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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防线

阿妹想来今晚上班的心情是如此高兴,那么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她高兴,自己才能感到安稳踏实,范爽不作评论,因为阿妹发出这条心情“说说”,她的好友就在评论、问候、回复……

一个大美女,关注的人绝对不少,追求者也不乏在十位数以上,范爽能不知道吗?从一条简单的心情“说说”就完全看出来了,有人问候,有人嘲讽,有担心,还有人追问……

不乏有损友、也有真正的益友,甚至同学、同事、玩得比较好的,年龄相差不大的,说不定还有同乡一起长大的闺蜜,反正就是没有范爽表现的机会。

对于好奇心,每个人都有,范爽此刻或许该有的不是好奇,应该是“妒忌”才对,不过他完全找不到地方评论阿妹今晚的表现,似乎有一种心情一直缠绕着他,困扰着他,又开始战胜了其他心理,充斥了自己的整个人,整个情绪。

既然连找个表达的此刻真实心情感受的地方也没有机会,那么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至于好不好,其实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阿妹既然是开心的就好,何必要将心里的祝愿非要表现出来呢?

范爽不是那么爱秀的人,自己是内涵、深度、有修养的人,何必因一点小事而影响了心情,自己经历过事太多了,却一直保持着冷眼旁观,管别人如何春风得意,自己就算自惭形秽地独自生活着,也绝不会去打扰,装作无所谓,你就当是他在装酷。

有那么人关心她,分享她的忧伤快乐,甚至追求者,关注者也不在少数,自己何必自讨没趣,令卑微的自尊心受到打击呢?

阿妹既然心情是高兴的,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若安好,自己不去打扰,她上着班,也没有时间搭理自己,自己可没有那么无聊。

范爽关掉自己的QQ,然后洗澡睡觉,反正开心不开心也是过一天,好好放松下心情,踏实安稳地睡上一觉,明天的太阳照样升起。

日子一天天没有什么新奇,似乎一样平淡,平淡得让你都觉得乏味。

阿妹下班回来,这间房得钥匙既然都多配了一把,范爽与她各自有一把,原本房东包大妈有一把,范爽不想她上着夜班回来,要进屋休息,被她敲门的声音惊醒,天天为她开门,所以为了方便省事,又不影响彼此生活。

“咿呀!”开门的声音,阿妹回来了,似乎她也试着彼此之间体恤对方,没有大大咧咧,咋咋呼呼,蹑手蹑脚地放轻脚步,悄然地准备穿过客厅回房间,虽然只有几步距离,但证明阿妹还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少女。

范爽早就醒了,就算不是强制性地把自己弄醒的,生物钟似乎已经形成一种习惯,每天一到天亮就醒了,那个时候才五点半左右。

“回来了?”范爽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

阿妹刚走出两三步,正好与范爽的房间正对着,原以为他还在睡觉,像他这样无拘无束,又整天耗在家里的宅男,多么地清闲自由,怎么令人向往与羡慕,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也没有人管,阿妹都觉得妒忌。

“是啊,你……醒着呢?”阿妹不知怎么找话题说,好像昨天将这几天的话都说完了一样,变得客气、拘谨、言辞不流畅。

“都快九点了,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懒散,那么堕落吗?我不醒着还能在干嘛?”范爽愠愠不乐地低声回复。

“我还以为你在睡觉,要不就是出去找乐子……”阿妹怎么又取笑调侃起来,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范爽坐在房间里,正对着门口的阿妹,抬起头峻色的样子,立即不高兴了,说明这件事他还是很不淡定的,非常紧张,“还来?你昨天一回来就搞突然袭击,故意找茬,折腾来,折腾去的,也没有抓住我什么把柄,什么乐子?我的乐子还不是被你虐待,没有办法只能安安静静地被逼至角落里,独自写着自己的小说,要不然就是继续保持沉默!”

阿妹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发笑,“大叔你的样子很紧张啊,我说找乐子,不一定非是人啊?既然有三十条规定,你自己又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能做到,而且不值一屑地完全不当回事,怎么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就动这么大火?吃枪药了?”

