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下意识的捂住耳朵,似乎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一幕。
“嗷嗷嗷~”
果不其然,陈三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抱着命根子缩在地上抽搐,他眼珠子往外突出,嘴角张开,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一地。
周围的府兵先是一呆,接着纷纷围拢过来。
“陈哥,你怎么样了,没事吧?”一狗腿子心中大喜,抱大腿的机会来了,连忙跑上前关切的问道。
周围几个老油条子心照不宣的后撤一步,心中不由腹诽道:这个愣头青,献殷勤都不会。都这样了还能叫没事?上赶着讨骂,拦都拦不住。
陈三此刻疼得脸色发白,额头上冷汗涔涔直冒,他本想躺在地上缓一缓疼痛,却忽然跑来一个混账可着劲的问自己碍不碍事?
特么的没长脑子啊,都被踢成这样了还能没事?你确定不是来幸灾乐祸的?
“你特么给我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陈三忍着巨痛对那愣头青咆哮。
“还有你们几个,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扶我去看大夫?!!”
几个老油条子这才脸上堆满关切的笑容上前,在陈三狼嚎一般的惨叫声中慢慢架着他向外边走去。
“臭婆娘,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叫城主大人来收拾你!嗷~你他么的轻点儿,疼!”
那愣头青看着一干人离去,眼中露出迷茫,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该走,他不明白陈三怎么忽然发这么大脾气。
老板娘自然不可能留下他来吃早饭,连连呵斥,将他赶了出去。
那愣头青倒也不算太傻,有了陈三的前车之鉴,他心里也有些怵这疯婆娘,只是放了句狠话便灰溜溜的离开。
老板娘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将门摔得哐当响。
屋里只剩下了赵师傅、老板娘和柱子三人,只见老板娘面无表情的向柱子走来,地面被踩的咯噔响,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直接锁定了少年。
柱子心头一跳,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抬眼一瞧,只见老板娘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那个小混蛋哪去了,让他给我滚过来!”
“老,老板娘。我可以说我不知道吗?”柱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知道?”老板娘忽然笑了,笑得妩媚,顿生万种风情。
柱子见老板娘也不说话,一直在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他都快哭了。
“老板娘,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啊!您就别为难我了!”
“我为难你了吗?”老板娘笑得越加妩媚。
“没,没有为难。老板娘,我知道错了。其实我昨天晚上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是李寡妇真不是小年杀的。当时想着已经太晚了,就没告诉你们。”
“今天一早,我跟小年两个人准备先来告诉你,然后再去城主府把这件事上报,但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们居然过来抓人?没办法,我就只能让小年先跑了。”
“老板娘,小年是被冤枉的,他怎么可能会杀人?”柱子一口气憋出了这么多话,急切的为陈项年辩解道。
老板娘有些奇怪的看了柱子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我自然相信那个小混蛋不会杀人,他也没那个胆子。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三更半夜,他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睡觉,怎么会跑去西郊,而且还是在那个李寡妇家里?”
“这个……”柱子脸顿时红了,不敢看老板娘的眼睛。
“快点说!”老板娘眉头一皱,不满的呵斥道。
柱子咬牙,把心一横,心里默道:对不起了,小年。你可别怪我不帮你保守秘密,我这不说也不行了。
“咳咳,其实是这样的…………”柱子不懂那些弯弯肠子,更不知道如何含蓄的表达偷情、共度春宵,有一说一,一股脑儿把陈项年的事迹全都抖了出来。
老板娘听了愣住了,下意识的说道:“行啊,这小混蛋还挺有本事的。那个更年期的老寡妇都能搞定,只是看不出来,他居然好这一口?”
就连平时寡言少语的赵师傅都不由眼睛一亮,道:“看不出来这小子倒还有一手。”
柱子有些脸红,尴尬的说道:“赵师傅、老板娘,现在你们该相信小年是无辜的吧!”
老板娘轻哼一声,“光我们知道他是无辜的有什么用?现在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他,再加上现在找不到人,到时候城主给他按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可就一切都完了。”
“那怎么办?人肯定不是小年杀的,难道还要他背负罪责吗?”柱子心急,暗恨自己没本事,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赵师傅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如果能够找到李寡妇的尸体,让城里的大夫给验一验,说不定查出死因后就能还小年一个清白。只可惜现在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赵,赵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尸体没了?”柱子吃了一惊,大声问道。
“唉,府兵在李寡妇家还发现了尸体被人拖拽的痕迹,从屋内延伸到树林,一路上留下了大量的血迹。只不过后来他们一路跟随到树林里,痕迹消失了,尸体也没找到。”
赵师傅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血流了很多,估计都被放干了。他们现在认为是小年偷偷把尸体藏了起来,所以跑我们这里抓人来了。最重要的是,现在有三人举报,说是亲眼看见了小年杀人后从李寡妇的家里跑出来。这一点才是最为致命的啊!”
“他们怎么能这么肯定?晚上那么黑,谁能看得清啊!再说了,他们三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去李寡妇家干嘛?城主怎么不怀疑他们几个?”柱子气愤的说道。
赵师傅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小子肯定有办法联系到小年。想办法告诉他,让他最近一段时间躲好了,千万别被人发现。等找到尸体后,一切才有可能水落石出,到时候也好还他一个清白。”
柱子挠了挠头,心虚的瞄了老板娘一眼。
“小滑头!”老板娘瞪了柱子一眼。
…………
与此同时,在平漠城的西郊外,一片幽暗的密林深处。
这里潮湿无比,蛇虫鼠蚁随处可见,空气里还飘散着一股子腥臭味。
一身形枯瘦如同槁木的人影缓缓从中穿行而过,周身的衣物破败不堪,只能勉强还挂在身上。
呃呃~嗬嗬嗬嗬!!!
周围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这一道嘶哑、不似人能发出的声音缓缓从他的喉咙里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