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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凯旋回京的将军

唐大公子喘着气,面上汗珠如豆大,身上也早就湿透了。

闻言便停了下来,除了身上寒服,学着吴三多,双手撑地,瘫坐在地上。

纪子期和程清歇息的空档,出来见到的便是两个一向翩翩公子形象的二人,毫无形象地歪坐在地上,向夏天的小狗一样,伸着舌头吐气。

发髻凌乱,面色黑红,面上全是汗,隐约可见额头的青筋在跳动。

那模样,大概是他们这一辈子最狼狈的时候了。

两人忍不住笑了。

唐大公子和吴三多没料到她们突然就冒了出来,忙不迭从地上站了起来,慌忙整理自己的仪容,本就红的脸这下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

一向口甜舌滑的吴三多,此时也只能呐呐道:“这个,这个……”

“男子汉大丈夫嘛,行事不拘小节!”纪子期笑着替二人开脱,“这结果如何?”

谈到了正事,二人便不尴尬了,唐大公子道:“我刚和吴三多对战了约半个时辰,这寒服无一处破烂!”

这不合情理!

纪子期皱皱眉,“唐宋,吴三多,歇息好了没?好了的话,你们再对战给我和程清瞧瞧!”

二人点点头,拾起木棍又对练了起来。

纪子期看了一会,让二人停下,然后摇摇头,“你们这对战方式不对!军中对战,其招式快狠准,只求一招致命,不讲花式技巧!

虽说在练习时,手下力度会轻些,但真正上了战场后,全是拿命来拼的,只求杀死敌人,保全自己,这招式更是谈不上!你二人的练习,过于书生气,更多的是讲究姿势的洒脱,无拼命时的全力以赴!”

二人细细一品味,觉得纪子期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

“子期,你为何会对军中的事情这么清楚?”吴三多奇道。

“这个…”糟,又无意识暴露了!纪子期垂下眼,遮住左右乱转的眼珠子,“以前听人讲军中故事时,听来的!”

这个答案,也太敷衍了吧!

吴三多还欲再问,却被程清的眼神制止了。

一旁的唐大公子也伸手拉住了他衣袖。

吴三多悻悻闭上了嘴。

感觉有事情瞒着他,他却不知道是什么。

唐大公子接回刚才的话题:“子期说的有理!不过我和吴三多始终是朋友,且一向对练惯了,对对方的招式非常熟悉!很难找到战场上,生死相博的感觉!”

吴三多跟着点头同意,“这个问题,可否找到真正的军中之人来解决?”

真正的军中之人?纪子期突地就想起了杜峰。

然后杜峰临走前那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进来。

“子期,子期!”程清发觉她面色有异,担忧道:“你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太阳太猛?”

纪子期尴尬不已,伸手抚住额头,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好像,是太阳大了点,有点头晕。”

程清连忙扶住她,“到我房间先躺一会!”

纪子期也觉得自己此时的状态不宜再待下去,点点头,靠着程清肩头去了她房间。

程清体贴地帮她盖上被子,关上门出去了。

装模作样的纪子期,在程清关上门的那一刻,抬起手就重重捶向自己的胸口,双脚抬高乱舞,唾弃自己的无用!

等像个疯子似的发泄一通后,还是当觉心中郁闷难消,然后又把这股发泄不出的怒火归到了杜峰头上!

杜峰!该死的杜峰!都是你,害得我如此丢脸!

等骂完了,心里舒服些后,又想到了对练的问题。

貌似除了她,唐大公子几人还真不认识什么军中之人。

这么小的事情,她不想找蒋大师出面,也不想将老副院长以及曹云清二人牵扯其中。

那就只能自己去找杜康了。

之前一起回京城后,杜康不方便再待在她左右,分别前告诉了她杜府所在。

只是当时纪子期一点也不想与杜峰有牵扯,装作听到了的样子,实际上一个字也没入心。

不过,应该很好打听吧!

正事重要,反正杜峰去了南方,也没这么快回来!

心动不如行动!

纪子期下午离开的时候,便跟几人道明,说有门路可以找到军中之人,只是不太方便带他们一起去。

不管唐大公子等人是何表情,回到蒋府后,隔日便换了男装去打听杜府所在。

京城虽大,但各达官基本居住一地,所以纪子期很轻易地找到了杜府。

杜康听门房道,有一天凉军中好友找,左思右想着也想不出来找他的人。

走出府,见一略有些熟悉的身形,鬼鬼祟祟的掩着脸,看不清容貌。

再一细看,居然是着男装的纪子期!