范爽被她气得满脸通红,还好自己的房间里光线暗,要不然被她看见,真是羞得无地自容不可,平复气息,轻吐了一口气,释然地不再跟她争论,反而显得自己真小心眼了,“吃饭没有?如果没有,一起吃早饭,你加了一夜的班,总不能饿着肚子睡觉,一天就吃顿饭,是谁都承受不了。”

阿妹故意也气不倒范爽,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释怀放心,心情欢愉地应道:“我吃过了,在厂里的食堂吃的,怎么大叔你……”

“我怎么啦?”范爽总觉得她今天怎么怪怪的,不像往常一样客气,少了拘谨,却多了生硬的客套,还不如以前呢,彼此相敬如宾的时候,一句话断断续续的,故意吊人胃口,揪起好奇心,范爽不喜欢拐弯抹角,毕竟自己的耐心可不是用于猜上面的。

“你还没吃啊,不会是在等我回来一起吃吧?不是都说了吗,下班不用等我,中午做好了饭也不必叫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能照顾好,再说大夏天的怎么都好过。”

“那我买那么多不是浪费了?吃不了,要不你再帮我点?”范爽这是真心实意的。

阿妹左思右想,觉得拒绝也不好,答应也不是,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好点子,说道:“要不这样吧?你出来吃饭,我在旁边看你,随便问你有些事,你的过去到底怎么样?我还没有听完,总不能故意留下悬疑,让我来暗探你吧?”

范爽根本跟不上她的跳跃节奏,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这不分明是在揭范爽的伤疤,存心让他难堪吗?

哪有好奇别人过去,好奇还那么重的姑娘,你说她纯洁天真吧,心里确实古灵精怪,整天脑子里想得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做事更是令人惊讶,无法以常理去看待。范爽有些为难,这种事不到适合的时机,适合的环境,甚至适合的人,完全说不出来的。

范爽要是当作一回事,更加激起她的好奇,不如跟她玩起了心理战,故意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完全不被影响地调侃道:“那你查我啊,你不是知道我很多过去的事吗?怎么还要我说呢?那样就没意思啦?”

阿妹倒不吃这一套,“有意思极了,我只是大致上了解一些,怎么能说我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何况你还是那么复杂的怪蜀黍。”

“这好像没有在我们的合约上吧?我有权保持沉默,不必回答你的所有问题,对不起,没心情说,你听了也觉得没意思,说不定还会害得你今天都休息不好,休息不好就不能好好上班,不能上班就要被扣工资,扣工资更加心情不好,最后严重到被炒鱿鱼,另外再找工作,现在有份安稳踏实的工作是多么不容易啊,你还是早点睡觉去吧,我绝不打扰你的,放心,有我在,你会睡得很舒适的。”

“切!大叔你这人怎么还这么保守,我现在完全不困,都被你这么一说惊起了好奇,不行,今天无论如何我要知道你在部队受到质疑后的经历。我倒要看看你这十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你想干嘛?搭救我?我十年怎么过的有必要问得那么清楚吗?再说你……是我什么人?连我妈妈都没有问得那么清楚,你却比她还热衷好奇这件事,该查查你的目的与来路,真正可疑的人是你才对。”

阿妹对于范爽反客为主的气势有些招架不住,毕竟还是不及他老练,不但年纪阅历在那里摆着呢,就连心计也不如范爽,虽然范爽还没有什么心计,要不然,这样的对峙还说不定谁先输呢。

阿妹没有因他的抵触而轻易放弃,软磨硬泡地说:“是啊,我就是来搭救你的啊?要不然你那十年跟人间蒸发一样,到底经历了什么令你如此不堪回首,连最初的心动也没有了,变得跟块木头一样。”

范爽实在不愿意提及过去,因为是一段令自己彻底将其遗忘不愿提及的往事,自己已经走出来了,当然不愿意向谁说起这段心酸历程,任谁也走进不去,自己也难以走出来,“对啊,我就是一块木头,无论将我放在哪里,我都会在那里,要么腐烂,要么生根发芽。”

