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中计
老酒望着仿佛鬼上身的自家少爷，双目中有着疑惑，不过马上又射出无穷惊喜，小声的说道：“少爷，东西到手了！”
李圆直浑身发寒，用手指把左眼的上下眼皮撑开，对老酒道：“你看我眼睛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老酒凑近仔细看了看，直言不讳道：“少爷，你眼神涣散，有点呆。”
两人相互对望，沉默片刻。
“少爷我出去走走！”
李圆直施施然离去，背脊却湿了一片，老酒自然是回屋酿酒。
周城三里地外，有一家酒馆，六年前老酒还是个普通的老仆，李圆直就是在这家酒馆讨要的杜康，不过现在酒馆的老板已经换了人，来到安西都护府他每天都来这里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酒馆周围居然在下雪！
酒馆门前有个马棚，高大神骏的马匹正在吃着草料。
李圆直一蹦一跳的来到马棚，眼中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他专注的打量这些马，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他的裤腿。他低头看去，一只灰色瘦小的小毛驴正咬着他的裤腿使劲拉扯，但是怎么也拉不动。
小毛驴急了，它松开嘴，跑向马群，可是它又瘦又小根本挤不进去，一匹红鬃烈马抬起马蹄一脚把小毛驴踢出马棚，小毛驴摔倒在地，颤颤巍巍的的起来眼巴巴望着草料口水落了一地。
小毛驴转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李圆直，李圆直笑了起来，他读懂了小毛驴的意思，他先是拍了拍小毛驴的头，接着走进马棚。
这些普通的马匹哪里是身为一脉武者的李圆直的对手，李圆直很轻松的就抱出来一大捆草料放在小毛驴跟前，小毛驴高兴极了，亲昵的用头蹭李圆直。
小毛驴大口大口的咀嚼草料，李圆直对它说道：“你先吃着，我也得吃东西了，饿死了。”
李圆直对毛驴总是有所偏爱。
客栈的门关着，透过门缝的光很刺眼，李圆直闻到浓烈的酒味，他抬手敲门，不大会一个青衫小厮将门打开，小厮点头哈腰的对李圆直说道：“哟，客官，请进请进。”
李圆直刚要答话，坐在门边桌子上的一个光头大汉拍桌子站起来，骂道：“小二，快他娘的把门关上，这风吹得老子不舒服，还让不让老子喝酒了？”
大汉这一吼吓得小二腿肚子直哆嗦，李圆直快步走进店里，小二赶紧把门关上忙不迭的跟光头大汉弯腰道歉。
客栈并不大，随意的摆着六七张桌子，只有两张桌子上有人，靠里面的一张桌子坐着一名十六七岁的绿裙女子，长相极为美丽，她将长发如同男子一般扎成一束马尾，自有一股英武之气，手边放着把精美的木剑，正在独自大碗喝酒，颇为豪迈。
此女正是水凝冰！
李圆直从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寒气，仿佛冰块一般，看了她几眼，找了个座位坐下，目光不由的转向门前。
只见那边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人便是刚才高声咒骂的光头大汉，坐他边上的是一个身材短小精干，贼眉鼠眼面相猥琐的中年人，还有一人独占一条长凳，穿着镶金边的袍子，腰间佩刀，国字脸，一脸威严，气质非凡，一看就是富贵之人。
这时，小二三步并作一步的跑过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对李圆直说道：“这位客官，你要吃点什么？”
“你这有什么吃的？”李圆直收回目光，他肚子早就咕咕直叫，眼下还是先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热腾腾的馒头，香喷喷的大饼！”小二道。
“给我来三个馒头，两张大饼，快点！”李圆直摸着肚子口水都快流出来。
“客官要酒吗？我们这有上好的杜康！”小二不予余力的向李圆直推销，这年头出来闯荡的谁不喝酒？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李圆直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不喝酒，给我来碗热汤！”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来！”
小二刚走两步，传来一声嗤笑，却是那光头大汉喊道：“哈哈，给他上杯奶，我请客！哈哈，小娃娃就应该喝奶，酒可是咱儿爷们喝的东西，哈哈，哈哈！”
小二哪里敢招惹他，一溜烟的跑了，路过正在算账的掌柜时，掌柜狠狠地瞪他一眼。掌柜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取来一坛杜康毕恭毕敬的递给光头大汉，说是送给他们的，光头大汉自然毫不客气的接过，拔开盖子就“咕嘟咕嘟”的喝将起来。
面对光头大汉的嘲笑李圆直丝毫不在意，很快，桌上摆好了馒头、大饼和一碗热汤，李圆直一阵风卷残云。
酒馆很简陋，没有客房，吃饱喝足后李圆直准备趴桌上睡觉，合眼没多大会功夫光头大汉那破铜嗓音却把他吵醒。
“妈的，小二，你给老子滚过来！”
小二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说话都开始结巴：“大大……大爷，您……您有什么吩咐？”
光头大汉挥起粗壮的胳膊，一掌打在小二脸上，伴随一声惨叫，小二摔倒在地。小二的一边脸又红又紫，捂着脸艰难的站起来，喷出一口鲜血，里面夹杂几颗牙齿。
光头大汉面露得意之色，似乎欺负一个小二很有面子，紧跟着又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吼道：“老子要的牛肉呢？怎么还不给老子端上来？没有下酒肉老子喝甚鸟酒？”
小二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支支吾吾，一句话说不出来。见状，客栈掌柜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满脸堆笑，说道：“大爷，咱这小店已经没有肉食了，你看……”
光头大汉瞪着铜铃般的眼睛，说道：“没有了？******，给老子拿条绳子来！”
掌柜本来还想询问光头大汉要绳子干什么，可一碰触他那噬人的目光哪里还敢说半个字，迅速的找来一条绳子。
光头大汉拿着绳子撞开店门，大摇大摆的出去，不一会，又走了进来，肩上扛着一只小毛驴。“碰”的一声，小毛驴被他扔在地上，小毛驴四肢被绳子绑住，拼命的挣扎，发出凄厉的叫声。
光头大汉冲目瞪口呆的掌柜说道：“去，把这只畜生宰了，给我炖一锅肉来下酒！哈哈！”
掌柜咽了口口水，麻木的说道：“是，是，马上，马上。”
另一边，李圆直把小二拉到身边，问道：“外面的马都是你们店的？”
小二身体不住的颤抖，口齿不清的答道：”嗯，那些马都是咱们掌柜的。”
李圆直又问：“这马卖吗？”
小二答：“卖！”
李圆直嘴角扬起笑容，突然猛地拍桌子，光头大汉吓了一跳，向李圆直怒目而视，李圆直还以微笑，同时冲掌柜大声说道：“老板！我要买马！”
水凝冰嘴角带着一丝奸计得逞的笑，丹凤眼忽地朝李圆直瞟来。
“哈哈！真是个呆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