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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惨遭暴打,促成冥婚(16)

我说:“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事了?”

张二虎挠挠头:“商量怎么把傻西从木夯身上弄下来。”

我听到这里,拉住张二虎:“有办法吗?”

张二虎点点头:“有。不过,得躲着点猪先生,要是让他知道咱们搞这个,非得打出去不可。”

我点点头:“这我知道。对了,明天猪先生好像要去买药材,咱们就趁那个时间……”

张二虎摆摆手:“不行,明天还要上课呢。”

我差点晕倒:“上课?你还知道要上课?你今天干嘛去了?”

张二虎尴尬的笑笑:“这不是忙吗。”

我回头看看姚媒婆,她正在出神,好像对张二虎逃学的事漠不关心。

我在心里暗暗赞叹,要是我我爸什么时候能到姚媒婆这个境界,我也就放心了。

我想了想,对张二虎说:“我觉得救命要紧。这样,咱们明天旷一天课,把木夯治好了,猪先生知道了也得感激咱们。”

张二虎点点头,然后吸了吸口水:“到时候肯定有不少猪肉吃。”

我看看表,已经快要十点了。我从炕上站起来:“那什么,我走了。”

张二虎也站起来:“我把你送回去吧,免得又鬼打墙了。”

我和张二虎走到门口。我有点好奇:“你说麻子怎么就看上傻西了呢?找媳妇找谁不好,干嘛非得找她?”

张二虎嘿嘿笑了一声:“这事我知道,我给你讲讲啊。”

张二虎学习不怎么样,但是讲故事是一把好手。我听他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不由得啧啧赞叹。

原来当初麻子刚刚来要饭的时候,傻西就已经呆了很多年了。

开始的时候麻子也没有太在意,后来听说了傻西被人带走怀孕的事之后,不由得恨气塞胸,火冒三丈。

就因为这一丝同情,再加上打抱不平的性格。麻子开始整天尾随傻西。知道傻西怕人,所以远远的跟着,从来不靠近。慢慢的过了一段时间,麻子知道傻西经常吃不饱,就会在要着饭的时候拿给傻西一些。一开始是放的远远的,让傻西自己来拿。后来次数多了,傻西就不再怕麻子了。慢慢的两个人就相依为命的开始过日子。

有很多次,那些流氓来找傻西,都被麻子喝止住了,为了这事,麻子没有少挨打。

最后一次,麻子被人打翻在地,眼睁睁看着傻西被人带走,不由得心如刀绞。

等傻西再回来的时候,麻子几次尝试着带傻西走,但是傻西像是不认识麻子了一样,麻子根本抓不住她。

傻西多年挨打,对逃跑实在是太有经验了。那些流氓要骑着摩托车,十几个人才能截住她。

最后傻西难产,死在街上。围观的人不少。麻子心里难受,可是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靠近。

这几年,他跟傻西一起半饿半饱,也算是有了感情。麻子不是什么文化人,没想过什么天长地久长相厮守,可是也没料到傻西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由于麻子知道是谁把傻西带走的,所以张罗着要去告状。但是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的走漏了风声。那些流氓就找人故意给麻子饭吃,然后在饭里面下毒,最后麻子也死了。

做了鬼就总有些事容易想不开。麻子念念不忘的就是傻西,怕她再让人欺负。开始四处找她,最后终于发现傻西居然上了木夯的身,这大半年过的有滋有味。

但是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麻子干脆打算和傻西结冥婚。活着的时候没想过的事,麻子做了鬼倒挺有追求。

冥婚这东西一定要有看冥婚的媒婆主持。所以麻子就开始三番五次的找张二虎。

这时候街上真的安静下来了,偶尔有飞跑过去的家猫和因为无聊而瞎叫几声的狗。

我问张二虎:“这些都是麻子告诉你的?”

