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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似是诀别

乔落茵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是在傅名奕的房间,她并没有被人直接送回去而是被送到了他的房间。她躺在一旁的躺椅上,而傅名奕的床就在不远处。她连忙起身来到傅名奕的身边请罪:“对不起王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

“是我叫他们把你送过来的,反正我知道你很快就会醒过来。好了,去给我倒些水。”傅名奕笑笑,他很担心她若是一个人睡在自己的房间会被那个江寒打扰。

乔落茵好好地将他侍候到睡着后才离开,看着他似乎还是不想进食,她开始担心起来。突然想起那时喝到的桃花酒,虽有些辣但是花香扑鼻十分清冽。眼中一转,她嘿嘿一笑有了计谋。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地就起床跑到了厨房,忙碌了好一会儿才端着一碗清粥走了出来。她一路小心的走着,********只扑在手中的粥里完全没有发现面前站着的江寒。

“乔洛一!”江寒一脸不快地喊住她。

“呀啊——”乔落茵猛一抬头差点把手中的粥洒了一地,她慌忙站定同样不悦地盯着江寒:“你干什么呀!”

江寒一把抓住她仍旧缠着纱布的手有些压抑地问:“你为了他连自己都不管不顾了吗?”

乔落茵被说得一头雾水,只是很不开心地抽回手将粥摆好。然后她也不回答他的话,绕过他就要离开。

“傅名奕是被我袭击的。”江寒突然说。

“什么?”乔落茵惊讶地转回身,“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有我的任务,所以你不要再掺和进来了,好吗?”江寒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我不知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被你吸引了,大概是因为你和别人的反应很是不同。但是,渐渐接触,我才知道我和你都是一样的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来到这里,都是一样的人。”

乔落茵看着他有些心疼地轻声道:“不论是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再杀人了。那样,对你也是很不好的。”她刚走两步,突然又回头说:“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王爷。”然后,她连忙将自己手中的粥端去给傅名奕。

江寒有些失落的站在原地,没有去追也没有再说什么。

乔落茵悄悄地进到傅名奕的房间时,他还没有睡醒,她将手中的盘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转而开始打扫起房间来。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打扫完了傅名奕才迷迷糊糊地醒来,见她在这儿不免有些惊异。

“你怎么会在这儿?”傅名奕惊问。

乔落茵笑着为他更衣:“我见王爷不想吃东西,恐怕是东西不合胃口,昨日在王爷那里喝到了那么香的桃花酒,我便想是不是王爷喜欢桃花的味道呢?正好我的身上还带着些干桃花,便为王爷做了清粥。”她连忙将放置在一旁的桃花粥端来,打开盖子立马散出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

傅名奕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谢谢。”他接过粥舀了一勺,放到嘴里一阵淡淡的甜香立马散开来,莫名的令人心安和温暖。他忍不住又舀了一勺,一口接一口竟将一小碗粥都喝光了。

乔落茵笑嘻嘻地接过他手中的碗,一脸的满足:“王爷既然喜欢,我明日还为你熬。”

“好。”傅名奕温和地笑了。

乔落茵正笑着,突然一算日子她连忙问:“王爷,我可不可以离开王府几天?”

“怎么?见本王受伤了所以你想要离开是吗?”傅名奕突然冷笑,原来她的讨好只是为了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乔落茵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只是今日我的哥哥会回来,我想要见见他。”

“是吗?看来你很想他啊。”傅名奕阴阳怪气地看着她说。

乔落茵点点头:“嗯,我真的很想他。他,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为在乎的人了,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

“也包括你的命吗?”傅名奕突然抓住她的手。但乔落茵想也不想很是坚定地点点头,令他一震,无力地放开了手别过头去:“你去吧。”

“谢谢王爷。”乔落茵连忙答谢,然后继续好好侍候。

千夜一路风尘仆仆赶到了玖兰城,他的伤还没有好可是心里很是担心乔落茵,他曾经答应过她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带她回家的,可是现在做不到了,但即使如此他也希望可以见她一面。

乔落茵站在城门口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她有些担心害怕他不会来到,因为那次的伤势那样严重,即使她只是看着就已经害怕的要命,现在他还好吗?他会不会无法来了?

