旧是进去不得,便拍了拍身前一位弟子肩膀问道:“这位师兄,这台上在所什么,这般热闹?”
那人也是挤得心烦,没好气道:“你新来的?连着等盛事都不知晓?”
李狗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师兄说得对,小弟新入内门,并不知晓这些事情,还希望师兄指点一下。”
那人也许被李狗蛋憨厚表情所动,也不忍责备,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便与你讲讲吧。这台上正在举行的是我剑灵宗每五年一次的斗丹大会,角逐谁是实力最强的丹王,当然这个最强可不是法力,而是炼丹能力。你且看中间那人,是李牧师兄,据说他可是本届最有机会获得丹王称号之人。不过,他左边那个郑超实力也是不弱,据说他有一次实力超常发挥,炼制出了只有长老才能炼制的二阶丹药呢。而至于右边那个嘛,啧啧啧,面孔生得很,我也不知晓。”
“哦。”李狗蛋假装应了一声,眼睛却是直直盯着台上,只见李牧一副气定神闲,单手赞掌,他眼前那口漆黑丹炉竟缓缓颤抖起来,接着那炉盖自动飞了起来。
这一举动,不由惹得台下一抹尖叫。李狗蛋不由苦笑道,这李牧师兄原来这般受欢迎。再想想自己,除了师父跟青菱师姐,便没有一个女弟子理会自己,不免有些黯然。
“李师兄最棒!”一声喝彩,突然想起,却将李狗蛋猛然惊醒,这是青菱师姐的声音!
只见青菱师姐此时正目露崇拜,粉拳挥舞,欢呼着。
李狗蛋心中一喜,终于找到了,便暗运鬼手之力,撑开人群,挤到青菱身边,一脸兴奋唤道:“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