张二虎点点头:“是啊。”

我说:“想不到麻子一个要饭的,还挺有情有义。”

张二虎挠挠头:“啥有情有义啊,就是找个人凑合着过呗。”

我们两个都只上初一,对这种情情爱爱的事并不能理解太多。张二虎觉得麻子是想找个人凑合着过。我却朦朦胧胧觉得这件事值得大书特书,写上一笔。

正在我和张二虎闲聊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

好像无形之中有一股压力压过来。让我不由得一阵紧张。

我下意识的左右环顾,抬头看见有个伟岸的身影打着手电正冲我们两个走过来。

拿手电的人把手电在我脸上晃。我睁不开眼,举手挡住眼睛,忐忑不安的想:“该不会是我爸吧。”

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那人把手电放下来,略带不满的说:“东子,怎们让你送个钱这么长时间?作业写完了吗?”

我唯唯诺诺:“写完了,课间写完的。”

我爸点点头:“那就回去背书,一会我检查。张二虎,你写完了吗?”

张二虎一脸慌张:“哎呀,我还没写完呢。东子,明天早上早点出门,我等着你啊,有两道题不会做。”

我答应了一声,跟着我爸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把张二虎叫住,我把猪先生给的猪蹄从衣服里掏出来,撕了一半给他。

张二虎千恩万谢的走了。

我爸赞许的点了点头。嘱咐我好好学习,明天见了张二虎好好帮他把作业完成。

张二虎连学都不去上,他能问什么题。无非是想让我和他一块把木夯拦住罢了。

我爸见我重伤在身(实际上已经好了一大半了,我在假装还没有康复),也不训我,只是一路上开始考察功课。

从经史子集问到几何代数。我答的满头大汗。不过,总算七七八八的把我爸糊弄过去了。

等终于到家的时候,我简直如遇大赦。连称头疼,一瘸一拐的进屋,再也不敢出来。

几分钟之后我爸还想找我聊学习,但是我已经鼾声四起,假装睡着了。

我爸叫了我几次。我都没有理。

有句话说得好: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我现在不仅装睡,还装死。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床上,我爸没办法,只好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我妈甚至还没有把饭做好。我担心木夯早早的到了学校,所以蹲在炉子边一个劲的催。

我妈奇怪:“以前起床要喊上一百遍,你爸不进屋你从来不起床,怎么今天转性了?”

我大义凛然:“想早点去学校学习。”

我妈一脸不信的笑:“我是你妈,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我心里一紧:“莫非我妈知道我今天要逃学?”我仔细想了想,渐渐放下心来:“不可能,我妈不可能知道。”

饭终于做好了。我吃了几口,就抓起书包离了家。

我爸还在背后嘱咐我好好学习。我已经一瘸一拐的走远了。

我在木夯的必经之路上走。很快碰上了张二虎。

这小子脸色很不好看,捂着肚子,佝偻着背。

我关心的问:“张二虎,你怎么了?病了?”

张二虎摇摇头:“饿的。”

我有点奇怪:“你们家虽然穷点,但是也不至于断粮啊。”

张二虎露出一个奸诈的笑:“今天去木夯家捉鬼。我故意没吃早饭。去了先啃上几块猪肉再说。”

我对张二虎说:“现在进去吗?也不知猪先生走没走。”

张二虎很肯定地说:“走了,五点多走的。”

我诧异:“你怎么知道?”

张二虎嘿嘿一笑:“在这守了大半夜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这次这么积极?”

张二虎苦笑:“整天被麻子缠着,我能不积极吗?今天必须万无一失。对了,东子,一会进去之后千万不能告诉木夯咱们要干什么。不然就会像你上次一样,很痛苦。而且她们俩在一块半年了,有可能有危险。”

我谨慎的答应了。

我们两个商议了一阵,觉得机不可失,时不我待,不如马上行动。

然后我们两个一人一边,贴在猪先生家大门上,随后,把大门缓缓推开。

院子里放着饭桌。桌上木夯和猪太太还在吃饭。猪先生果然不在家。

我们两个猛地把门推开,瘸着腿瘸进去。

张二虎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恶狠狠指着木夯说:“别吃了,快点把碗放下。说你呢,木夯,把碗放下。不放我摔了啊。哎呦,你还挠我。卧槽,去你的……”

张二虎虽然叫的声嘶力竭,但是打架这种事,叫的响的往往是挨揍的。张二虎顾及木夯是文弱女生,始终没有下重手,而木夯一点没浪费,两只手紧倒腾,在张二虎脸上添了好几道。

张二虎瘸着腿招架不住,冲我大喊:“东子,楞着干嘛,上啊。”

猪太太在一边都吓傻了:“东子,你疯了?你这是干嘛啊?”

