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门里,只见里面空间也算开阔,约莫四五十人在里面一点不觉得拥挤,人数虽然不少,但并不吵闹,货物摆在一串桌子之上,像是集市里的地摊,每个人都安安静静地看着货物。
孙知兆进去里面,如鱼得水一般四处走走看看。李牧简直被这些东西吓傻了,摸金校尉的洛阳铲,盗猎者的土枪,还有开山刀之类的禁品数不胜数。
孙知兆走到一个老者桌子面前,拿起一个一个圆盘状的东西瞧了两眼,似是不合心意,又放了回去。接下来如此这番几次之后,李牧终于忍不住问道:“咱们到这里来到底买什么的呀?”
孙知兆一边逛着,一边答道:“买点道家用的东西。”
李牧听得背上出细毛汗,问道:“道家用的?难道咱们要去捉鬼不成?”
“捉鬼倒是不去,不过悬棺那种地方阴气太重,保不齐会有什么东西,还是准备着比较好一些。”孙知兆回答道。
两人正在谈话,孙知兆突然在一个摊位面前停了下来,然后拿起一根筷子粗细,足有半米长的香仔细打量起来,还凑到鼻子面前闻了一下,点点头问道:“好东西,怎么个价钱?”
“东西不卖。”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李牧初时正仔细看那个香,并没有注意摊主,如今看起来这摊主才极为震撼——极高的身量,粗略打量之下怕是有一米九,李牧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和他相比也有些小了,黑色的袍子罩在他身上刚刚过膝盖,配上没有面目,只有几个孔的面具,如同地狱夜叉。身材异常魁梧,露在外面的小臂之上青筋暴起,肌肉虬结。扎着个小辫子,看起来不像普通人。
“不卖你摆什么摊子?”孙知兆正要发作,抬头看了摊主一眼,也不由被震慑住了,其实气势有些萎靡,话说到后半句已经有些虚了。
“东西不卖,不过要拿东西也行,你得帮我个忙。”那大汉说道。
“哦?”孙知兆来了兴趣,问道:“要干什么?”
“知道白蛇胆吗?”那人问道。
“怎么,家里有人生病,要用白蛇胆做药引子?”孙知兆看来懂一些药理,随口说出。
“嗯,给我白蛇胆,这东西就能给你。”大汉回道。
孙知兆摸着下巴,说道:“按理说这白蛇胆换清神香也算值当,但白蛇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那大汉说道:“我知道一处有白蛇,但我去不了,你要是能帮我取到,我就给你这清神香。”
孙知兆听了这话,言语变得警惕起来,试探道:“要是太麻烦这东西我可就要不了。”
那大汉说道:“不是太麻烦,这事儿说来也复杂,如果你有心思想要这清神香,我给你详细讲讲。”
这时李牧在旁边扯了扯孙知兆的袖子问道:“这清神香必须要么?”
