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家院子里,摆着两个大铁盆,其中一个装着炒热的黑铁砂,这是古小天从一个铁匠那里低价收来的,对方也不明白这少年要一堆废铁渣来干吗。
还有一个大铁盆里面装满了黑色不明液体,滚烫烫的还冒着热气。
“天哥,透骨草和金钩藤我买到了!”大门嘭一声打开了,牛蛋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古小天喜道:“如此甚好,快,放到药水里。”
这盆药水并不是用什么珍贵药材熬成的,都是些普通的、平常人用来治疗跌打淤肿一类的药材。这透骨草和金钩藤算是比较珍贵的,虽然还排不上品,但也是平民用药中最昂贵的一类了,古小天为其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私房钱。
有了透骨草和金钩藤,这盆药水可谓药效大增。透骨草可以长劲力,金钩藤可以快速止血。
“牛蛋,今天我修炼的是一门‘秘术’,名曰铁砂炼,别问我从哪学来的,你只管看好了,他日你有空,也可自己尝试。”
牛蛋闻言,睁圆了眼睛,唯恐错失一个细节。
古小天沉腰坐马,右手食指抬起,大喝一声,用尽全力插入那盆铁砂当中,整个过程,他没有凝聚星力在手指上,也就是说,他完全是以肉体之躯来对抗那盆铁砂。
“哧”
古小天倒吸了一口凉气,毫无疑问,他的食指一插进去,受到铁砂的摩擦,那脆弱的皮肤瞬间就破裂了,红色的鲜血滴了出来。
牛蛋的眼睛瞪的更圆了,他完全不理解天哥这番“自残”是为何。
古小天没有理会牛蛋,忍痛抽出手指,立即浸入那药水中,药水的刺激又让他倒吸了口凉气。
泡了一会儿,他抽出了手指,药水果然好使,他的血已经止住了,伤口甚至有结痂的兆头。古小天可没时间等它结痂,再次大喝一声,一指插入到铁砂中。
没有丝毫悬念,鲜血再次冒了出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痛了。
他抽出手指,浸泡药水,半刻钟之后,再次插砂,如此反复进行。铁砂炼,看着简单,真正的痛苦只有炼者才能体会。
“痛,是预料中的,这只是开始。为了通过考试,为了能洗刷耻辱,再痛也得忍着!”
古小天的眼里像是有光芒在闪动,即使痛的呲牙咧嘴,他也没有让手指停多一秒钟。
牛蛋一脸不忍,那满盆的黑铁砂已经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但他没敢出声,看着古小天眼里那非人的毅力,他内心很钦佩,又很感动,他清楚对方的耻辱,所以理解对方的痛苦,他不是当事者,但他知道男人的自尊是什么含义,所以,他只能尽自己全力去帮古小天,做自己能做的,或许只是当一个炮灰,也心甘情愿。
渐渐地,古小天看到了效果,虽然每次插进铁砂后,还是有痛楚,但已经没有多少血冒出来了,由此说明,他的手指强度已经慢慢增强了。
“‘铁砂炼’这套法子居然如此有用,再加上这个世界的药水,效果更是大增啊。”古小天心里暗喜,只不过旁边的牛蛋倒是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一晚,不知抽插了多少次,古小天只觉得右手快抽筋了才停止修炼。这时候的他的食指已经是面目全非,血迹斑斑的,有些惨不忍睹。他并不担心,拿纱巾浸泡在药水里,然后再包住那根手指。
这一夜,他在冥想中度过。
之后的日子,古小天如同今日这般,白天偷偷跑到树林去施展星破指,晚上用铁砂锤炼手指,夜里冥想。
……
大半个月过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随着一声爆响,一块百斤巨石应声碎掉,古小天满脸喜悦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无损!终于无损叠七层了。”盆染血铁砂换来了今天的成果,这一切都值了。
“面对精英级的冬试,这回总算有底气了。”古小天兴奋地计算了一下,正常状态下,一记星破指打亮三颗水晶肯定是没问题的了。
“反正还有一个多月,继续修炼,多一份实力就少一份风险。”这次冬试他赌上了一切,绝不能输。
这晚,他让手指休息了一下,因为他要干一件重要的事——服用剩下的半颗宝星丸。
古小天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药香味瞬间就弥漫了整个房间。虽然有些不舍,但古小天还是一把将其吞了下去,然后盘腿坐在床上,抓紧时间冥想。
全身的毛孔像是都打开了,外界的星气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古小天体内,经脉里面那些蓝色气体不断地被他压缩至丹田,丹田又变成了吃不饱的样子,来多少蓝色气体它都收下了。以往压缩的速度总要比吸收星力的速度快,而吃了这半颗宝星丸后,吸收的速度稍微跟上了。
丹田乃人体最神奇的地方,它海纳百川,永无止境。等到古小天将蓝色气体压缩到一定程度,到时丹田处将会浮着一滴蓝色水珠,那将是他晋级星师的标志。
很明显,今晚他还不可能晋级,虽然压缩至丹田的蓝色气体十分之多,但远远还不足以让其液化。
整整花了五天时间,才把宝星丸消化完,古小天也停止了冥想。此时内视丹田,蓝色气体填满一半了,如果能够再来多几粒宝星丸,古小天保证在半个月内就可以冲击瓶颈。只不过,这宝星丸如此宝贵,岂是现在的他想有就能有的。
“不错,虽然还没有晋级的希望,但已经达到高阶星士的中期了。”古小天握紧了拳头,感受着全新的力量。半晌,他又皱起了眉头:“只可惜,以现在的实力,恐怕还不是墨齐那老狗的对手。”
墨齐成为高阶星士多年,早已半只脚踏入星师,古小天虽然拥有星破指,但星破指消耗巨大,他若是三击之内未能取对方性命,那就只能等死了。
墨齐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古小天现在无暇顾及,冬试已经迫在眉睫,只待过了这关再来说。而且,过几天又是月圆之夜,这一次他可要好好利用了。
……
石府后花园,两人正把酒言欢,墨齐一脸喜意地敬了石阮一杯。
“墨大人这么开心,莫非今天扫荡哪条街,捡到了奇宝?”石阮开玩笑道。
墨齐不屑地呸了一声,“就那些贱民小贩能有什么奇宝,最多也就是些吃喝的。只不过,有些小贩倒是开窍了,终于知道用金币孝敬本大人了。”
“呵呵,那就恭喜大人了啊。”石阮笑着拱手道,心里却是有些惊讶:这城卫队长的位置果然是个肥差啊。
“没到恭喜的地步,因为还有太多人都是不开窍的。”墨齐脸色又阴了下来。
“哦?那咋办?”