杜康大喜,张嘴就喊:“子…!”

“嘘!”纪子期伸出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小声点。

杜康便将期字吞了进去,大步跑到纪子期身边,看到她即使着回男装也难掩的少女风华,不禁暗叹:当初杜家军中人真是都瞎了眼了!自己也是!

嗯,少爷除外!不过,少爷到底什么时候知道子期是女子的?

杜康开始忍不住又思考起这个他问过少爷数次,少爷总是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却避而不答的问题!

或许,等会问问子期?

杜康心中有了计较后,问道:“子期,你今儿个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纪子期道:“那个,杜康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说吧!少爷交待了,你的话就是他的话,别说帮忙,要我杜康的小命也得给你!”杜康嘿嘿笑道。

纪子期咬牙瞪他一眼,只是始终有求于人,说出来的话还是平静得很,“我想找你借两个军中的人!就是在天凉或其他地方上过战场的军中之人!”

“上过战场的军中之人?”杜康奇道:“做什么用?”

纪子期道:“这次术数大赛的试题比较奇特,借人是为了比赛的事,不过具体我却不能透露!你只需告诉我,能不能借到?”

“杜家军这次都去了前线,现役的军人就没有。”杜康看着纪子期失望的小脸,赶紧道:“这府中倒是有许多从战场受伤退役下来的,可以吗?”

纪子期刚掉下去的心,像乘飞车似的,又飚升了上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头像啄米似的,“可以,可以!挑两个年轻灵活些的!”

“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杜康一口应承下来,“什么时候要?去哪找你?”

“越快越好!”纪子期笑眼弯弯,“在术数协会旁边的客栈,就说找棋林学院的纪子期!”

杜康点头表示知道了,想起刚才的问题,左右瞄一眼,压低声音,靠近纪子期,“子期,我有个问题好奇很久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什么问题?”纪子期也小声问道。

杜康贼兮兮地问:“少爷什么时候发现你是女子的?”

纪子期的好心情立马烟消云散。

杜峰暗哑的声音,“等着我来娶你”,像有无数张嘴不停重复,循环不息地回荡在她的耳边。

纪子期想起昨日的失态,想起之前无力反抗的郁闷,统统在杜康问出这一句话后,化作了一股强劲的力量,聚集在她的右脚上。

“啊!”杜康的小腿,被她突如期来的重重一脚踢中,忍不住痛呼出声。

“子期,你干什么?”杜康抱着脚乱跳,委屈道。

纪子期的怒火还没发泄完,叉着腰,眼瞪得大大的,像要吃人一般,只面上可疑的绯红削弱了她的气势。

她又提起脚踢了杜康两下解气,杜康想躲又不敢躲,只好扁着嘴,扮出一副可怜样。

纪子期踢了两下后,觉得自己将对杜峰的怨气,发泄到杜康身上的行为太过可耻,便恨恨收了脚。

然后指着杜康的鼻子,狠狠警告道:“杜康,今日我来找你之事,谁也不许告诉!否则我要你好看!”

不过就是问了一个问题嘛,少爷笑得像偷腥的猫,子期像被激怒的小狮子!

偏偏就是没人肯告诉他。

郁闷!

杜康的心里就像饿极了的人,面前摆了一桌子好菜,偏偏就不让他吃那般难受!

突然想起一事,对着纪子期快步远去的背影喊道:“子期,少爷……”

纪子期一听到杜康喊出少爷两个字,脚下就自动加速,快步跑了起来。

没听到杜康后面说的话。

杜康小声嘀咕:我只是想好心告诉你,少爷明天就回来了!

想想纪子期刚才的警告,面上又泛起了愁容。

这老爷夫人杜安杜喜杜乐,他都可以不告诉。

可若少爷问起,他不能不告诉他啊!

噢,老天爷,求你告诉小的,我该怎么做才好?

虽说现在是少爷作主,可以后肯定是少夫人作主啊!

万一少夫人秋后算帐怎么办?

可少爷现在算起帐来,他也没法躲啊!

唉,做人小厮真不容易!

忧伤的杜康边叹着气边走进了杜府。

纪子期一口气跑回蒋府后,换回了女装,便去工坊找程清他们。

还没找到,倒是碰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曹云清!

马管事如同前几日一般,点头哈腰地陪在曹云清身边。

倒是曹云清一脸淡漠,一副上位者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让纪子期有些意外!

不知是她的眼神太过怪异还是怎的,曹云清原本似闭非闭的眼突然睁开,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视线在空中相撞。

纪子期明显感觉到他眼中的惊喜和迷惑。

曹云清呆楞住,这小娘子为何那般的眼熟?

