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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滂沱大雨中钝痛的心

坐着小巴一路返回北京已经是中午2点左右,刚下了车,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希元没有带伞,就跑到东珠的公司避雨。他的身上淋湿了一些,平时直立帅气的头发此时也有些塌了下来,正拿着毛巾坐在一间会客厅里擦着头发。东珠从茶水厅倒了一杯热可可,递给了希元。

“你可别又感冒了。”东珠没好气地说。

“我问你怎么了,你又不说,何苦一直这样给我脸色看。”希元最厌恶别人这样了,索性也生气起来。

“我生不生气与你何干!你看不顺眼就走好了!这段时间承蒙照顾,我好不好得还升了职做了副导演,不用再做那人人差遣的跟班。”东珠板起面孔,抱着双肩背对着他不想再理他。

金希元见她一直是这种态度,也干脆不再纠缠,放下杯子起身离开了。

东珠从三楼看着希元一路跑着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心里只剩下一个失落的空洞,正在往外渗着淡红色的血水。没有什么比和自己深爱的人在一起时,听见他喊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更难受的事情了。她承认自己在这段不清不楚的感情里扮演的再重要,也是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出现。她也承认金希元与自己的一切都不算是什么,因为整个过程中就只有她自己在混乱的情感中纠葛。他始终也是唯一的最爱,是一个耀眼夺目的天使,温柔的令人不敢直视她的眸子,若自己是个男人也一定会选择那样的女子。

希元一坐上出租车,就朝三层的方向望去,希望能在打湿的车窗外看到什么。然而大雨倾盆将他所有的视线都遮住了。前面的司机问,先生您去哪儿?

他猛然清醒过来,“花园路23号。”

回到家,希元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然后穿着拖鞋上了二楼。

希元平时不住在家里,他在位于市中心不远的有一套三层的别墅,二楼有一个露天阳台,可以做烧烤和聚会之用。平时,他和多惠会坐在那儿喝喝红酒,看看旁边的风景。此刻,外面还下着大雨,希元却想不到任何可以排遣的活动,就只能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靠着身后的床沿,就着一瓶矿泉水排解心中的烦闷。

他对张东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他该如何才能看得清?他攥着手中那款黑色nokia感到手心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痛。他承认,这个女人在他近乎平静地一生中是一个波澜。爱上多惠,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也曾愿意亲手为她戴上这个世界上最绚丽的钻戒,希望她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希望她能成为真正的“金太太”。但是如今,他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心到底在哪里。他无颜面对此时内心最真实的自己,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耻和自私的人,不惜伤害了两个善良的女人。

希元用手顶住自己的额头,逼迫着早已逃离的理智能快一点回到自己的身边,那样自己才能早一点恢复成为平时的总经理金希元。就这样,或许一切就都能解决了。他也不用再踌躇痛苦地抉择,多惠也不用再害怕,至于东珠……她也能再次回到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多惠,我叫了东珠,我们今天一起见个面吧。”第二天,希元打给尹多惠约她和东珠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中午,三个人在旋转西餐厅落座,旁边的小提琴手还别有情调的拉起了《卡农》。

“东珠,多惠,今天我们见面是想当面解决一些事情。”

“决定要公布了么?”多惠明显猜到了希元的意思。

“对。你是什么意思?”

“我也希望我和你的事情能够公布,这样我们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东珠她也能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多惠微笑着转过头问东珠,“你觉得怎么样呢?”

东珠先前的纳闷一扫而空,只觉得这个方法实在是合情合理,就算她想找理由反驳如今都会变得苍白无力。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乎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提什么意见呢?虽然不太自然,东珠最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即使预先知道她的反应,希元的心还是没来由的沉了一下:她果真还是对我毫不在乎。这样也好,我们之间就再没什么纠葛了。我会放你走的,你放心。

“接下来,怎么处理善后是最重要的事情,既不能让张东珠小姐的名誉受到伤害,又能保证我和多惠的新闻能顺利地播放出去,受到广大民众的支持。”希元分析着当前的形式。

东珠的心里早就跟明镜一样,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家根本不可能全部全身而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而这个该做出牺牲的人显而易见的就是她本人。因为三个人,如果将影响降到最低,只有将她推出去两害取其轻,方能使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

“不过说真的,希元,你怎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这不符合你的风格。”多惠说出了两个人心底的疑问。

“只是突然觉得厌了,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希元看了一眼东珠,将手放在多惠的肩上。

此时的东珠顿感如芒在背,面对这种情况,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有勇气坐在这里,她应该说声抱歉然后起身离开逃得远远的。或许她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本就不应该发生,想起第一次拦下他的电梯,第一次他带着她上天台,第一次一起分享巧克力慕斯,第一次他为她打架,第一次在清晨一起醒过来,第一次一起去买情侣手机,第一次一起去海边,第一次拥吻……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经有过了这么多的第一次。或许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每一个经历都是第一次。对于东珠来说,本就相信灰姑娘和王子的幸福只是存在于童话中,这一切就像是已经注定要经历的过程,只是如今难以割舍,就像许久没有打磨过的刀在心口上顿顿地划过,鲜血淋漓的血肉反转出来,清清楚楚地摆在她的面前。

“但是,我们已经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如果现在发布这条消息,事情一定会一发不可收拾的。不如,我们先给大众一个缓冲的时间,就以三个月为限,三个月后,大家的视线转移了以后,我们再正式公布我和金希元先生性格不合分手的消息,作为朋友的尹多惠小姐才是他的真命天女。这样事情就好办的多了。至于这段时间,我们就尽量少接受媒体的采访,越降低公众的关注越好。”东珠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希元看了看多惠,却看不清她的情绪。

突然多惠站了起来,“东珠,都是女人,你应该很能理解我作为希元真正女朋友的心情。当初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现在为了希元我能够冒着失去事业的危险和希元在一起,你就应该明白我们是不在乎这些的。就算所有人都反对,我们也能走下去,只要有你的支持。”

听见多惠坚决的声音,东珠只得沉默下来。原来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们二人的情比金坚,用不着一个外人亲自去验证,自己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东珠,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已经决定了,我们也一定会为你考虑好后路的。”希元善意的圆场只会令东珠的心更痛,东珠有些委屈地落下来泪,却用胳膊轻轻挥去。如今,她还是没有任何立场说任何话,转念一想反正不用愁之后的事情,不如将事情索性都交给他们两个去处理。

三人的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在这里,有人用真心去呵护自己深爱的人,也有人亲眼看着自己的爱情走向毁灭。但无论怎么样,人生还是得走下去,无论前路出现了什么,还是免不了要真刀真枪地去面对。爱情这条道路,原本就坎坷崎岖,怎样走得更值得,怎样让自己走得无悔,还是得凭当事人自己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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