“哼,找到借口就砸,碰上不长眼的直接就打一顿。城卫的威严就要这样才能展示出来,我们日子也过得欢乐些。”墨齐痛饮一杯道,顿了一下,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满脸喜意道:“石少爷,冬试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来。等你看完这场好戏,在下还要告诉你一件小喜事。”
“唷,什么喜事,现在不能说吗?”石阮狐疑地看了墨齐一眼。
墨齐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要双喜临门才好。”
“也好,那让我们静待冬试。”
……
圆月当空,如银盘般闪亮。
每月十五,就是满月,对于古小天来说,今晚算是上辈子的“中秋节”。但是天穹大陆并没有“中秋节”,只有“寒腊节”,冬季的第一个满月就是寒腊节。
古小天今晚没有用冷水降温,而是盘坐在床上冥想。
今晚的修炼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原来在月圆之夜修炼,速度增的不是一倍两倍那么简单!
红银两个八芒星一如既往出现在双掌上,伴随着它们的出现,古小天根本不用冥想,身体就自动吸收星力了。今晚他没有顾虑,直接往丹田压缩星力。
这一刻,星力的吸收速度彻底超越了压缩的速度。古小天只恨自己的“压缩力”不够大,否则一晚突破到星师都不是梦。
这个“压缩力”其实是受古小天的体质所限,即使他可以加大他也不敢。如果过大,他的丹田和身体就会承受不住,轻则经脉破裂,重则丹田粉碎,甚至爆体而亡。
事实上,以他现在的修炼速度,已经足以其它星者眼红到吐血了。当今天下,能使吸收速度和压缩速度持平的,哪还有第二个星者。
“就算拿宝星丸当饭吃,效果都比不上这两个神秘八芒星啊!”古小天心里感叹道。
这一夜就从修炼中过去了,他从没有感觉到一夜过的是那么快,真希望这一夜能够再长点。恋恋不舍地看着两个八芒星消失掉,他停下修炼,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力量。
“唔……真不错,这一夜就有吃了宝星丸修炼三天的效果,来多一夜,应该能修至高阶星士的巅峰。”这一夜后,古小天更加想解开两个八芒星的秘密了。他想,如果可以随时召唤出八芒星,那就代表自己拥有无数颗宝星丸了。
古小天推开房门,见到戴兰担着两箩新出炉的青花饼准备上街。
“娘,你为何一次担那么多饼?你要注意身体啊,本来身子就不好,还逞强。”古小天心痛地责怪道。
“小天,最近饼好卖,而且还有一个月就是寒腊节了,娘赚多点钱,和你过个肥节。你别担心娘了,好好修炼,你的冬试才是重中之重。”戴兰说完,生怕古小天阻拦,急忙挑着担子走了。
古小天见状,哭笑不得,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越走越远,他暗暗握拳:娘,孩儿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推开家门,北风吹过,空气愈加干燥和寒凉了,古小天望着天空,若有所思。再过半个月就入冬了,不知今年的第一场雪什么时候来。他当然希望这场雪来的越晚越好,这样冬试就来的更晚,他也有更多时间修炼了。
时间又过去了大半个月,大陆早在几天前就迎来了冬季,北风呼啸,空气阴冷,街上行人纷纷紧了紧棉衣。
古家院子,古小天依然还是穿着单衣,星者的体质比普通人好,星力也可以御寒。但此时他并没有凝聚星力,冷意让他的嘴唇有些发白。
“喝!”
还是那套“铁砂炼”,不管天寒地冻,古小天都没有落下对手指的锻炼,铁砂已经换了一盆又一盆。
大半个月的锻炼,强度提升得比较慢了,如今古小天的星破指,无损的临界点依然只是叠加七层,叠到第八层,虽然手指付出的代价比以前小很多,但还算是有损状态,无法多次使用。
突然,似有所感,古小天抬起了头,看着天空,喃喃道:今年居然来的这么早。
空中,白色的雪花如同轻飘飘的羽毛,随风飘舞,一根又一根地坠落在地上,为大地披上了白色的新衣。
下雪了!
也就是说,明天将是冬试开考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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