阳光在那小娘子脸上形成半明半暗的阴影,对着光的那半张脸,透明如玉。

额边的碎发在风中轻轻摆动,微眯着的眼妩媚中带着一丝欣喜。

然后那女子笑颜盈盈地朝他走了过来。

曹云清的心脏随着那轻盈的脚步,砰砰地跳了起来。

走得近了,那容颜越发清晰。

俏丽的鼻,桃红的唇,还有那眉间的英气,是那么的熟悉,勾起了他心底最深的念想。

纪子期行了个礼,微笑道:“大人,我是子期!”

周围的一切突然隐去,曹云清好似附入了梦境。

一切都白茫茫的,只有那梦中熟悉的人,扬着一张小脸,带着璀璨的笑,亲切喊道:“大人!大人!大人!我是子期!我是子期!”

那声音似近非近,似远非远,好似从遥远的天上传来,又好似在他耳边轻声呼唤。

如同离开天凉后的每一个夜晚。

“大人?”纪子期伸出手,在陷入恍惚中的曹云清眼前晃动,“大人?你怎么了?我是子期!”

梦境忽然消失了,周边嘈杂的声音重新回到了曹云清的耳朵里。

他好似才刚听到眼前人的话,不由自主重复道:“你是子期?”

“是的,大人!”纪子期唇边绽出笑容,“大人怕是惊着了吧!”

是啊!是惊到了!只是不是惊吓,是惊喜!

曹云清的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像在天凉对着新到不久的纪文书一样,“子期,你确实吓到了我!”

有外人在场,有些话却是不便明说。

他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马管事。

马管事刚从曹云清突来的面色转变中回过神,接收到他的眼光后,立马识趣地道:“曹大人,纪小姐,你们慢慢聊,小的还有事,先行告退!”

马管事走后,曹云清想起纪子期在天凉军中立下的赫赫功劳,叹道:“真是想不到,在天凉军中分箭测风速,改良账本提方案,做预测的纪子期,竟是个女子!我堂堂六尺男儿,实在有愧!”

“呵呵!”纪子期略有几分不好意思,“大人,当初去天凉是身不由己,并非有意欺瞒!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只是有些感概而已!”曹云清微笑道:“不过,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又与马管事相识?”

纪子期道:“我是棋林学院此次来参加术数大赛的学生之一。”

“原来如此!”以纪子期之能,若在学院,被选中来参加这术数大赛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因此曹云清并不意外。

他道:“这次术数大赛的题目我也略知一二,今日便是林尚书派我过来巡视,怕这些奸滑的管事,欺你们年少不懂事,误了陛下的大事!”

纪子期已隐隐猜测到陛下的用意,曹云清虽未明说,话里话外却含着深意。

既然事关重大,断不能有所偏颇!

说出这些话来,已是看在先前天凉同袍的情份上了。

纪子期心知肚明,当下便笑着道谢:“多谢大人!”

曹云清并没有接话,心下却为她的聪慧而暗赞,纪文书不愧是纪文书!

那边隐约传来程清的唤声,纪子期拱手道:“大人,子期还有事,下次有时间再去府上拜访您了!”

曹云清温和一笑,“好!你去忙吧!我很期待,这次你能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纪子期朝着程清的方向走去。

微风中,阳光下,衣袂飘飘,翩然而去。

曹云清看着那背影,双眼迷离,陷入不可自已的幻想中。

晚上几人回到客栈时,一一报告自己今日的成果。

在外跑了两天的江嘉桐脸被晒得有些微红,“今日终于见到马夫人的贴身丫环出了府。我和罗书一路跟在她身后,听到她跟旁边的小丫头说,这几日夫人要买的东西千万不要买漏买错。

初八那天也就大后天,马夫人会带着子女和两个小妾去上香还神。到了初八那天,我再和罗书过去,找个机会与他们搭上话。”

程清道:“我这边观察到一个现象,这工坊里的工人有年轻的,有年长的,有熟练的,有生手。可同样都是七天交一套。我看有些人手脚挺快,做半个时辰,歇一个时辰。

我问她为何不多做一套,她说工坊里是按月拿银子的,做多了也是一样,拿不到银子不说,别的工人还会另眼看她。还有就是手工了,有些新手做得慢,为了七天交出一套来,针脚粗糙,重新接了好几次线。哪怕布没问题,那缝合处也会容易裂开!”

唐大公子:“今日在布库处,寻找一些存放年头已久,未来及用上的布,用力撕扯,还是扯不烂。管事的只负责存放领取,不懂织布技术。这个问题暂时还是找不到原因!”

