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冀旌看了她二人一眼,道:“晋王离京多年,在陌城呆不过半月便要离开,皇上恐怕不会答应。”
柳君慕道:“正是这个理。”又玩笑道,“不过,先前好几次黎将军调了私兵来守城门,三妹照跑不误,应当是没有问题的吧。”
黎安顾笑了下道:“是啊,看我多厉害呢,只要我想走,我爹都拦不住。”
陌轻尘心里一跳,面上笑道:“那敢情好。要是到时候皇兄死活拦着不让我走,你就开开后门,咱俩私奔去。”
黎安顾笑骂道:“去你的,咱俩有婚约在身,私什么奔。”
陌轻尘道:“那该叫什么?”
黎安顾想了想道:“出门看个风景?”
陌轻尘赞同道:“这理由不错。”
黎安顾失笑道:“不会吧?你这是打算留书出走?”
陌轻尘道:“我先去与皇兄说说,探一探他的口风。要是皇兄不答应,再想法子偷跑。”
黎安顾斜眼道:“出去别说认识我啊。你好好一个王爷,居然想这么个法子,别人知道了肯定得说是我教唆的,我还要名声不要了?”
陌轻尘道:“这不行,我不只要告诉别人我认识你,我还要说我……唔!”
黎安顾和他一起呆了这么些天,一看他笑起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若是平时二人独处倒也没什么,她也乐意听他说情话。但现在还有白冀旌与柳君慕在,却是怎么都难为情,干脆直接一把捂了他的嘴,让他把情话吞回肚子里去。
陌轻尘眼里涌起了些笑意,一双眼慢慢弯起来,直直地看着她笑。
柳君慕忽然感觉自己和白冀旌有些多余了。
自此一别,黎安顾缩在小枫津专心画画。她的记忆里,不过与另外几人死别五年,虽然略长了些,但仍依稀记得她们的模样。她高中时候抽空学过几年素描,虽然后来因为课业繁重半途放弃,但底子终归还在,不过隔日,便让水月将几人画像送到了揽月楼。
柳君慕一早便候在大和锦,得了画像便即刻着手去处理谣言。
又三日,陌轻尘单独进宫面见圣上。
被皇帝抓了苦工当免费劳动力处理了一堆奏折,二人屏退侍卫,只带了几个太监跟在身后,晃晃悠悠地在御花园里闲逛。
时值五月,御花园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煞是好看。皇帝拉了朵牡丹凑过去轻嗅,感叹道:“御花园打理的越来越好了。瞧瞧这花,开的多好。朕处理那些个事情的时候啊,总感觉自己不是三十岁,而是五十岁,偶尔来御花园逛两圈,心情就好多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陌轻尘微微一笑道:“皇兄日理万机,也该多注意点身体,不然皇嫂又该担心您了。”
皇帝叹了一声,道:“你皇嫂啊……自从生了依依,就不怎么同朕说话了。”
陌轻尘笑道:“依依不过三个月大,怎么皇兄还同自己女儿争风吃醋了呢?”
皇帝失笑道:“就你会说。行啦,这次进宫,去看过母后了吗?”
陌轻尘答道:“去过了,母后身体康健,气色很好。”
皇帝道:“你此次进宫来,不只是为了看望母后吧?”
陌轻尘道:“皇兄英明。臣弟进宫来,是想同皇兄商量一件事。”
皇帝道:“嗯,说吧。”
陌轻尘道:“臣弟想着,太子也不小了,应该多出门走走,看看这大好河山。正巧友人传信来,邀我前往麦格拉瀑布观景,臣弟便想着,能否带着太子一同前往?”
皇帝道:“不可以。你才回来几天,就又想着离开?别说是朕了,母后也不会同意的。”
陌轻尘苦笑一声道:“当真不能通融通融?”
皇帝道:“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陌轻尘玩笑道:“皇兄就不怕我拐了太子就跑?”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你就不怕母后把黎安顾接进宫来小住几日?”
陌轻尘哑然。
皇帝道:“听说,在王府的时候,你与黎安顾共居一室?”
陌轻尘点头道:“是。”
皇帝看了看他,道:“你……认真的?我本来打算等你回来,若你不满意便顺手推了,为你指门更合适的。陌家的人向来死心眼,历代皇帝王爷都只有一位妻子。你若是不想,便同我说。”
陌轻尘见他放下架子,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沉声道:“我这辈子,就认她一个了。”他眼神落在不远处的荷塘上,时节未到,满池青叶随水波轻轻摇晃,他的声音也忍不住放轻了些,“这辈子,就是黎安顾了。”
皇帝向来不愿为难这个小了自己十多岁弟弟,见他这副模样如何猜不出他心里所想,只轻声一叹道:“行吧,你的事,我也管不了。只希望,你的一片痴心,能换来她真心待你。”
陌轻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