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结束,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下第一楼也早早的关闭了大门,停止了一天的营业。
坐在老酒头打理事物的房间里,放下手中司账先生送来已经做好的当天账目,陈雷揉捏着太阳穴,缓解一天的疲劳。
“虽然咱们这次把积攒下来的啤酒一扫而空,但是从账目上来看,其他的进项弥补了啤酒这方面的大量损失,但是从打响啤酒的名气看来,这点儿损失完全算不得什么。”
赵峰给陈雷从新添了一盏新茶。
“还是少爷手段高,酒头伯伯没在,咱们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意料之外了!”
赵峰的话提醒了陈雷,因为太忙,已经把老酒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对了,刚才大宝回来说,已经找到了酒头伯伯,不知道为什么酒头伯伯回了黄坡村。我已经让赵大宝回去安抚住酒头伯伯,你去安排车驾,咱们现在就赶过去!”陈雷吩咐道。
“少爷,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咱们还是先回府吧。等您休息一晚咱们再过去,这一天您也怪辛苦的!”赵峰低声的提醒道。
“不行,酒头伯伯这次突然离去让我很诧异。而且是在这么重要的环节,没有任何征兆,一点也不像是酒头伯伯的作风。”
“派人回府说一声,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出趟君城府,让爹娘放心。”
既然陈雷坚持,赵峰只能安排下人回府报信,带上麟轩别院中的手下,随着陈雷来到位于黄坡村的老酒头那处破烂房子。
当陈雷一行已经到达门外的时候,透过敞开的大门,看见赵大宝一言不发的擦拭着随身短刀,而老酒头正在独自喝着闷酒。从散乱在地上的酒坛看出,可能从回到这里老酒头的酒一直在喝就没停过。
看到陈雷的到来,赵大宝收起短刀,来到陈雷的近前。
“怎么样了?”
面对陈雷的询问,找到宝无奈的回答:“少爷,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管小的怎么规劝,老酒头死活就是不应声,就像您现在看到的样子,一直喝着闷酒,这酒我都已经派人买了三回了。”
陈雷点了点头,慢慢的走向老酒头的对面,喝退了上前要为陈雷擦拭凳子的赵峰,直接坐了下来。
老酒头抬起头看了陈雷一眼,没有说话从新低下了头,继续自顾自的喝着酒。陈雷也一言不发,等老酒头想通之后自然会对自己开口。赵峰招呼赵大宝出了屋子,给一老一少留下交谈的空间。
过了很久,老酒头终于说话了。
“还成功吗?”话很简短。
“嗯!”陈雷回答的更短。
一问一答之后又回归了平静。
又过了很久,老酒头再次开口说道:“谢谢你不怪我的不辞而别。”
陈雷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老酒头。
“真没想到,你小小的年纪,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陈雷报以微笑回应,还是没有说话。
老酒头转头看向窗外,圆月照在门外的院中,赵峰和大宝二人席地而坐,吃着手下送过来的食物和水,没有任何探究这里的意思,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如此无籁,东家愿不愿意听老夫讲个故事?”回过头给陈雷倒了一碗酒,看着陈雷不顾酒碗上的斑斑污渍,浅浅的喝了一口。
“啊......还真是够辣的!”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到第十六个年头,陈雷是滴酒不沾,甚至赵夫人经常喝的果酒陈雷也一次没有碰过。
“怎么,东家不会饮酒?”
看着老酒头询问的目光,陈雷点了点头。
“东家越来越让老夫看不透了。别的不说,片酒不沾的东家,居然能创造出啤酒!如果不是和你接触了一段时间,我还真会以为你是个妖怪。”说完老酒头摇了摇头,拿起陈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四十一年前,一个住在滨海渔村的十七岁少年,怀揣着富可敌国的梦想,挑着一担海盐,离开生养自己的母亲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出了小渔村,踏上了自己经商的道路。”
陈雷终于等到了重头戏的开场,老酒头终于愿意说出自己一直不提的往事。
“从一担海盐开始挣到第一笔钱开始,凭着这个少年的一股冲劲儿和经商头脑,再加上运气好,短短几年的时间,这个少年从简单的粮食买卖做到盐铁生意,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甚至在国都都置办下房产。但是这个少年永远也没有忘记那个滨海渔村,还有生养自己的母亲和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衣锦还乡的他回到了那个渔村,因为常年的思念一见到数年未见的母亲就大哭起来。后来衣锦还乡的他为渔村建起了高大的房子,以弥补因为自己不在的这几年经常帮助母亲的乡亲们,并且迎娶了自从他一离开渔村就进了他家门的未婚妻。”
说完老酒头又喝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可是不管这个年轻人怎么规劝,母亲都不愿意离开居住了一辈子的渔村。但是外面还有生意需要他去打理,终于在半年之后,年轻人实在不能再待下去,又离开了这个生养他的地方。但是在临走之前,年轻人的母亲告诉他,不管生意做得再大,钱财积攒的再多,也千万不要太过张扬,只希望这个儿子能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
“当回到生意上没多久,老家就传来妻子已经有喜的消息,并且十月怀胎为她诞下一子。这让这个年轻人高兴异常,虽然无奈的被生意绊住,但是年轻人还是派人给家里带去了大量的钱财和补品。”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因为身边生意往来伙伴的关系年轻人的脾气也越来越骄横跋扈,完全忘记了当初离开滨海渔村时他娘一再告诫的话。虽然已经是过尽迁年轻人还是极其的孝顺,每每都会派人回去接母亲和老婆孩子来一起居住生活,但是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偌大的府上只有他自己。”
“因为生意关系,年轻人不能经常回去看望自己的家人。只能一次次的派人往家带钱财贵重的东西。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带回家的钱财也越来越多,老家的房子也越建越大,到他因为一次生意路过家中时甚至不敢相信,以前的滨海渔村居然在自己的功劳下成了一处人潮川流不息的市镇,海边也建起了渔港,往来不停运送着大量的货物。每个能认得这个年轻人的老街坊们,都异常感激年轻人的帮助,让他们都成为了大富之家,但是这个年轻人知道这些全都不是自己做的。”
“这次归家,全城轰动,光给他办的接风宴就一连半月没有停过。在外面摸爬滚打了多年的年轻人,如今已经在商场上练就了一身油滑奉承的本领,人前一面背后一面做的淋漓尽致。虽然表面完全享受着这种礼遇,但是对于没有任何意义的应酬他是非常抵触的。因为长时间这种反感的应酬,终于让他在家中爆发了,一次因为又有人邀请他赴宴,他实在是不想出席,但是妻子还是好心的规劝,做了这么多年邻居,而且在他不在家的时候,真没少帮这个家忙前忙后的,怎么能说不去呢。”
“当时他就发了脾气,一把把媳妇推在床上。还说这么多年这些亲戚邻居是没少帮助家里,但是房子也给他们建了,钱财也经常给他们,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但是他自己根本就没想过,这些都是老母亲和他的妻子帮他做的。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回过老家,只是每年固定派人往回运送大量的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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