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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哀求的人

一桌人坐下,八菜一汤,鸡鸭鱼肉齐全,配上几种夏天的时蔬,咋眼之下,青黄红绿白,五彩夺目。农家人的餐桌没有太多的讲究,只有大碗大钵的饭菜,每样都份量十足!爆炒土家鸡,肉鲜味厚,汁液丰富;辣椒炒肉,辣椒自己菜园种的,绿色自然;红烧鲤鱼,造型完整,皮焦肉嫩,散发阵阵豌豆酱的香味。

看着这些母亲的用心美食,王安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急迫想夹起尝尝。可是良好的教育还是让王安忍住了,因为李四叔和张全叔等客人还未先动筷子了,所谓主随客便,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男人面前,白酒满上,每人一杯,大概有二两的样子,女人面前倒着饮料。看着面前的白酒,王安想起了其来处,此是年前在路口打得,而且还是自己亲自买到。现在还有这么多,说明父亲平时舍不得喝!

“来,我们先敬一杯我们村的大才子,祝福其找了一个好工作,希望其在职位上好好干,以后造福村里!“菜未动,酒先走起,这是酒桌上的规举,熟话说的好,两人一口酒,从此是朋友。作为村长的李四叔本来就是酒桌上的常客,对这方面很懂,而且这次吃饭的人,他李四叔辈份最高,他不先开口,谁又好意思开口了!

其它几人一看可以动筷了,都不由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希望王安以后越来越好,不要忘了在座的各位。

辣,这是王安的第一感觉,心道看来自己还是不习惯喝白酒,喝完这口后,王安连忙吃了几口菜,驱赶一下麻辣的感觉。既然可以动筷了,王安当然要好好品品母亲的手艺,鱼鲜,肉嫩,青菜爽口,一切的一切,都是记忆中的味道,不由感叹果然还是家好啊!

就在王安在品尝美食时,李四叔,张全叔和父亲在一旁聊天。三人主要说的是,在八十年代时期,生活的不易,那是缺吃少喝,一分钱扳着两分钱用,整天惦记的就是想吃个饱,怎么吃饱的事?那时罗桥湾是个烂湖滩,虫蛇鸟兽一堆,当时我们三人每天都要去哪里找吃的,夏天热气腾腾,几米高的芦苇,一进入里面,没有方向,就见不到一个人。

我记得你老王有一次就掉在了里面,迷失了方向,哭天喊地的,我和张全叔二话不说,在里面找了半天,才找到你,最后我们一起出来的。

说到以往的革命情谊,我父亲三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一杯白酒就下肚了。

王安是知道父亲的酒量的,四两而已,现在已经喝了二两,差不多高了。但是最终王安没有阻止,因为这关乎父亲的面子。

半个小时后,饭局依然在继续,桌上只剩下李四叔,张全叔,父亲和王安了,李四叔的儿子李明和张全叔的二丫头张思芳在一边坐着,而先前的四位已经离开了!

饭吃到这个点上,村长李四叔和张全叔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正事要说,然后村长李四叔拍着王安父亲的肩膀说道:“我们是不是兄弟?“

这说的是什么话了,刚刚我们还一起忆苦思甜了,怎么就不是兄弟了。

“既然是兄弟,今天我李哥有一件事可要求求你?“不待王安的父亲说话,村长李四叔连忙说道,“我生了个没用的东西啊,和小安一样大,可每天好手游闲,只知道吃喝玩,一点正事也不会干。可我老李家还等着他传种接代,发扬光大了,他这个样子,怎么传吗?我的个心急啊?“

“这不,昨天听说你娃子找到了好工作了。我想既然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看能不能帮帮我,给我家李明找点事做,让他也成长成长,不要搞得将来饿死了!“

村长李四叔说完,还未等王安的父亲回答,张全叔就急忙说道:“王哥,我们是亲戚,我家二丫和王安从小玩到大,但没读过什么书,不好找工作,而这丫头又想自立,将来能养活自己。王哥,你是知道的,我没什么本事,只有一把力气,这不求您来了,希望给我家二丫头找找工作,安排安排。“

