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青推荐的一批画作为二期样板间的装饰已经到货了，送货员找人签收，开发商的人不在，只有程朗在值班，问他可否代签一下。程朗接过单一看，发现开单人写着很艺术的“孝明”二字。跟佟青买的挂在家里墙上的那幅画风格类似，想起李科上次来家时看到那幅“茶花”时说起的一个人的名字“孝明”，只知道这个人对佟青很重要，但具体到什么事，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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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青收到程朗的微信，让她在下班后等她一下，房地产行业里，什么时候下班不是太重要，因为已经习惯，往往在别人休假或者休息的时候，他们都在上班。佟青下班后在就在小区门口等他。
这个夏天就是热，白天热得人受不了，有时候连带客去看样板间都得提起勇气，这个时间点，太阳已经下山了，又有点风，两个人逛一下自己卖的小区，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凉意。
“其实我们小区也挺漂亮的，平时都没有时间好好地看看。”佟青要余光扫了一下程朗，不知道经理这次约她的本意。
“那你平时怎么跟客户说我们园林的？”程朗有点逗趣。
“程经理，现在已经下班了，你能不能把你那官腔给收起来？现在是你占要了我的私人时间好吗？”
“好好好，你说说我们园林那里漂亮了？”
“感觉吗？我也说不出一二来。跟客户说肯定是我们的大设计啦，我们的设计师有多么牛，有什么代表作。我说得有多漂亮都还得他亲自来感受一下，客户也说感觉还可以。艺术这种东西这么主观不是你说好就好的，得要人家认同才可以，就像美术啊，一副作品好与坏是要通过思考的，要能抓住人的心灵。”佟青不知不觉走了神。
程朗看了看她，突然有一点点心疼的感觉。
“你不是给设计部推荐了一批画吗？那批画非常好，我看了一下，说已经安装上了，所有想和你一起去看看。”程朗转得挺快。
“真的吗？那我们走快点吧。”佟青很期待快要跳起来的样子，程朗已经猜到她可能真的不知道这批画的作者是谁，如果她一早就知道，她会感到忧伤的。
兴冲冲地，两人来到了还没对外开放的二期样板间，简欧风格，色调以淡为主，透着一种淡雅，这是誉海集团的一个主要风格，这么多年对客户归宿的培养，一看就知道是誉海的房子，这就是一种很强的实力。
走廊上挂满了画，画中画满了花，都是茶花，似乎花香都飘了出来，洋溢在整条走廊里，延续到每个房间。
佟青走到一幅画前都驻足好一会，程朗站在她的旁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那样静静地陪着她，感受她的感受，人的一辈子是没有多少次这样的经历的。
直到看完最后一张，他们走进了一套188平方四房的大户型样板间的阳台里，这里是15楼，眺望远处，可以看到一点点前山河的河景，二期的地理位置还是很好的，有很好的卖点。
华灯初上，时境变迁，马路上开着小车或骑着电动车的人们应该都是下班回家吃饭的吧，在家里等着他们的是亲人的笑脸和美味的饭菜。
晚风吹拂着两个人的脸，各有各的心事，佟青环顾一下身后的大户型说：“我要能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就好了。”
“房子一定要大吗？”程朗应道。
“当然，房子不大怎么可以装得下整个人生？”
“人生是长，跟大有什么关系？”
“房子不大，人生就会变短，因为没有更多的空间去思考和感受，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短。”
“你都是这么跟客户说的吗？难怪你卖的都是大户型，小户型一套都没卖过，你知道吗？什么人带什么客，什么人卖什么样的房子，这句话在你身上特别适用。”
佟青转头看了程朗一眼，她想反驳的，想想又算了，没有什么好争的，不是什么问题都有答案，也不是什么辩论都要赢。
“这批画是我推荐的，你知道原因吗？”
“我也觉得这些画画得很漂亮，技巧娴熟，构图大胆，每朵花都有神态有感情。”
程朗的回答让佟青感到很惊讶，“你真的这样认为的吗？你不会像别人一样觉得我收了人家好处才这么用心去推荐的？”
“拜托，我可不是一般人，我可是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OK？”程朗还不忘了打趣一下，“刚刚又看了一次，真佩服作者的才华，如果有见一下真人就好了。”程朗还是试探性地引导。
“我也没有见到过他真人，我那天去画廊买画的时候看到一幅未完成的画，觉得很好，就跟老板买了，就是家里的那幅，老板说作者是他的一位朋友，不常住这边。”
“你怎么会对美术有这么深的研究？你是学美术的？你简历上可没有这么写。”
佟青沉默了很久都没有答话，程朗也没有问。
佟青缓缓说出了一段她的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