我也瘸着扑上去:“婶子,等我一会跟你说。”

木夯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气地面色通红,破口大骂。但是双拳难敌四手,终于被我们两个瘸子制服在地。

张二虎高喊:“快麻溜点把木夯捆起来。”

我大喊:“我TM没绳子啊?”

张二虎从衣服里掏了掏,然后一卷绳子抽了出来:“东子,给。”

我接过来,开始胡乱捆木夯:“你小子真是准备齐全。”

张二虎一边帮忙按着木夯一边说:“我早就说了,今天一定要万无……哎呦。”

我听见砰的一声闷响,扭头看见猪太太拿着铁锹一下拍在张二虎头上。

张二虎被这一下拍的也有点懵,紧接着鲜血就从他脑门上流下来了。

猪太太也有点害怕,但是为了木夯估计是豁出去了,转身也想给我来一下。

张二虎猛地跳起来,使劲撞在猪太太身上,把她撞了一个跟头。连我看的都咧嘴。

张二虎还在高喊:“东子,快点捆上。”

我答应了一声,低头捆木夯。

木夯使劲挣扎,不时的对我拳打脚踢。这时候也没什么章法了,我拿着绳子在木夯身上乱绕,最后木夯像是被包成了粽子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远处张二虎还在和猪太太撕巴。

猪太太一边哭一边和张二虎打架,嘴里还不时的喊:“救命啊,俩小子抢劫了。”

我一看这架势,连忙跑过去,一把捂住猪太太的嘴:“婶子,你过来,咱们这边说。”

猪太太被我劫持的远远的,我对猪太太说:“婶子,我们是为了木夯好。”

猪太太使劲挣扎,似乎有话要说。

我把手拿开。

猪太太焦急的问:“东子,你今天这是要干嘛?”

我对猪太太说:“婶。我和张二虎看过了,木夯被鬼给附身了。”

没想到猪太太一听我这话,居然安静下来了。看来,她也怀疑很久了。

接下来,我把大概的事情简要的说了说,听的猪太太一愣一愣的。

但是她还是有点犹豫:“这事可不能让你叔叔知道,不然的话他又得发火。”

我问猪太太:“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猪太太说:“今天晚上到家。”

我点点头:“足够了。”

然后,猪太太就回避了,躲在屋子里盯着我们两个。

我们给木夯找了个椅子,让她坐在上面,然后又用绳子仔仔细细把她捆在椅子上。

木夯破口大骂,先是数落我的不是,说我忘恩负义。说我不要脸。

我不为所动。

后来木夯语气开始缓和下来,问我们两个:“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们两个也不说话。

我也不知道木夯开始想什么了,居然面色苍白,一脸的惊恐,开始哀求:“东子,你放了我吧。我对你多好呀。”

我看木夯一脸可怜相,真是有点于心不忍。但是现在是关键时期,我得狠狠心。

于是我不为所动。

木夯开始哭,先是大哭,像是吓得。然后是啜泣,像是伤心的。

到后来,她只剩下了一句话:“东子,我真是瞎了狗眼。”

我挠挠头,走开:“君子远庖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们把猪先生家大门紧闭,在外面上了锁,然后翻墙进来。免得看病的人打扰。

然后我们两个进了屋子,一边盯着院子里的木夯一边和猪太太聊天。猪太太很焦急,但是还算开明,愿意一试。

这样从早上一直熬到中午,又从中午熬到傍晚。

眼看再过个把小时猪先生就回来了,实在是不能再等了。

我和张二虎浩浩荡荡走出去。把热好的猪肉端到桌上。热气腾腾冒着香味,闻一下就止不住的流口水。

我一天没吃饭了,张二虎更是连早饭都没吃。

而木夯被我们捆了一天,早就饿的头晕眼花。

张二虎撕了一块猪肉,用手提着走到木夯跟前:“吃吗?”

