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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转变

1

自从上次的金字塔事件后,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再也没有女生托晓熏带礼物给叶辰了。也许是怕晓熏再来一次打击报复,要是碰上个锱铢必较的老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为了不给自己荡漾的春心泼上冷水,送礼表白活动还是暂时停止吧。这样一来,晓熏就没有了免费的零食可吃,一时间好不适应,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罪魁祸首的叶辰身上。

自从叶辰上次偷吃被晓熏抓获以来,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了小小的缓和趋势,虽然互相间还是不多说话,但是气氛比以前融洽了一些。叶辰的每次出入,也从游击战模式改为留下买路钱战术,只要想出去,往晓熏桌上丢颗糖,晓熏马上让路,想回去,再扔颗巧克力,晓熏就是睡着了也会马上起身,简直就像膝跳反应一样流畅。如此一来,叶辰的膀胱终于得到了自由,可是那个编织袋却渐渐的瘪了下去。

政治课上,晓熏身心倦怠地趴在桌上,因为大姨的妈来访,每个月的这几天,总是让她没了精神。

年轻英俊的帅哥老师突然停止了对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的分析,指着晓熏的脚边说:“同学,东西掉了。”晓熏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己带来准备更换的姨妈巾!脸刷的一下红了,死都不能承认!在晓熏心里,让全班同学知道自己来大姨妈,就等于在所有人面前裸体做广播操的跳跃运动一样耻辱。

“不是我的。”嘴硬的同时,晓熏心里不免又开始担心,自己只带了这一个,掉了就没有东西更换了。今天是姨妈来作客的第一天,非常热情,如果没有东西换......后果很严重。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面子还是要放在首位。所以晓熏伸出脚,把那包白色的东西踢到了一边。谁知旁边的女生一脚踢了回来,瞪了晓熏一眼。“也不是我的啊。”就这样,附近的同学把它当成了足球,不断变换角度和姿势进行传球,沉闷的课堂一下子活跃了起来。帅哥老师当时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等到明白过来,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心领神会的暧昧笑容,开始制止同学们的骚乱。

这时,“球”传到了队员叶辰的脚下,只见他不动声色,尽责地充当了守门员的角色,冷静地用手轻轻一捞,把“球”稳稳地捞到自己的书桌内,自摆了一次乌龙后,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投向了桌面的书本。大家面面相觑,瞬间安静了,都在暗自咂舌,谣言止于智者,姨妈巾止于男神。政治老师这才反应过来,“好了,不要闹了,我们继续上课。”

下课了,晓熏感觉再不更换,会出现比“捡球”更丢脸的事情。于是她悄悄问了白菜以及其他女同学是否有“球”,不巧的是,她们的“姨妈”都回家了,说下个月再来看她们。白菜数落了晓熏死鸭子嘴硬之后,自告奋勇地要去超市帮她买,可是下课时间只有十分钟,一来一回,等到她回来的时候肯定已经上课了,来不及的。所以晓熏无奈的回到座位,只能尽量坐着不动了,等中午放学再说吧。晓熏把手伸进书桌想把下节课的课本拿出来,却先碰到了一个四方形的软绵绵的袋子。凭触感猜测,好像是刚才的“球”。晓熏心里一动,偷偷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刚才守门员捞的那个球。而且包装袋上的脚印都擦干净了。晓熏不禁瞥了叶辰一眼,他又在塞着耳机闭目养神。他是什么时候放进我书桌的?他怎么知道一定是我的?难道我裤子上有什么痕迹?想到这里,晓熏赶快带球冲进了厕所。

“那个,以后要出去,不用再贿赂我了。”上课铃响前,晓熏红着脸低声对叶辰说。

“等消灭完这些存货再说吧。”叶辰踢了踢脚下的编织袋。

2

第二天晚上放学,晓熏留下来做值日,白菜先走了,同学们都陆续去吃饭了,教室里只剩下几个拖拖拉拉的还在磨蹭,外面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哇靠,下这么大,我看一时半会停不了啊,咱们还是趁早冲出去吧。”几个同学商量着,于是准备淋雨跑出去。

晓熏最后擦完黑板,回到座位拿钱包,准备去吃饭,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座位上放了一把雨伞。“咦?谁的伞放错地方了啊?这不是我的伞啊,我没看天气预报,压根就没带伞。”

几个正准备冲出去的同学闻声,马上跑来拍马屁,“晓熏啊,管它是谁的呢,咱们一起用吧,大不了下午再还回来呗。”

“行啊,可是只有一把伞,咱们有4个人,不太够用吧?”