吴三多:“马管事这边倒有些奇怪,早上的时候跟他搭讪,还是滑不溜手,问什么都答,真正有用的实际的,一样也没有!下午的时候说户部派人下来巡视,出去一阵后回来,突然态度就变了!话里面就带上了两分真意!”

纪子期暗忖,莫不是看在曹云清与她相识的份上?

她压下心中思绪,道出自己今日的成果,“我这边的事也有了眉目,那人答应这两日派两个上过战场的退役士兵过来!那么布匹易撕裂的问题,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啊!子期你一说士兵,我就想起一事了!”江嘉桐突然大叫出声,“今日跟在马夫人丫环身后时,听到有人说,明儿一早有凯旋的将军们回京,许多人都打算去城门口观看呢!子期,程姐姐,我还从来没见到将军们长啥样,要不我们明天上午也去看看吧?”

吴三多也跃跃欲试,“本来我一大好男儿,不应该去看的。不过子期上次说的什么临场对敌,只管生存不管招式这些的,我也有些好奇了。想见识一下真正的军中儿郎是什么样的!”

程清看向她,那神情也流露着心中的渴望。

纪子期压下突突乱跳的心,强笑道:“那行,明天一早,咱们先去看看,看完了再去寒服工坊!”

——

纪子期整晚都有些心绪不宁。

想起未听完的杜康的那句话,想起明早凯旋而归的将军,这心中总是有些不妙的预感。

杜峰那厮不会也在里面吧?

可他不是六月多才走吗?这么快就打了胜仗回来?

万一他真的在里面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在里面,明日他应该不会看得到自己吧?

毕竟那么多围观的老百姓,挤在中间一闪而过,都只是一张张模糊的脸而已。

那万一不巧被他看见了呢?

他不会以为自己专程去看他的吧?

想像那厮可能流露出的得意神色,纪子期又忍不住磨牙。

这样翻来覆去一整晚,早上醒来时,神色自然有些不大好。

几人汇合后,程清见纪子期磨磨蹭蹭、欲言又止的样子,再细看她有些苍白的脸。

以为她月事来了,又不好明说。

便对唐大公子几人道:“唐大公子,嘉桐,你们几人先去!我有几句话,想和子期私下说,随后就与你们汇合!”

待几人走远后,程清走到纪子期身边,小声道:“子期,我看你面色有些差,算算日子,你月事也快来了!

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要不咱们俩别去了,你在客栈休息一下,我陪你!”

原本就犹豫不决的纪子期,听到程清主动送上门的借口,忙不迭点头:“可能这几日心中挂着考题的事,睡得不太好,是有点不舒服!

要不这样,程清,你去和唐宋他们汇合,我在客栈里休息一下,等你们回来,再一起去寒服工坊!”

“那我陪你进去后再走!”

纪子期推托不得,只得由着她。

一个人在房间里等得百无聊赖的纪子期,听到敲门声,以为程清他们回来了。

这么快?莫非有什么变故?

纪子期有些疑惑,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却是那个被她这几日暗中咒骂了许久的人!

杜峰!

纪子期第一个反应就是关上门。

可惜杜峰已一阵风地冲了进来。

入耳,是浅浅密密地笑。

纪子期恼得用头撞着门,怎么这么笨?

可是再打开门好像也不妥!

她稳住心神,转身靠在门边上,手还放在门闩上,打算一不对劲,开门跑出去。

纪子期挤出笑容,“杜。杜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本想称呼杜将军,想起他的警告,只得改了口。

站在离她一臂远的杜峰,正用锐利的眼,盯着眼前的人儿。

纪子期忍不住抬起双臂,环抱住自己,似乎这样能让自己获得安全感。

她不自在地咬着唇,找着话题转移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再开口时,声音中已带上了干涸,“你是随大军回来的吗?不是应该在城门口接受百姓的欢呼吗?为何会来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一连串的问题下意识问出,纪子期问完后都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

杜峰将视线往上移,对上纪子期的眼,声音低沉又沙哑,“我一个时辰前到的,回家中先洗漱了一番。听杜康说你在这里,就先过来看看你!”

若真的只是看看那就好!

纪子期心想,双眼却不敢与他对视,移到他下巴以下的位置。

发现他今日穿了一件浅蓝色镶边的长袍,倒是衬得气宇轩昂。

那又怎样,还不是衣冠禽兽!

