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霆明显愣了一下,却立刻轻声对她道:“我自有办法,你不要参与。”
岳小糖有些诧异他为何不问她那样说的缘由,但见他目光中有一丝坚定,随即定下心神道:“它太快了,没有我,你们很难找到它的,就让我来吧。”
张云霆看着她的眼睛,默然片刻:“你确定?”
岳小糖点点头,张云霆却默叹一声,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愿让你出门的。
“好吧。”他随即起身对其他人马道,“你们都跟在我后面,动静小一点。”
张云霆带岳小糖骑上一匹马,一手握缰一手扶住她腰身:“你悄悄提醒我就好。”
岳小糖点点头,睁大眼睛打量着四周,仿佛在细细寻找什么,张云霆感觉到她身上寒气,将身上大衣脱下给她披上,很快马儿飞奔起来。
凤宛纵马追到他二人身边,看着岳小糖表情疑惑:“二爷,小糖她……”
张云霆却轻轻摇摇头,凤宛虽然更加疑惑,却也不出声了。
就这样一行人在黑夜里纵马飞奔了竟然将近两个多时辰,从主城到主城郊,又从城郊进入城外一座荒山之中。
此座荒山生长着许多荆棘荒草,在寂寒夜色中显得格外渗人,骑马入山是不可能了,众人下了马,徒步往里走。
“怎么样?还能找得到吗?”张云霆轻声问岳小糖。
岳小糖亦轻声回应:“放心,它的窝就在这山里。”说罢岳小糖不小心踩到一个坑洼处,崴了一下,张云霆立刻拉住她将她的手放入自己手心,岳小糖诧异看他一眼,只听他道:“和我步调一致,悄悄提醒我就好。”
岳小糖点点头,这样她和二爷一起走在众人前面,在众人看来,一定还会以为是二爷带的路。
而凤宛在二人身后将二爷牵手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她顿了下步子,眼光黯然,但她心下明白这并不是儿女情长之时,便立即又打起精神跟了上去。同在二人身后的张绍桦亦是如此。
又不知走了多久,岳小糖猛然停下步子,随即以极快的速度抽出腰间长鞭朝一处甩了过去,黯淡月光下,岳小糖手中甩出的鞭子竟奇异地伸长了许多,而且还闪着银光以非常迅猛之势往某处延伸着,张云霆看的十分清楚,那条鞭子果然内含机关,乃是一条可以借力伸长或缩短的含扣鞭。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很多人还没看见此时情况是如何发生的,就听得被岳小糖鞭及之处传出一声“嗷”叫,然后一只双眼放光的大猫从那处逃窜出来。
“是猫妖!”众人皆是一惊,随即追赶上去。
岳小糖手法凌厉的收了鞭子,顽笑一声:“还想躲,也不看你小姑奶奶我是谁。”
张云霆忽俯身道:“那你是谁?”
岳小糖吓了一跳,正欲回答,只听前方道:“不好,猫妖不见了!”
张云霆和岳小糖急忙赶过去。
“怎么回事?”
“那猫妖跑到这边一下就不见了。”
众人包围,张云霆心觉不便询问小糖,便道:“四处找一找,看看有什么洞穴之类的。”
“是。”
见众人四散开,岳小糖没等他问,便指着旁边一块巨石道:“那块石头后,就是它的洞穴。”
张云霆正欲过去,岳小糖却一把拉住他:“二爷,我有话和你说。”
张云霆回头看她,眸色一片清明。
“你都猜到了是不是?”岳小糖问。
“大概。”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见到你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还派人去调查了,可是没什么收获,但是之后发生了显显那件事,我便由此猜出了几分,而且……”而且那晚你的特别手势,正是那个家族特有的。但他顿了顿道:“还有那次在那对遇害的新人房中,你虽没有特别的举动,但你的眼睛出卖了你。”
“我的眼睛……”
“普通人见到那种场景害怕很正常,但是当他们被那种场景吓住的时候,眼睛应该是死死盯着一处的,但你的眼睛,却在四处打量,就好像房中正发生着什么被你看见一样,相传那个家族的人,都有一双视妖目,任何妖物在他们眼中都无所遁形,并且这视妖目还能感受要妖的气息,若直视妖物能使妖物恐惧退却”
“我……对不起,上次我没有跟你坦白。”岳小糖低声道,“但今晚是要打算同你坦白的。”
张云霆扶住她的双肩:“其实我还有很多不清楚,毕竟世人本就对你们了解不多,但如果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岳小糖看着他:“可是,张云霆,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不想瞒你。”
张云霆看了她片刻,然后拍拍她:“好了,这些事我们回府再说,先把这妖给除了。”
张云霆带人到那巨石前,果然在其后发现了一个隐蔽的洞口,洞口不小能过人,看样子是个山洞。
凤宛道:“根据寻妖罗盘的指示,他就在里面。”
“二爷,是我们进去还是逼它出来?”张绍桦问。
“先不要妄自行动。”张云霆贴近洞壁,侧耳听了听,忽道:“这个洞应该很长,很大,里面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一男一女,但是距离太远了,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会不会是里面有两只妖?在交谈?”凤宛问道。
张云霆表示不知,抬头看看天道:“洞中有股很重的阴气,现在还没天亮,并不利于我们行动,我们先撤离洞口休息一下,如果它不自己出来,那我们就等天亮之后进洞去。”
凤宛和张绍桦道:“好。”
大家各寻了隐蔽之处休息,而张云霆带着岳小糖就隐在了直冲洞口的一块大石后。
岳小糖紧盯着洞口轻声道:“里面只有一只男妖,那个女的一定是个真正的人。”
“这么说里面还有个活人?不行,得把她带出来。”
岳小糖阻止了他:“虽然暂时看不到洞中的具体情况,但我能感觉到,他不会伤害她。你猜得对,我的眼睛不寻常。”
张云霆看着她的眼睛:“你都能看见什么?”
“妖,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妖,不管是什么妖,不管它藏在哪里,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不是太远,我都看得到。”岳小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她闭上眼睛,“就算是闭上眼睛,我也能感觉到它们的气息,如果看到被妖害死的人,我就能看到他之前被妖害死的情形,所以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妖,各种各样的害人情节,我都见过了。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好想把这双眼睛……”
张云霆抚上她的眼睛打断她的话:“难怪你这么害怕它们,你偷银风铃,也是为了让它们离你远一点吧。”
“嗯。”
“那你赖上我,是不是……”
岳小糖猛然睁开眼睛:“不是不是,我是……好吧我承认,也有这个原因,可是主要原因不是这个啊,我赖上你,是因为我……我对你一见钟情,我喜欢你。”
张云霆笑一声:“这样……好吧,我相信你。”
岳小糖嘻嘻笑,随即看着前方道:“那个猫妖好像……反正他对她没恶意,他们不会是恋人吧,人妖恋?”
“也许啊,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你听过没,这猫妖与人神识无异,效仿也有可能。”他莞尔道,却见岳小糖哈欠连连,显然已经困得不行了,恐怕她在傍晚前就溜出来找他了吧。
“睡会吧,等会我叫你。”张云霆将大衣盖在她身上。
“嗯。”岳小糖很快进入了梦乡,而张云霆看着她,又是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