“千夜......”乔落茵难过地低泣起来。

突然,天空下起雨来,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身上已然有些寒意,她的眼低垂着坐在一旁的树下,静静地等待着,眼泪也是一刻不停地划过她的脸颊。然而,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一只冰冷的大手紧紧地将她的手握了起来,她惊异地抬起头果然是千夜那有些苍白的冰冷面庞。她惊喜地扑进他的怀中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哭喊起来:“千夜,千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茵茵......我让你担心了。”千夜温柔地抱紧她,可是身上的伤还是带来疼痛。

似乎是感到了他的痛楚,乔落茵微微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担心地望着他:“千夜,还痛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心疼与担忧,眼神中更是自责与害怕。

千夜只是笑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并没有回答,抬头看看已经暗下来的夜色,他拉起她的手将她带着去找客栈。

“呦!公子,不来我们这里玩玩啊!”几位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朝着千夜挥舞着手中的丝帕,一脸媚笑。

千夜冷冷地瞪了她们一眼,视若无睹地带着乔落茵往一旁的客栈走了进去。

“这位公子,是住店吧!”老板连忙迎了出来,“小二,快带客人到上房休息。”

小二肩搭着毛巾,点头哈腰地走了过来,一路带领着乔落茵和千夜上了楼,来到一间上好的房间里,他将四围的烛火都点上,然后退了出去。

千夜松开乔落茵的手让她坐在床上,然而自己却坐到了一旁的桌边。

乔落茵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像一个小孩子一般轻轻地拉着他的衣服:“千夜,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千夜不语,她连忙接着道:“千夜,不是我想要干涉你,可是......我真的好担心你再出什么事情。求你好不好,不要......不要再走了。”她低着头声音哽咽着,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千夜心疼地望着她:“对不起,我现在还是无法将你带走,也无法待在你的身边。这次回来,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这次回去......若是,下一季到了约定的日子,我没有回来的话,你便将我忘了吧!”

“为什么?”乔落茵惊慌地拉住他的手,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千夜,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不好,是不是因为我是个累赘?是不是......”

“不是的。”千夜反过来握住她的手,“你什么错都没有,是我的错,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而已。”

乔落茵不相信,她害怕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信,求你了,不要离开好不好?我知道,我不好,我总是心慈手软,我总是给你添麻烦,以后我会改的。”她好害怕失去千夜,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家人,唯一的寄托,若是连他都没有了她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

“茵茵乖,不哭了。明日,我们回山上好吗?”千夜抚摸着她的头浅浅微笑道。

乔落茵擦擦眼角的泪,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千夜就醒了过来,但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有睡着。他一直看着床上睡着都有些不安的乔落茵,心痛而难舍,可是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这一搏生死难料,他不愿她一直守候着。伸手抚过她眼角的泪痕,他自言自语般呢喃:“茵茵,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乔落茵一早换了装束静静地跟在千夜的身后,可是不同以往,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低着头手紧紧地攥着千夜的手,生怕他会离开一般。

千夜感到她的不适,回头轻声问:“茵茵,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买糖人好吧?”

乔落茵摇摇头依然不语,也不抬头,只是手又紧了紧。

“大哥,我错了还不行!”江寒被一名男子拴着双手拉着前行,一直不停地求饶。

在他前面的是一个看起来比千夜似乎还要年长一些的男人,他穿着棕色的大褂一脸英气,并不算是俊美却也神采奕奕,非常威武,正是江寒的大哥江一缺。他手提着宝剑,一手拉着拴着江寒的绳子往城门外走。

江寒并不是挣不开这并不结实的绳子,而是他压根就不敢。虽然很是不甘,可他还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就算是现在回去他也是少不了一顿家法侍候。

千夜拉着乔落茵的手慢慢走着,而江一缺也正拉着江寒往这边走,几人就这样相遇,交错着走了过去。可突然,千夜拉着乔落茵的手猛地一拽,将她紧紧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而自己则伸出另一只手接住对方一掌。

“千夜!”乔落茵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千夜不语,只是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

江一缺冷眸看着他,收回手退到一旁。将手中的绳子放开,他伸手就要拔剑。然而,这时千夜却是一收手将乔落茵抱起,飞身离开逃到了城外。他自是不会放过,吆喝一声叫江寒紧紧跟上,自己则连忙朝着千夜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千夜重伤初愈自知不是江一缺的对手,两人皆是用毒高手早有过招,只是一直都未分胜负,不过与他无谓名利的性格不同,江一缺对于胜负十分执着,千夜又是他难得一见的对手,所以两人惺惺相惜,一直都是对手。但是,千夜却一直逃避着两人之间的战斗,以至于江一缺一见他就紧追不舍。

穿过密林,两人终于还是在一片空地相遇。千夜回身放开乔落茵看着江一缺轻叹一声冷笑道:“看来,你我之间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看看身后的乔落茵他又冷冷地盯着他:“但是,这件事与这个少女没有半点关系,让她离开。”

“千夜!”乔落茵摇摇头担心地用手拽着他的衣角。

“茵茵乖,不会有事的。”

千夜一如既往地温和笑着抚摸她的长发,可是乔落茵却并没能有半点的安心。她顽固地紧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手,争辩间已经落下眼泪:“我不,我不要!”