“没事,凑合凑合,总比没有强,遮住头就知足了。你去哪啊?我们都直接回宿舍了。”

“我要先去食堂吃饭。算了,宿舍那么远,这伞就给你们用吧,食堂比较近,我跑几步就到了。”

“这样啊,那我们就不客气啦,谢谢哦~”说着,三个人挤在一起,冲进了雨中。

晓熏也随即朝食堂方向跑去,跑到一半,正好碰上了吃完饭出来的叶辰,叶辰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落汤鸡,不由分说一把拽住她又跑回了食堂,“你是不是二啊?”叶辰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怒意。

晓熏一边拧着马尾辫里的水一边回敬道,“你才二呢!我又哪招你了?”

“看你淋的跟落汤鸡似的,伞呢?怎么不用啊?”

“你不也湿漉漉的嘛,没比我好到哪去啊......”晓熏打量着叶辰还在滴水的头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伞?什么伞?那伞是你的嘛?”

“你个二货,生理期不能受凉懂不懂啊?!回去的时候拿这个挡着!”叶辰气哼哼地脱下外套甩在晓熏脸上,然后头也不回地一头扎进了大雨里。

晓熏呆愣了半天,离线的智商才终于把整个剧情拼凑了起来——所以说伞是他故意留在我座位上的,而且他都湿透了,也就是说他把唯一的伞让给我用,而我又把他的好意转送给了别人?等等,他为什么突然大发善心啊?

“生理期不能受凉懂不懂啊?!”叶辰的这句话适时地在脑海中响起。

哦买糕的!晓熏迅速捂住通红的脸,像是什么秘密被人揭露了一样。昨天的事他怎么还记得啊?一个大男生说什么生理期......好羞羞人啊!讨厌讨厌讨厌~~~所以他是怕我受凉才把自己的伞让给了我,而自己淋成了落汤鸡,却又发现我没用他的伞,淋成了另一只落汤鸡,所以他才骂我二,然后又把自己的外套借给我,让我回去的路上遮雨用!(如果叶辰听到,一定会满脸黑线的鼓掌:你终于答对了!)

啊啊啊啊啊啊~~晓熏内心突然慌乱起来,似乎很多想法同时冒了出来,却又每个都没有头绪,这是什么剧情啊,跟前面衔接不上啊?这也转折的太突然了啊,都没有过渡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吃货晓熏顿时没有了吃饭的念头,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找到军师白菜,让她帮自己好好分析一下!

于是晓熏立马把叶辰的外套披上,心急火燎地跑向宿舍的方向。

3

“砰”地一声撞开宿舍门,晓熏像一阵旋风般冲进来,一把抓住正在喝酸奶的白菜大叫道:“白菜,我不应该做鸡的!”

“噗!”白菜嘴里的酸奶一口喷了出来,“做鸡?你什么时候开始职业生涯的?”

“不是,是落汤鸡!”

晓熏于是把事情大概跟白菜讲了一遍,白菜翻着白眼数落她,“就这点事啊?看你这没头没脑的劲,滚开滚开,赶紧把你这身衣服换了去,别坐我床,弄湿了我打不死你。赶紧把头发吹干了去,你要是感冒了还得我受累。快去吧,祖宗,等你恢复人样了老娘再给你分析。”

......

“你说,他怎么突然就大发善心了呢?”收拾利索的晓熏靠在白菜肩膀上问,两个人黏黏糊糊地依偎在白菜的床上。

“人家有绅士风度呗~”

“屁嘞,你忘了他这么久以来是怎么折磨我的?我看他只有“疯”,没有“度”!”

“嗯,其实我也挺纳闷的。你说你俩平时像个冤家似的,互相看不顺眼,可是我又有种感觉,叶辰心里好像不是那么想的。”

“为什么?他平时连话都不愿跟我说,看都不看我一眼,心里不知道有多烦我呢,今天肯定是哪根筋搭错了。”

“那是表面,你怎么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的?其实咱们四个每次出去聚餐,他不是都参加的嘛,其实我感觉,他挺喜欢和你待在一块的。”

“不太可能吧?他那是给段潇面子才去的,我可不敢抢了人家的功劳。”

“也许吧。我好像听段潇说过,叶辰偶尔会和他聊起你。当然,没说你什么好话。”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他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行啦,不管怎么说你今天得谢谢人家,知恩图报才是好同志。赶紧收拾收拾吧,要去上晚自习了。”

晓熏不情愿的起身,感觉跟白菜分析了半天,反而越来越乱了。心里有个兴奋的小魔鬼不停地想冒出来,却又不明白冒出来想干什么。脸一直红的发烫,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叶辰的外套还晾在那里没有干,头又开始有点昏沉沉的。晓熏甩甩头,打起精神去上晚自习了。

整个晚自习,晓熏都一直头昏脑胀,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杂乱心绪所致,一直到鼻涕流出来才醒悟自己感冒了。“妈蛋,又中招了。”晓熏嘀咕了一声,起身找纸巾,发现旁边的叶辰也在不停地擦鼻涕。

“你也感冒啦?”