阿妹更不生气,更不觉得这是范爽故意拒绝后的托词与借口,反而沉下心来等他平静的时候再说,“那好吧,看来你近来心情不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袒露心扉,自愿将那段过去讲出来,然后彻底解脱出来。”

范爽不相信她有这个本事,心想自己意志那么坚强的人都很难解脱心里的困扰,有些东西连自己都克服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后生小丫头?不是范爽瞧低人,冷哼哼地笑道:“就凭你吗?你又知道多少,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怎么能明白活着真好。没有经历撕心裂肺的痛,又怎么明白心跳的感动?没有一段记忆深刻的感情经历,又怎会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的爱?”

阿妹一点不感觉这有多么严肃,取笑道:“哇!大叔,你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想到说得话跟哲学家一样,讲出了生活的哲理,佩服,小妹子我是没有你经历的多,但我总有办法让你放下心里的包袱,彻底从伤痛中走出来,活出精彩来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啊?”

“我很自卑,卑微得不愿人看到我,我愿意面对现实也好,不愿意正视自我也罢,甚至连与人交流互动的勇气都没有,就是因为我的不自信,一无所有,现实这么残酷又现实,我还谈什么理想,什么爱情,爱情就是一个屁。”

看着范爽如此消极,而且还如此激愤,跟他平时理智清醒的严谨格格不入,连阿妹都觉得他已经彻底原形毕露了,吓坏了,但从不和他争吵,因为范爽绝不这样的人,阿妹还在强颜欢笑地说:“其实你自卑,我内心又何尝开朗,都是这些天里,你给我的开心快乐让我感受到了温暖与阳光,我的心里其实也很阴暗的。”

范爽嗤之以鼻地凄冷一笑,“你?整天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充了鸡血一样,你少拿这些话诳我了,还记得吗?谁说的,大家作为公平的交换,我说我的过去,你也谈谈你的经历,到头来我还跟傻子一样,什么话都往外兜,你呢?我就连你怎么找来的,出于什么目的,到底怎么知道我这个人的都一无所知……”说到后面似乎说不下去了,自己都感觉自己有些恼羞成怒,一点不清醒。

阿妹呶着嘴抱怨轻叱一声:“小心眼!”

“我是小心眼,这也不是你们女人的专利,我们男人凭什么就不能有,难道不是吗?你想对我了解更多,我又不是木头,你觉得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这样有意思吗?”

“好,我不想跟你吵,知道你更年期提前了,就算公平起见,好像大叔你也没有讲完吧?这样说一半留一半,故意引人入胜,难道你就觉得有意思?”

范爽苦笑,真是说不过她,原本自己就不善言辞,也觉得刚才好幼稚,太孩子气了,竟然为了一点小事就大发脾气,根本不能收敛自己的锐气与盛气,好在阿妹真的脾气好,人又那么善解人意,要不然谁受得了自己的坏脾气?轻声地缓和情绪道:“好吧,你先休息去吧,等我心情好些了,自然会告诉你的,不用你穷追猛打地整日跟盘问犯人一样,对于刚才的事对不起,是我乱发脾气。”

“没事啊,其实你人真的很好,是我遇到最好的大叔!细心又体贴,而且还会那么多家务,一直是你照顾我,迁就我,原谅我的坏脾气……”

搞得现在跟热恋分手时的男女一样,说着这样的话,难免伤感了些,范爽嘿嘿一笑,表现得没心没肺,“好了,你真不打算再吃点饭在休息?”

阿妹很沉闷地应道:“不用了,我真吃过了,再吃你真当我是……”

“猪吗?我才是,我还比较虎呢,你要休息我就不烦你了,好好睡觉吧,至于那件事我说过了,就自然答应你,对了,我也打算买瓶好一点的酒备着……”范爽伴着笑脸回着,脑子还真是更加想的令人捉摸不透。

阿妹也没有太计较,在他的安稳心情下,似乎也安然踏实,回房间补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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