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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螳螂捕蝉(求收)

夜幕下,白马飞驰,带起一片尘土,向前方奔去。身后不远处便是几粒星火,大呼小叫地追赶过来。

但马匹的速度却是有些奇怪,每当行快之时,与贼人拉远距离之时,马背上的李云霄都要狠拉一下马缰,让它动作不得不放缓。但又看贼人即将追上,他又得拍打马臀,令马加速拉开距离。一会快若雷霆,一会慢如踱步,银蹅显是难受之极。要不是后方追兵追的甚紧,它真想发发自己的臭脾气,干脆驻步不停,叫你哭街喊娘去。

李云霄趴在马背上,歉意道:“马兄,行行好。并非我故意这般,若是我们行的快了,那伙人不追,回转身去找你主人麻烦,那岂不是害死他们?我们能拖得一刻便是一刻。现在成败一切皆在你身,若你听得懂我言,依计而行。之后我必然为你刷洗身子,喂食麦草,好好犒劳与你。”

一伙人追逐马匹跑了半天,青衣男子见此时自己快时,那马跑的也快。自己慢时,那马行的更慢,哪里不晓对方是行那拖延之计。但他心中实无法弃了那本账簿,故追出几里也恋栈不去。但人怎能与马匹比拼耐力?又跑出一段路,身后的手下皆累的筋疲力尽,面色发青,有些甚至摇摇欲坠,就此倒地。他见实追不上,这才作罢,心头一想,另外两条漏网之鱼与他必有瓜葛,若将他们擒住,再来换取账簿,那岂不简单的多?想至此,再也不向银蹅追去,吩咐手下之人休息一阵,即便回转去了。

李云霄大急,怀中账簿已是自己唯一能拖住他们之物,但这时他们不再上当,定是要去找赵忻与表妹,这该如何是好?想上前缠斗住他们,可这时手中钢刀都无一把,还如何缠斗?难道,这便是命数?

脑中一念忽然闪过,府城也许还有救兵!这便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了,不管能否求得对方来此,总要试上一试,便是硬闯城门,让人在城下射杀了又有何妨!

对身下马匹急道:“银蹅,我们去搬救兵!这就前往府城!”白马一听‘搬救兵’三字,两只耳朵灵灵而动,撒腿就像南方奔去。李云霄大急,急扯马缰:“错了,错了。府城在北面,这是向南的方向!”银蹅马缰被急扯,痛的嘶鸣起来,但却怎也不理他,毫无回头之意,执意向南方奔驰而去。

“天哪,难道马疯了?”李云霄见白马如此,急的不知所措。他本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稚气未脱,少年心性。急切无法间,恨不得就此死去,后趴在马背大哭起来,“你这一疯,倒将他们都害死了!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

月色渐浓,暮云霭霭,蓝衣男子已在林中寻找他们踪迹多时,虽未得果,但仍不罢手。心下忿忿间,拿起钢刀便向长草中一路砍了进去。但那草生的高大,最高处,几有一丈,且繁茂非常,便是刀斧砍下也未能割出一片。不出多时,蓝衣男子便顿感吃力。

砍了良久,他也觉得呼吸不畅,汗水涔涔。看着远处枯树凄凄,长草艾艾,那小娘子也不知到底去了何处,面露无奈,这才作罢。回转身,欲离林而去,回到江岸与兄长汇合,未走出两步,突见一树后显出素白纱裙一脚,面露喜色,想必这便是那小娘子了。刚欲上前之际,心中一凛:“那臭小子呢?怎么不见?”又暗道,“那小畜生虽身手不咋的,但诡计实则多端,这怕是引我入瓮之计?”

心中疑窦顿起,紧了紧手中钢刀,小心在暗处查探四周,却未见端倪。他慢慢地靠到树下,小心地探出头去,只见树后一白衣纱裙女子瑟瑟发抖,不是那于家小娘子又是何人!

他顿时狂喜,刚想上去擒她,但未见赵忻所在,心有踟蹰,这真是那小子设下的圈套?恍惚之际,那少女往上一看,居然见蓝衣男子之脸,月色洒在他的面上,脸上苍白一片,便如厉鬼一般。她本是女子,胆子素来较小,控制不住地尖声惊叫,站立起来向前方树丛中奔去。

蓝衣男子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又不敢挥刀砍去。万一残了死了,弄得满身鲜血,这岂不大坏自己胃口?加上时时迟疑赵忻就在暗处,须得提防四周突袭,故速度也不敢行的太快,但听前方少女哭喊传来:“赵公子,等等我,那贼人在追我。”心下疑窦又起,难道真是那小子怕死,抛下美人不顾而仓皇逃命?