“好像是。”

晓熏顿时有点内疚,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继续找纸巾。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纸巾偏偏用完了,只好厚着脸皮问叶辰要,“能分我点纸巾嘛?”叶辰掏出两张递给她,“省着点用,就剩这两张了。”

为了节省纸巾,每次鼻涕流出一点就要拼命地吸回去,如此反复,等到实在积攒的太多了,吸不住了,才用纸巾擦一下。于是这节自习课充满了两人吸鼻涕的声音,下课时小喇叭忍不住转身说:“你们俩这是二重奏呐?吸溜了一节课了,听的我这个闹心啊。怎么同时感冒了呀?是不是有什么亲密接触啊?”说罢,一脸坏笑地打量着二人。

“世界有多远,你就滚多远。”晓熏懒得理她地挥挥手。

白菜走过来丢给晓熏两包纸巾,“感冒了吧?让你得瑟,回来衣服也不换就跟我说什么做不做鸡的事......”晓熏连忙捂住白菜那张没有遮拦的嘴,一边偷偷瞄了一眼叶辰,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对白菜说:“臣妾知错了,额娘请回吧。”一边把白菜推走了。然后掏出两张纸巾递给叶辰,“还你两张纸巾。”

叶辰伸出一个手指,“一包。”

“还讨价还价啊?”

“跟你学的。”

“我那么多优良品质你怎么不学?偏偏学这个?”

“没发现。”

“......”

4

昨晚吃了药,睡了一夜,早上起来还是头昏眼花,晓熏本来生理期间体质就弱,这下子更是林黛玉上身,再加上昨天晚上急着找白菜分析案情,没有正经吃饭,虽然后来补充了一堆零食,但还是觉得自己亏大发了,简直就要营养不良了。硬撑了2节课,不得不请假去校医室报道了。

医给晓熏测了体温,低烧37.6度,于是开了退烧药,又给晓熏打上了点滴,让她躺在休息室休息。没过一会,晓熏就听到校医在外面和人说话:“现在流感可严重呢,可得小心点。你也发烧了,得,也里面躺着打点滴去吧。”“谢谢。”接着就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有人躺在了隔壁的床上,校医弄好了点滴就说,“你也好好休息吧,我会通知你们班主任的。”说罢,就转身出去了。晓熏看着帘子那边的身影,不禁问道:“是叶辰嘛?”

“欧晓熏?”

晓熏急忙把帘子拉开一截,“真是你啊!你也发烧了啊?”

“嗯,不太舒服。”

呃......晓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连累人家感冒发烧,想说点感谢的话,却又别别扭扭地说不出口,什么都不说吧,就这么安静地听点滴声也有点尴尬。正琢磨着该说什么好,叶辰倒先开口了。

“我那编织袋里的东西差不多被你吃光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不用再贿赂我了嘛。”晓熏慌忙应道。

“可是我每次给你你都没拒绝啊。”

“我......”晓熏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我那是怕你浪费。”

“还浪费呢,我都不知道往里面补货了多少次了。”

“啊?你还补货了?”晓熏惊讶地说,“难怪呢,我还以为你那是百宝囊,怎么吃都吃不完。”

叶辰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你怎么那么二啊。”

“你才二呢!”晓熏马上气哼哼地反击道,沉默了一会,又鼓足了勇气问了一直想问的话:“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讨厌我吗?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没有啊。”叶辰轻飘飘地回答。

“没关系,你坦白告诉我好了,我有心里准备。”

“真的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我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么不待见我的人呢,你给我留下多少心里阴影你知道吗?你现在不承认有什么用,看我哪里不顺眼,麻烦你明刀明枪地告诉我。”晓熏把心里的疑问一股脑地全都倒了出来。

等了许久,叶辰才慢悠悠地回答道:“我们现在不是就在说话嘛。”

好像是哦。晓熏心里想,貌似最近的交谈慢慢地多了起来,可是以前那又算怎么回事呢?于是又说:“不说现在,说以前,就算是现在你的话也够珍贵的。”

叶辰叹了口气,“唉,好吧。其实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演变成现在这样的,总之,我一开始就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这人就这样,话不多,也不想和别人产生过多的交集,所以能少交流就少交流一点。没想到你会误会,其实吧,根本不关你的事。”

“我靠,你的意思是你天生忧郁,而我是自作多情呗?!”

“差不多吧。”

“去死吧你!”晓熏火冒三丈。

叶辰忍不住笑了,不过有帘子的遮挡,晓熏并没有看到。“我这不是被你害得快死了嘛。”

“你放心,我欠你的人情一定会还,我可是大人有大量的奇女子,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叶辰的笑意弥漫了整张脸,“行啦,奇女子,睡一会吧,睡醒了就应该退烧了。”

不一会,帘子那边传来了晓熏的打呼声,叶辰望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也带着笑意闭上眼睛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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