农村出一个读书人不容易,一是要看天赋努力,二是需要耗费大半的家产,而没有读出来的人,虽然有一部分靠自己的打工和钻研,定居在大城市,但是大部分仍然只能继承了父业。

农村人想找一份体面的事太难了,而现在摆在眼前的就有一个机会,虽然这个机会很小,很多人瞧不上,但是困苦的人们也不会放过,所以村长李四叔和张全叔来了。

听到这样的请求,王安的父亲的酒意微微醒来,摆手为难道:“二位兄弟,不是我不帮,而是我儿子王安才刚上班,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帮啊?“

见其为难,不愿答应,村长李四叔和张全叔各倒了一杯白酒,然后端起,一口干了。二两一杯的白酒下肚,二人的脸上迅速变得煞红,然后冒出滴滴汗珠。

“王哥,我求您了!“

求您了,这是一声难以言表的哀伤,兄弟之间,竟然用到了求字,可见这个男人曾经受到了多么大的苦难!靠天过日子的农民太难了,他们的父辈希望儿子儿女不要再是农民,过着起早贪黑,日晒雨淋的辛苦日子了,他们希望儿子儿女能走出农村,留在城市,不要像他们一样没有出息!

沉重的请求,殷切的期盼,无力的呐喊,这一刻,王安心里翻江倒海,思素万千。前世的王安没有机会体验到,而这一生却有幸见到了。再不开口就真的不好了,王安连忙站前承诺道:“二位叔,这件事,我答应了,交给我,找的工作绝对不会差,每个月3500以上,你们认为可以吗?“

“真的,你可不要骗我?“

“每月三千五,一年到头能为家里带来4万多块钱,相当于五口之家一年多的收入了,可真好!“

看着二人的激动之情,王安给二位叔和父亲各自倒了一杯啤酒,然后端起酒杯说道:“白酒,我们就不能再喝了,我们喝点啤酒。来,我敬二位叔,这件事我既然给你们承诺了,我还是能办成的,我有几个同学家里就是开公司的,到时打声招呼就行了。“

听到此,和感受王安的认真和尊重,二位叔不由夸奖了几句,然后王安几人就一口喝下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饭很快就吃完了,最后王安承诺两个星期之内,让李明和张思芳做好准备,直接到G市来。

村长李四叔和张全叔四人带着满意离开了,马上王安的父母就把王安叫到跟前,父亲不安地说道:“你的同学真有开公司的,以前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了,是不是在骗我啊?“

“老王,说什么了,我相信你,儿子。“母亲指责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吗?我家的实力我还不知道吗?我就怕出问题,到时村里人说闲话!你们是知道的,村里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很多人都盼着了。“父亲担心道。

“哎,这饭吃的!以后我们可不能再随便开口答应了,还没发家,就干这种事,会招来麻烦的!“母亲不安地念叨着。

看着二老忧郁担心的模样,王安很是感动,安慰说道:“母亲说的对,风言风语的不好。不过二位叔家的事特殊,我还是能搞定的,不过以后我会谨慎的,不会轻易答应的!“

“嗯,那就好,我们也要谨慎,可不能再给孩子添麻烦!“父亲点头说道。

……

……

夏天的夜,黑的较晚,闹了一天的王安早早地睡觉去了。不过王安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反复地出现李四叔和张全叔的哀求的表情。在王安眼中,李四叔和张全熟,二位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风里来,雨里去,从来没抱怨过苦,总是把最好的吃东西留给孩子。就是这样父亲,今天竟然弯下了挺直的脊梁,这是何其的可悲和心酸。

我,王安,也是一农民家的孩子,其实和他们没有什么两样,是什么改变了我,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了。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王安终于顿悟了,有了能力,不要忘了养育了你的父母,你的家乡。

有了一份能力,贡献一份能力,虽然对于你来说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救命!

低下头来,心怀仁义,这一刻的王安内心平和,找到了人生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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