追至一片巨榕树下,那树顶繁茂一片,几乎将头顶天空遮蔽。树顶繁茂,几乎遮天蔽日,月色从交错的缝隙中渗出,稀疏流在地面之上,恰如斑驳碎镜,繁星点点。巨大树根从泥中突起,交错盘根,也不知这棵树存在了几百年。虽有月色,但树下着实昏暗,前方那少女仓皇逃跑之际,居然在脚下绊了一跤,就此倒地,嘤嘤而哭,惊慌向前爬行而去。

蓝衣男子大悦,这下可是喜从天降。小心观察四周间,追上白衣少女,一把抓住其脚踝。只见她连连相踢,皆被自己小心躲过。这时的他并不急于美色,只是静静观察四方,暗下防备。突见左侧一声响动,心中一紧,死死捏住钢刀:“来了!”

果然见一身着黑色劲服身影从旁一闪而过,奇怪的是,对方并未向自己冲来,而是飞向一处长草之中。不是那小畜生还有何人!虽不知他往那处去有何事,但动作毫不停歇,手下一翻,那钢刀径直飞去。“突”的一声,没入黑衣之内,对方居然哼都未哼,就此跌入长草之间,没入身影,再无动静。

虽有些奇怪,但对方身上穿着的确是黑缁劲服,应是没有错。再去细想之间,那女娃居然就要挣脱开来,就此逃走,便不再做多想。此时劲敌已去,美肉在前,任自己享用,岂不快哉?心下大动之际未及多想,便扑了上去,死死将对方压在身下:“好一个娇嫩妞儿,真是想煞老子了。莫不是在于府有兄长死盯着,早与你成极乐之美!这便等不及了?且莫乱动,相公这就来疼惜你。”说罢便淫笑不止,嘟嘴就想向对方白玉无瑕的脸上啃去。

于绮颜心下慌乱之极,哭的昏天抢地,手打足蹬,但无奈身上之人重若山麓,丝纹不动。但见对方居然向自己吻来,自己已是赵家之妇,怎能让他得逞,心下大急,对着那张臭嘴就是一巴掌。

蓝衣人被打的头歪一侧,脸上顿觉火辣,楞了半晌,随即大怒:“臭婊子,大爷本想疼惜与你,居然还敢还手!”说罢便恶狠狠踢向对方小腹,见对方痛苦地弓起腰身,又威胁道,“你长的这般美艳,我怎能轻易间就放了你!必会带你回京,日夜奸玩。你若从了我,我便对你百般疼惜,但有所求,无不应允,日后你有了身孕,我再纳你为妾。你若不从我,哼,说不得便予众人狎玩之后,就将你卖入妓寨,贩夫走卒皆可恣意享用,叫你百般受尽折磨而不得死。孰是孰非,你自多加衡量就是。”

见于绮颜只是挣扎摇头,口中喃喃道赵公子,直哭不止,蓝衣人又劝道:“他将你这般美人抛下不顾,独自逃生,对你这般薄情寡义,你还想着那小子作甚。想不着,老天有眼,居然让我一刀给杀了。俗话说,出嫁从夫,我即是要取你红丸,你日后当时时念着我才是。若你还对他有所期冀,到时我将他尸身吊起,在他面前奸玩你一番!”说罢,发出野兽一般的淫笑,就要撕扯对方的领口。

于绮颜害怕已极,心中只想决不能失贞,急切间,手中凭空多出一把匕首来,狠狠向蓝衣男子胸膛!匕尖未至,却被早已提防的蓝衣人一举拿捏住手腕,恣意大笑道:“我早察觉有所不对,故言语调戏,果不其然,原来杀招在这啊!这时那小子已死,你又无从所护,看你还能什么办法!”

又见少女刺杀不成,转手就欲向自己喉咙割去,欲了断声息,又慌忙将匕首夺下,扔掷在榕树身上。心中暗道,“她果是什么办法皆无了,这回定然安全,可随意享用。”随即放下全身警惕,淫笑道:“小美人儿,我心中对你万般疼惜,怎能让你就此死去!这荒郊野外,你尽管哭叫吧,越大声越好,我最喜看美人绝望号泣的样子!横竖也是无人,我倒要看看谁还能来救你!”

榕树之顶,昏暗一片。草草望去,除缝隙间时而影现的月盘,皆是一片黑幕。巨大树杈上,树枝丛生之处,立着一枚黑影,若有光亮照去,却是一个少年。只见他手中用黑衣死死裹住刀身,即便月色再亮,也难映其光。抬头仰止,与黑暗融为一体;闭门聆息,将气息收敛毕净。他静静地等待,仿佛就如一头猎豹,无声地感受着林中的一切,等待猎物露出的破绽,空中不远,飞鸟腾腾掠过;地上某处,松鼠窣窣跑动。世间之物,万籁俱静,便有微动,涟漪不止。

树下喧嚣,他亦是闭耳不闻,屏息之间,紧了紧手中刀刃,感受那一缕缕沁人的冰冷,隐隐间,似乎能够听清猎物的心跳。持续的异动,虽未睁目,但也能辨出分毫,彷佛如电影片段般只在心间缓缓掠过。

突然间,那猎物终于放下了全身的防备!脑中一道惊雷,他似抓住一闪而逝的流星,从树梢跃然而下,露出冷冷刀身,这时他才打开眼睑,怒目圆睁,犹如龇目金刚,爆喝一声:“黄雀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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