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鱼已经活蹦乱跳了好多天,前几天陈岳还特意去了趟地摊大叔那里,又买了条小金鱼给她作伴,顺便捎回来几盒鱼食,不过后来买的小金鱼只安安稳稳的陪他过了两天,在某天早晨就挺起了肚皮,去见了马克思他老人家。
今天是公司二仓库轮休的日子,陈岳不用早起,他美美的睡了个懒觉,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多钟,他才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做了点吃的,去了趟银行把刚发的工资给老爹打过去,找了家网吧钻进去搓了两把魔兽,一天假期就这么毫无意义的过去了。
“小鱼啊小鱼,你说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妹子来给我暖被窝呢?”陈岳无聊的躺在床上,捧着小鱼缸逗弄着里面的小金鱼,小金鱼停在鱼缸边上,侧着身子用左侧的大眼睛盯着陈岳,一动不动。
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陈妈妈不止一次打过电话叮嘱他,说已经联系好了几个姑娘等着过年回家相亲,想起这个事陈岳就头疼。去年刚毕业那时候,相个亲见个姑娘还是蛮有激情的,可是每次见面的姑娘绕来绕去都是那么几个关键话题,车、房、工作三大件,陈岳是一件也不占,相亲礼物买了不少,没一个妹子看上他的。
陈岳叹着气抱着小鱼缸坐起来,把它放在床脚的台子上,随手拉过小桌子靠着床头,打开笔记本戴上耳机,打开隐藏在f盘的隐藏文件夹里的小电影,津津有味的欣赏了一会儿,小金鱼在浴缸里无聊的游来游去,时不时地把嘴巴露出水面,弄出一圈圈水纹。
看了一会儿,陈岳甚是无聊,这玩意看多了就产生了免疫力,陈岳起身倒了杯水放在旁边,叮一声,刚才下载的最新盗版科幻电影下载完毕,陈岳躺着身子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陈岳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一直到做了噩梦惊醒,才发现电脑都已经自动待机了。他揉揉眼睛,抻了抻发麻的双腿,伸手端起床上的小桌子,却忘了桌子上还有一个盛满水的杯子,水杯一下全倒在笔记本上,陈岳瞬间惊醒,惨叫一声:“我曹,我的电脑!”不过为时已晚,笔记本屏幕闪了几下,键盘上冒起一股黑烟,同时一股烧焦的刺鼻味道传进陈岳鼻子里。
陈岳欲哭无泪的坐倒在床上,空举着双手无能为力,跟随了他三年大学的笔记本正式寿终正寝。
陈岳眨眨眼,无奈的把小桌子搬下床放到床脚的台子上,拿起毛巾擦干净笔记本,按了几下开机键,毫无反应,这下他才彻底死了心,蹲下身子拔出了电源,不料电源上也沾满了水珠,一阵剧烈的电流瞬间从插排上沿着手臂流进陈岳的身体,陈岳一阵痉挛,猛地翻起了白眼,手脚僵直,一头磕在台子脚上,撞得台子晃荡了两下,好死不死的正好把小鱼缸撞下来,小鱼缸本来就是底座小肚子大,不经晃,倒下来偏偏砸在陈岳头上,然后滴溜溜的歪倒在地上,小金鱼张着嘴勉强泡在仅存的一点水里,一动不动,陈岳歪着头挨着小金鱼,一人一鱼就这么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天慢慢的泛亮,院子里一阵噪杂之后慢慢地平静下来,谁也没发现陈岳屋里的异常。
“哎呦。”陈岳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嘴里一声呻吟,全身剧烈的酸痛让他没有一点力气,连一根手指动一下都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刺激的大脑一阵空白。
躺在地上缓了好大一会儿,陈岳才勉强支撑着墙壁坐了起来,地上隐约还能看见昨晚的水渍,小鱼缸歪倒在旁边,笔记本电源烧的惨不忍睹,都变形的看不出原来样子,地上残留着一团黑黢黢的印记,屋子里一股浓烈的塑胶燃烧后的味道。
陈岳捂着额头的大包,慢慢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心里不由得一阵庆幸,我擦,还真是命大,触电了居然没被电死!
全身没有一点力气,陈岳靠着墙坐在地上直喘粗气,狠狠心忍着剧痛,咬着牙捡起地上的小鱼缸,里面只剩薄薄的一层水底,小金鱼翻着肚皮躺在里面,陈岳怜悯的拨弄了一下小金鱼,这可怜的小家伙,刚刚活过来没两月又被电到了,估摸着这次难逃厄运,不过幸亏这小家伙最后砸他那一下,把它身上的大部分电流传到地面上才救了他一名,否则再过几天,邻居们就只能砸开屋门,发现里面臭烘烘的陈岳的尸体了。
又歇息了一会,积攒了一些力气,陈岳从旁边的水壶里倒了些水进小鱼缸,小金鱼静静地飘在水面上,张着的嘴巴还是一动不动,陈岳心里一阵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又响了起来,陈岳一点一点爬着挪到床边,从床上拿过手机,十八个未接电话,全是小徒弟大牛打来的,陈岳给大牛回拨了过去,随便扯个理由让大牛给自己请个假便挂了电话,这一番动作下来,身上的疼痛更加剧烈,陈岳实在忍不住,一翻白眼,又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天已经全黑了,院子里不停地传来各种噪杂的声音。
陈岳晃晃脑袋,发现身上的疼痛已经不那么剧烈了,便试着站起来,扶着床沿慢慢地走了两步,黑漆漆的屋里没有一丝亮光,他明明记得昨天是开着灯的,想了想,可能昨晚触电的时候漏电保护器自动关了闸,断电了。
摸索着找到手电筒,在这种平房住,手电肯定是不能少的,因为人多,用电量太大,时不时地就停电。照了照墙角,果然是跳闸了。陈岳掂着脚将电闸推回去,白炽灯管闪了两下就亮了,白花花的灯光晃得陈岳眼睛频繁的眨了眨,过了几秒钟才适应了亮光。
经过一天一夜,身上已经不那么痛了,疼痛感过去,紧缩而来的就是强烈的饥饿感,这时陈岳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做饭肯定是办不到了,他脱下身上脏兮兮的衬衫,胡乱套上两件衬衣,装上钱包关了灯慢慢地走了出去。
屋里又恢复了黑漆漆的样子,过了没多久,床脚不远的台子上突然微微亮了一下,紧接着又熄灭了,过了大约十几秒钟,又亮了一下,这下比之前亮了不少,而且持续了将近一秒的时间才熄灭下去,在接下去的时间里,那亮光不停地亮起然后熄灭,再亮起接着熄灭,渐渐地形成了一种规律,一亮一灭,就像人的呼吸,不过这些陈岳注定是看不见了,这是他正在最近的小饭馆里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