木夯两眼放光,张嘴就要吃。但是张二虎敏捷的躲开,然后填到自己嘴里了。

木夯气地全身发抖。破口大骂。但是骂了一会就停下来了。因为她太饿了,没那么多力气浪费。

我和张二虎一人一大块猪肉,搬着板凳坐在木夯对面。埋头大吃,狼吞虎咽。

猪肉很肥,吃一口满嘴流油,咬一口舌底生香。我们故意吃的震天响,又是舔嘴唇又吮手指。

木夯先是小声的哀求,然后开始在椅子上挣扎。

我看见猪太太站在屋子门口几次要出来,但是都忍住了。因为我们吩咐她千万不要出现。

我觉得猪太太很可怜,为了早日结束她的痛苦,我开始更加卖力的吃猪肉。

我只吃了一点就开始打饱嗝了。但是身边的张二虎绝对没有停下嘴来的意思。

我感觉张二虎不是在表演,而是本色演出。他两只手抓着肉,拼命的往嘴巴里面塞,吃的呼呼带声,又不时的吸溜一下手上的油。

木夯像是要把身子骨摇散了的感觉,使劲的挣扎。过了几秒钟,咣当一声,椅子散架了。

木夯歪倒在地上,不动了。

猪太太神色紧张迈出门来,我连忙摆摆手,示意她别动。猪太太犹犹豫豫缩回去了。

我探着身子观察木夯的情况。木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手脚仍然被死死的捆着。

我身边的张二虎太投入了,丝毫没有顾及木夯的异样,一直在埋头大吃。

我正犹豫要不要把木夯扶起来,忽然,木夯动了。这一次,她直接趴在地上挣扎。不过,不同于以往的是,她的头顶正对着张二虎。

我马上意识到:是傻西。

木夯在地上使劲挣扎,但是始终不能前进一步。因为她被捆的太结实了。

几分钟之后,木夯忽然趴在地上,不再动弹。这时候,我发现她的头顶慢慢的鼓起了一个大包。

我有点害怕,慢慢倒退了几步。没留神绊倒在刚才的铁锹上,咣当一声,摔了一个倒仰。

我爬起来,顺手把铁锹抄起来。我不知道要拍谁。但是我觉得有这东西在手要安全不少。

以前张二虎说木夯头顶有一张脸。我不相信,但是现在我相信了。

因为我已经看到那张脸了。

傻西似乎正在木夯身体内挣扎。我看见她的头皮鼓鼓的,被顶得此起彼伏。渐渐得,出现了一张脸的形状。

这张脸没有眼睛,鼻子也只有一个轮廓,唯有一张嘴,活灵活现,看起来贪婪无比。

我盯着木夯,看的聚精会神,口干舌燥,手心里的铁锹一直打滑。因为我的手心出了很多汗。

那张脸使劲的往外面挣,变幻着形状,像是在嘶吼。

我吓得一步步倒退。而张二虎居然面不改色,一直在闷头大吃。

终于,我听见一声轻响,紧接着木夯身体周围出现一阵薄雾,朦朦胧胧把她裹了起来。

我看不到鬼,但是我觉得这层雾不简单,因为它正在迅速的聚拢。

我嗓子都岔了声:“张二虎。”

张二虎闻声抬头,看见那团雾忽然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薄雾紧追不舍。

眼看张二虎跑到墙边再也无路可逃。

我大喊:“肉,把肉扔了。”

张二虎居然来了句:“这样我总觉得浪费了。”

但是情势所逼,眼看雾气侵袭过来。我看见张二虎打了个哆嗦,然后咬着牙把肉扔出去了。

很快,薄雾附在肉上。我隐隐约约听到畜生进食才会发出的呼噜声。

我对张二虎喊:“麻痹,怎么办?”

