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心中咯噔一下,似是不信,看向慧茹,涩声道:
“韩姐姐可还有得治之法吗?”
慧茹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我也只能先开个方子减轻娘娘体内的毒素,不过娘娘中毒颇深,我也不知此方有没有作用。”
一旁的玲珑闻听此言忙跪下朝着慧茹哭道:
“还请掌史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家娘娘,贵嫔娘娘一向最是与人无争的性子,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极为宽厚,贵嫔娘娘实不该受这些苦呀……”说着便伏地向慧茹叩首不已,口中只道救救我家娘娘。
慧茹一惊,忙起身欲扶,不想玲珑只死死趴在地上,竟是怎么也不肯起来。
“玲珑,不得无礼!”
韩贵嫔口中斥道,强撑着起身,身子却是不由摇摇欲坠,钟毓见状忙扶着她。
“姐姐躺着罢!”
“不妨,我与你有几句话要说,还请岑掌史回避片刻,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慧茹忙点点头,看了钟毓一眼,便退了出去。
“玲珑,你也退下吧。”
玲珑似有不愿,却仍是应了,随之出去。
“姐姐可知是谁对你下的毒?”
待众人走后,钟毓急急问道。
“此事过后再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妹妹可敢应否?”韩贵嫔直直看着钟毓,眼中似有祈求之意。
钟毓心中只觉难受,却仍是笑道:
“姐姐但说无妨,妹妹定当竭尽全力。”
“我便知道,我当日没有看错人。”韩贵嫔笑了一笑,伸出手在背后的青丝云纹靠枕下面摸索了片刻,掏出一只极精致的香囊来,递给钟毓,钟毓忙接过,打量了一番,却见那香囊上面用丝线绣了几朵海棠,针脚细密,极为逼真。
“姐姐这是何意?”钟毓疑惑道。
“我想请你把它交给一个人。”韩贵嫔低声道。
“姐姐,这……”钟毓心中划过一抹疑惑,看向韩贵嫔,却见她又说道:
“明日晚上正是宫宴,届时皇亲国戚都会去赴宴,还请你把它交给汾阳候,捎句话给他,就说明日晚上宴时,绛息阁旁相见。”说完这句话时韩贵嫔已是耗尽了全身气力,瘫倒在身后的靠枕上半晌不语。
钟毓脑海中蓦地回想起那日夜里,韩贵嫔说的那番话,再看了一眼手中的香囊,心中泛起一丝明了,呐呐道:
“韩姐姐,你这又是何苦?”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钟妹妹……”韩贵嫔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哽咽着。
“我只想见他一面,有些事我须得当面问他,否则我便是死了也是心里难安。”
“姐姐这说的什么傻话?”
“姐姐可是皇上亲封正四品的贵嫔,皇上绝不会对姐姐不闻不问,我这就去禀告皇上,皇上一向宠爱姐姐,必不会看着姐姐白白丧命。”
钟毓说罢便要起身,冷不防被韩贵嫔一把扯住袖子不能动身,
“姐姐?”
“钟妹妹,你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就是皇上能救的我又如何,我也早已不想在这宫里多待一日了,妹妹,你就让姐姐放肆一回罢。”
钟毓看着韩贵嫔平静温婉的眉眼,泪水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韩姐姐……”
“答应我,好不好?这次就当是姐姐求你了,钟妹妹。”韩贵嫔原本无力的双手突然紧紧抓住钟毓的手,眼中含着无尽的祈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