她在心里轻哼一声。

两人没有说话,屋内一时静了下来。

明明已是深秋,却如夏天般让人热得透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更让人难受。

纪子期调整两下呼吸,主动开口:“杜峰,我等会还有紧要事,马上就要出门了,你也应该有事吧!那个,就不浪费你时间了!”

“我的事不急!”杜峰长腿一跨,已到了她身前,毫不客气地低下头。

这个混蛋!纪子期活动的双腿忍不住踢向他,却被他用一条腿压住,动弹不得。

唇上传来剧痛。

纪子期鼓起勇气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字清晰地道:“杜峰,我不要!”

杜峰定定看着她,那眼底跳跃的火苗慢慢变小。

“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子期,我们回来了!你好些了没?”

是程清。

纪子期刚刚才放松下来的神经,如闻惊雷,立马紧绷了起来。

她浑身僵硬,手下用力,想推开面前的男子。

杜峰嘴角挂起邪邪的笑,恶作剧似的与她作对,偏不离开。

纪子期压下火气,用嘴形无声道:“杜峰,快松手!”

男子眉一挑,学着她刚刚,缓慢地、无声道:“期—期,我—不—要!”

努力压下的怒火嗖地上升,脸庞散发出奇异的光芒,纪子期嗞着牙,恨不得咬死他。

“程三小姐,子期怎么啦?”

是唐宋的声音!

“不知道!”程清的声音有些焦急,“我刚敲门也没人应!要不咱们找人来踹开吧!”

踹,踹开?被人看到,她还有脸面见人吗?

纪子期刚刚才升起的气焰立马怂了。

“求求你!”这次的哀求比刚刚恶狠狠的表情顺眼多了。

但对杜峰来说,这可远远不够!

他含笑对上纪子期的眼,挑了挑眉。

“子期,你没事吧?你应一声!”门外唐大公子的声音越发焦急,“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纪子期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门外忽然传来大力的蓬蓬声,原来唐大公子等不及,抬脚开始踹门。

一下一下又一下,听得纪子期胆颤心惊,生怕下一刻那门承受不住,被人破门而入。

纪子期急了,含糊不清地道:“我答应你!”

那几个音连她自己都听不出来说的是什么,男人却好似听明白了,双手松开了她。

纪子期深吸两口气,调整好呼吸,唤了一声,“程清,唐宋,我没事!”

杜峰非常不满意她在此时,口中唤出别的男子的名字。

低下头,重重咬了她一口。

纪子期猝不及防,“啊”地轻呼出声。

咬着唇瞪他一眼,敢怒不敢言。

杜峰扬眉笑的得意,一副你奈我何的无赖样!

唐大公子听到她的惊呼声,更是揪心,“子期,你先开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你,不然我们没法安心!”

“程清,我没事!”纪子期别开脸,避过男人探寻的眼,“早上的事你知道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先去寒服坊,我晚点过去!”

“子期,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门外的程清以为纪子期因为来了月事不舒服,又不好意思面对唐大公子几个男子明说,忍着笑意和羞怯拉走了几人。

唐大公子几人虽还未说亲,对女子之事也听说过一二,见程清和江嘉桐面带红晕,便以为了解了真相。

都闹了个大红脸走了。

终于离开了!

纪子期张嘴吐出一口气。

杜峰放开她的手,一手霸道的捏住她下巴,扭过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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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颗蔚蓝的星球上,什么是传奇?是主宰命运的英雄,是使天地色变的霹雳,是令人神往的秘境,是无法磨灭的记忆,是人迹罕至的奇景,是社会变迁的光怪陆离……历史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每一事件都与无数种可能交错,我们深陷其中,牵一发而动全身。真相是一种力量,它让我们有勇气穿越历史的迷雾,沐浴晴朗。总有一些人物影响着历史,总有一些事件成就了某人,他们的言行是对历史最真实的演绎。他们曾经光鲜夺目,秀韵多姿;他们曾经飞扬跋扈,显赫一时;他们曾经一言九鼎,位高权重;他们曾经愤世嫉俗,玩世不恭;如今他们中的一些虽早已离开世间,却走不出光阴的痕迹。新闻、绯闻、真相、谜团,将成为历史永存。
  • 潜梦追忆

    潜梦追忆

    一场被埋藏多年的实验,一个曾经的希望的之子,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比绝望更可怕的,是希望姬千面的过去和未来已经被她亲手埋葬,从十组成员消失的那一天,她便没有了留恋,找到并公布答案是她存在的最后意义直到最后一秒,这个想法也从未改变,我没有未来,如果必须说的话,那么,我的未来是无边无际的绝望,虽然我有过留恋,但,那不至于让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