张二虎昂头,扯着嗓子喊:“麻子哥,快TM出来啊。”

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张二虎一嗓子喊出去,我瞬间觉得一阵阴冷。

随后,大门洞开,不过,进来的不是麻子,而是搬着药箱的猪先生。

我心里一咯噔:“这下玩大了。”

猪先生平时斯斯文文,但是绝对不是面瓜。木夯是他的爱女,而他本人又极为痛恨神神鬼鬼的事。

可以说,猪先生的几大忌讳,我们全都犯了。

所以一看见猪先生回来,我就两股打颤。

猪先生进门看见这个景象也是一呆。

两个小伙子在自己家院子里东奔西跑,爱女被捆的像待宰的猪扔在地上一动不动。饭桌倒了,椅子烂了……

我正在想措辞怎么解释。猪先生挥手把药箱扔出去了。

张二虎距离猪先生最近,被这药箱砸个正着。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哎呦了一声。猪先生就一个大飞脚踹在张二虎胸口上。

张二虎那一声哎呦就像是被剪刀剪断了一样,活生生止住了。估计是被猪先生一脚踹的闭了气。

张二虎倒在地上,爬起来想跑,被猪先生一把揪住衣领,一拳打在胸口上。张二虎裂了裂嘴,软软的挂在猪先生手臂上,再也不能动弹,估计是打晕了。

猪先生随手把他扔在地上,一边解木夯身上的绳子一边看我:“东子,你也有份?”

我支支吾吾,两眼四处乱瞟:“猪太太怎么也不来澄清一下啊。”后来我想明白了,最了解猪先生的人还是猪太太,她看见猪先生回来,肯定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于是拜佛不如自救,我撒腿想往外面跑。只可惜我身子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速度慢的出奇。

忽然,门外一阵狂风吹过来。我被刮的站不住脚,隐隐约约觉得这风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我连忙退回去,身子紧贴着墙。这才勉强站稳。

只见刚才那阵风在院子里徘徊不去,慢慢聚拢,渐渐变成一个大旋风。

每个旋风里面都住着一个鬼。看来,这是麻子无疑了。

旋风慢慢刮倒傻西身边。我听见一阵鬼哭狼嚎声。

这是真正的鬼哭,夹杂着风声与哭声,听起来让人牙酸心颤。

我不想听,但是这声音根本没有办法阻挡。

我听这声音,隐隐约约觉得麻子要把傻西带走,除了劝说还有喝骂。而傻西又坚决不从,一个劲的哭喊与挣扎。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一波一波的刺激和冲激着我的耳朵。

我摇摇头,心想:“麻子把自己的爱情故事说的那么感人,其实好像和强抢民女也没什么分别啊。”

几秒钟之后,大旋风走了。傻西也被挟裹而去。风中的呼啸声越来越远,渐渐的再也听不到了。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我看见张二虎还睡在地上。而木夯已经被猪先生扶起来,一脸迷茫的坐在台阶上。

显然,刚才的旋风也让猪先生吃惊不小。不过,很快猪先生就恢复过来。眼看木夯已经醒了,便专心致志得对付我。

刚才躲旋风的时候我站在墙角,现在正好变成一个死角。眼看着猪先生一步步走过来,却没有地方逃。其实我根本逃不了,大病初愈,就我这腿脚,勉强能跟木夯打个平手而已。

我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绝望,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斯文人急眼了最可怕。

像我爸那种,打孩子是人生习惯。久而久之熟能生巧。知道怎么下手打得最狠最可怕,而又不伤筋动骨。

猪先生这种斯文人就不一样了,平时温和敦厚,人畜无害。一旦急了眼肯定变成半疯。而且这种半疯由于缺少锻炼,往往下手没轻没重。

张二虎刚才就被他打得闭了气,躺在地上现在都没爬起来。现在轮到我了。

我伸出两只手:“猪……不是,那什么,叔,我和木夯闹着玩呢。”

猪先生根本不理我,一步步走过来。

眼看我全身都要笼罩在猪先生的阴影里,我连忙抱住头,弓着腰,护住要害部位,然后拼了命的往外冲。

刚跑了两步,只觉得背上一阵剧痛传过来。我心说:“麻痹,猪先生够狠的啊。”