“寒,将她带走。”江一缺一直盯着千夜,声音冷冷吩咐身后的江寒。

江寒挣开绳子无奈地走上前去,可是他来到千夜身边刚要伸手千夜却射过来一道冰冷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冰刀般。江寒无奈一笑,看了看带着面纱的乔落茵轻声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是想要她死在这里吗?我不会伤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的。”

千夜看江寒不像是邪门歪道的坏人,终于还是妥协了,他轻轻地拥了拥乔落茵,在她耳边低语:“茵茵,记住我的话,我不会死的。”直起身来,看着乔落茵闪烁不停的眼睛,他温和地笑笑。

江寒看着千夜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有些吃惊,然而当他冰冷的目光再次射过来的时候他咽了咽口水,只得将乔落茵强行拉到了一边。

“我不要!千夜!我不走!”乔落茵一路挣扎着,回头看了看拉着她手臂的江寒她斥责道:“江寒!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放任他们打架?”

“你认识我?”江寒惊讶地低头看着乔落茵,这时他才发现这面纱外露出的那双眼睛似曾相识,伸手扯下她的面纱他吃惊地盯着此时女子扮相的她。可是乔落茵依然挣扎着,他连忙哄到:“不要动了,小心受伤。”

“放开我!我要回去找千夜!”乔落茵不听他的话依然挣扎着,眼中的泪一刻不停地下落。

“不行啊!像他们那样的高手过招,即使是我这样会武功的人都不敢在那里逗留,生怕受到牵连。你连武功都不会,还是不要去了。而且,那个人就是你的哥哥吧,他那般心疼你定不愿你受伤的。”江寒没有松手只是安慰,他被这样的她震惊也为这样的她心疼。

“不要,我不要!求你了......呜呜呜......不要伤害他......”她不知道千夜有多厉害,也不知道江一缺有多厉害,但是她很清楚千夜的伤一定还没有好,昨日夜里她几次醒来,都看到千夜紧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表情。他一定很痛,一定还没有好,他都是因为自己而强忍着伤痛来到这里。

看着乔落茵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江寒有些心疼地松了些力度却还是没有放开,他轻轻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乔落茵才不会这么轻易相信,她趁其不备狠狠地一口咬住江寒的手,趁他吃痛连忙挣脱开往回跑。

江寒因为担心,也连忙追了回去。

千夜和江一缺一出手只见身影闪动,一阵刀光剑影七彩飞烟,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味道,有些花香有些土腥,但是很清楚的就是空气中满是毒药的味道。一旁的树木花草也都尽数枯萎,飞鸟鸣虫纷纷落到了地上。

但是千夜毕竟伤重,很快体力不支而败下阵来。他跪倒在地上,抬头望着已经有些看不清的天空心里无奈叹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竟然会就这样死在这里。

江一缺举起手中的宝剑,看着千夜微微叹息:“胜负已分。”然后,剑就狠狠地刺了下去。

但是,乔落茵及时赶了过来,看着千夜一袭若雪的白衣上沾染着血迹半跪在地上,她疯一般冲了过去的同时顺便从一旁的地上抓了一捧土,然后朝着江一缺洒了过去。他正好面对着她,也没有防备直接被沙土迷了眼睛,乔落茵则趁机来到了千夜的身边。

江一缺很快便睁开了眼,他回头再次举起来剑,而乔落茵想也没想直接起身挡在了千夜的身前毫不畏惧地盯着他:“要杀千夜,就先杀了我!”

“大哥,不要!”江寒连忙大喊,可是他用毒不精,还不敢靠近这充满毒气的地方。

江一缺看着乔落茵举起的手抖了抖,猛地想起自己已逝的妻子曾经也是这样救了自己,他的手终于还是放了下来:“你很幸运,看在这个女子的份上这次我不会杀你,但是,下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转身,他带着江寒离开。

江寒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看乔落茵,还是无可奈何地跟着江一缺走了。

“茵茵......”千夜气喘吁吁地从后面拉住乔落茵的手,才发现她的身子竟一直不停地颤抖着,他温柔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心疼地轻声安慰:“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千夜,我好害怕!”乔落茵哭出声来,紧紧地抱住他。可是,她发现自己和千夜都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那以往的单纯美好了。

当晚,千夜就离去了,乔落茵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曜王府。她躺在床上,抬眼望着窗户上洒下的月光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从不知道千夜是什么人,千夜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仇人,可是她知道自己只是他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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