孙知兆回道:“这还真很必须,你可知这清神香是个什么东西?”见李牧摇摇头,孙知兆继续说道:“一般阴秽之地多有迷瘴乱人心智,若是被这些东西侵入,神仙难救。这清神香是道门青城一脉的奇香,若是进入之前点上一根,可保方圆五米范围邪祟避退,虫蛊绕道。”
大汉点点头说了一句:“兄弟是个识货的人。”两人惺惺相惜的样子看的李牧直撇嘴。
“好吧,我就陪你走一趟,希望事情不麻烦。”孙知兆终究还是看重清神香的,答应了下来。
大汉收拾好摊位,随李牧他们坐上车,指明方向,驶出这个地方,李牧只觉得意犹未尽,来了这好不容易进入的鬼市,却没有任何收获,看起来也是平凡,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几人互通姓名之后,李牧才知晓这大汉名叫孔雀,脱下面具之后人家的皮囊可好过孙知兆和李牧太多,李牧还好,好歹占了清秀两字,孙知兆一副游吟诗人的打扮照孔雀那剑眉星目,斧刻刀雕的脸可就差的太多了。
经孔雀一说,李牧他们方才知晓,原来得病的是孔雀他爷爷。孔雀他家祖上乃是青城道门的弟子,后来受不得这山门苦寒,还俗之后做了个阴阳先生,也就留下了看风水的手艺。
如此传到他爷爷那里,在十里八乡的也算是有名气,有威望的乡绅。每次哪里动工破土都要请他去看一下,老爷子人也随和,去哪儿都答应。
前几天县里旅游公司开发出来一个岩溶洞穴,里面的水冬暖夏凉,沿途也有许多五颜六色的石头可以欣赏,算是一个好项目,好好修葺一番之后也能火。这就请了老爷子去看风水,勘地势。
哪知老爷子一进去,出了事儿了!如此风水宝地早就有了主,洞穴深处盘着一条黑斑巨蟒,毒性甚重。前去勘察的几个人被绞死两个,得亏后面的人及时赶到才救下了老爷子。但老爷子还是被巨蟒咬了一口,中了毒。请医生来一看,都说没救了,后来孔雀实在没办法,去青城山找了师门,师门长辈一听这个,给了他一个方子:蟒蛇盘过的石头粉末和着无根水,师门解毒丹,用白蛇胆做药引子服用。
好容易求到方子,孔雀开始着手准备。无根水倒是好说,清晨露水即可,但这白蛇胆药引子着实让他伤了一番脑筋。
皇天不负有心人,多方打听之下,孔雀还是找到了白蛇的踪迹。但有一件,就是孔雀无论如何也无法接近白蛇所在地方,每次一过去,他就会晕头转向,最后莫名其妙地回到原点。
孙知兆坐在孔雀旁边,听他这么一说,暗自砸吧了两下嘴,说道:“这事儿有些诡异,我们还是去看看再说。”
几人开着车,行了两三小时,此时已经差不多快要天亮了,一晚上没睡觉虽然有些影响,但对于李牧来说问题不大,他在酒吧也多做的是夜场。再看孙知兆和孔雀,两人都神采奕奕,没有半分困倦。
几人胡乱的吃了点早餐,然后走路到了孔雀所说的地方。那地方是个荒山之上的山洞,四周野草茂密,山体在常年腐蚀之下出现一个一人高的溶洞,与地面呈斜向下四十五度往地下延伸,深不见底,从上面望下去黑漆漆一片。
孙知兆从背包里拿出一根冷光灯,拧折了发出明亮中带有一丝黄色的灯光,然后用一根草叶子在洞口试探了一下,草叶子被吹了起来,说明里面通风还不错,几人便下去了。
进入洞里,冷光灯在一片黑暗之中便是唯一的光源,孙知兆提醒李牧两人往中间靠拢。洞里风更大了,吹的李牧有些冷嗖嗖的。
一路下来倒也平安,往前走了十来米,到了一处狭隘的地势,两侧岩石上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想来是孔雀干的。刚好够一人通过的样子,孙知兆拿着冷光灯走在前面,率先走入那个地方。
“哎哟,我去。”还没等李牧进入,就听到孙知兆在里面发出一声叫喊。孔雀反应速度极快,连忙喊了两声:“怎么了?”
回答他的却只有沉默,孔雀见事情不妙,回头对着李牧说道:“一会儿我先进去,要是没事你再进来,要是有事,你就回去找人来救我们。”见李牧点了点头,孔雀又拧折了一根灯管,拿着就往里面走去。
李牧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声响,开口喊到:“老孙,孔雀,你们没事儿吧?里面什么情况?”
过了一小会儿也没人回答,李牧心中暗道不好,正准备退回去找人,忽然从里面传出孙知兆的声音:“没事儿,你们进来吧。”李牧心里疑惑,刚才孔雀不是进去了吗?
但一想到里面或许地势宽敞,两人可能还没有碰到面,李牧也没有怀疑。当时就买了两根灯管,孙知兆和孔雀一人拿走一根,李牧便拿出应急用的探照灯,打开了往里面走去。
没成想里面是个大的台阶,李牧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一个大跟头,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捡起灯往上面一看,眼前所见让李牧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