根据我的经验,猪先生应该是用手肘狠狠的锤在我背上了。

我被这一下砸的塌了架。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整个下半身都是麻的。

随后,猪先生把我提起来,随手用绳子捆在院子里的树上。

我还在一个劲的解释:“叔,我们真是闹着玩的,不信你问问猪太太……不是,你问问我婶子,我们真是闹着玩的,问问木夯也行啊,我们什么都没干。”

猪先生不为所动,转手又把张二虎捆上了。

然后从井里把井绳拽出来了。

我一看这架势,心都凉了。

浸了水的井绳比鞭子还好使,打在人身上简直痛不欲生。在我家都不轻易动井绳。

猪先生把井绳抡起来,然后狠狠的摔在我们俩身上。

我本来咬着牙等这一下。等井绳真的到我身上的时候,那种火辣辣的疼从胸口一直传到大脑。再从大脑扩散到全身,我忍不住张嘴:“啊……”的一声大叫。

孰料,这一声还没有喊完,猪先生第二鞭子又到了。那种剧痛把我的大叫活活闷在身体里面了。

我真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猪先生:“叔,不能这么打孩子,得让人喊出来啊,不喊出来容易受内伤。”

但是我根本没有机会说,猪先生井绳甩的呜呜带风,一秒钟一下,活活要把我的胸口抽烂的打算。

旁边张二虎早就醒了,疼的哭爹喊娘。只可惜,这两位他从来没见过,更别提现在来救他了。

张二虎憋了一口气,哆哆嗦嗦,夹杂着大叫开始求猪先生:“叔,我们……是……哎呦……帮木夯……卧槽……驱驱鬼……哎呦……婶……婶……妈呀。”

要不是疼的大脑发麻,我肯定得笑死,见过被打得喊爹妈的,喊婶的还是第一下次见。

但是张二虎的求饶居然管用。

猪先生的井绳停下来。慢慢走过来问张二虎:“你刚才说帮木夯干嘛?”

张二虎哆哆嗦嗦,尽量一脸无辜的说:“帮木夯驱……”

我忽然明白过来,大叫:“张二虎,别。”

但是张二虎一个“鬼”字已经说出来了。

猪先生一听这个更来气了。井绳打得不过瘾,干脆拳脚相加,一边打一边骂:“敢在我家搞迷信,敢祸害木夯,我今天非打死你们两个不可。”

我爸经常威胁要打死我。但是我知道他的打死是狠狠的打。猪先生现在也说要打死我,但是我觉得他是真的要把我打死。活活打死。

这时候猪太太终于忍不住从屋子里面跑出来,拉住猪先生:“别打了,他们两个也是好心。”

猪先生看见猪太太居然有点诧异,诧异之后是气极了的冷笑:“原来你在家啊?在家就由着他们胡来?你闪开。”

听闻猪家两口子伉俪情深,多少年没有动过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猪先生气到这份上了,甚至连脏字都没有。

眼看猪先生要接着打我们。

这时候台阶上木夯轻轻喊了声:“爸。”

猪先生听见木夯说话,瞬间软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木夯,怎么样?难受吗?他们打你了吗?”

木夯摇摇头,只是轻轻地说:“我饿。”

猪先生蹭的站起来,对猪太太说:“还不快去做饭。”

饭是现成的。猪太太把剩饭热了一会,很快香气就飘了出来。

木夯却不着急吃饭,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目光锐利如刀,我觉得我正在被扎的千疮百孔。

我清清嗓子,喉咙里都是血腥味:“木夯,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木夯却没有说话,只是在那瞪着我。然后一滴眼泪流下来。

我马上慌了:“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也没怎么着你啊,木夯,哎……”

木夯一句话没说,头也不会的走了。进屋之前她对猪先生说:“爸,把这两个人赶出去吧。以后永远别让他们来咱们家,看见他们我就恶心。”

木夯的要求猪先生向来答应。

我长舒了一口气:“赶出去倒好,至少不用再挨揍了。”

只是没想到,猪先生居然扭头对猪太太说:“你去王五家,让他把孩子领走。”

我一听这个,想死的心都有了。

猪先生不再搭理我,陪着木夯进屋了。

我和张二虎绑在树上。看着朦胧夜色。两个难兄难弟,长吁短叹。

过了一会,我听见墙外有人说话。猪太太和我爸来了。

我怯怯的叫了一声:“爸。”

我爸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猪太太安慰我:“东子,今天婶子对不住你。你叔那个脾气,最听不得这个。我跟你爸都说清楚了。你放心。等过两天我让你叔给你赔礼道歉去。”

我爸把我从树上解下来。我站立不住,马上就想往地上倒。

我爸把我拉住,然后背在背上。

随即,一手拖着我,一手拉着张二虎。慢慢往家走。

我爸先把张二虎送回村委会,然后背着我回家。

我趴在我爸背上胆战心惊:“爸,我今天逃学了。”

我爸嗯了一声:“我都知道了,你婶子跟我说了。”

然后是一阵沉默。

我轻轻的说:“我以后好好学习。”

我爸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向家走。

我更忐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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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听见奇怪的声音,她能看见奇怪的东西。叶嘉莹觉得,任西顾就是专门克她的存在。第一次见面,她就因为从妖怪手中救了他而被年级主任当着全校新生的面强制退离开学典礼。再见,阴差阳错的她就成为了任西顾的舍友。从此一入宿舍深似海,叶嘉莹开始了撩妖与被撩的高中生活。原以为考上大学后就能避开任西顾,谁知那块牛皮糖一旦沾上就再也甩不开了。任西顾,燕城任家二少,淡漠凉薄,桀骜嚣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谁能想到,他在年少时期就开始步步算计着某少女的一颗心。白天陪上课,晚上陪捉妖,还要防着时不时冒出来的各种情敌(人类、妖怪)。七年等待,在大学毕业的那一天,任西顾给了叶嘉雯一场举世无双的盛大婚礼。本文一对一,宠文,爽文。从校园走到职场,校服到婚纱,甜宠暖虐应有尽有,就是没有小三误会。一对一双处,法医VS大总裁,结局HE,欢迎入坑!
  • 爱上秦楼

    爱上秦楼

    他到底是医术超群、诙谐搞笑的药王谷药老亲传的唯一关门大弟子,还是邪恶、残忍的武林第一大魔头?温小暖不知道。温小暖知道的是:她对那个身世成谜的武林大魔头,药王谷现在唯一的传入——秦楼却不知不觉地越来越有了好感……不,温小暖摇摆不定地告诉自己,她爱的人明明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武林第一公子,也是武林盟主之子——卓玉凡……二十多年前的真相到底如何?他到底是他父亲的好兄弟还是陷害他父亲的主谋?而她?会不会真的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他和她的感情最终又将何去何从?一段江湖恩怨情仇从此展开……侠骨柔情,快意恩仇,再现江湖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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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盛夏任北辰隔壁搬来一位小女孩本是天使的脸蛋却有小恶魔般的心灵。“沐海棠!是谁让你擅自进我的房间?”一丝带着微怒的声音飘来。“北辰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沐海棠一脸委屈,小嘴巴瘪了瘪的,大眼睛里蒙上一层泪水。可当任北辰原谅她后……“臭橙子,大橙皮,让你欺负我,哼!”沐海棠拿着任北辰的衣服用剪刀乱剪,一件时髦的“破洞衣”诞生。而现在他高三,她高二。“任北辰!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凭什么管我?”沐海棠瞪着大眼睛怒道。“凭什么?我是你未婚夫难道不能管你吗?”任北辰俯下俊脸含住了那片喋喋不休的唇。某女老脸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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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阴谋,使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两人相遇,相知,相爱到最后的相离她因他最终入了魔,当他转身之时,她已不再是她,而她的身边也已经重新有了人南宫衍“不是自己的便不是自己的,终该归还属于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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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台的自述

    除了自渡,旁人爱莫能助平静辽远的过滤这人世间的贪嗔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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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