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怪力萝莉要变暴龙,我不寒而栗,想回去请龙王来帮忙,却看见龙家老二破碎的身子又开始动弹起来。
细细看去,发现不是他在动,而是他残臂上的蜈蚣在地上蠕动。
百节之虫死而不僵。
正准备补上一招,蜈蚣突然将身子扭成“U”形,骇人的颚足钳住了男子的头颅,只是轻轻一夹,红的白的喷溅而出,蜈蚣颚足后的口器迎了上去。
我看得呆了,见那蜈蚣一点点将尸首吞入腹中,最后竟然衔住自己的尾部还不停止。顿时灰色的雾霾弥漫,恍惚之间我看见蜈蚣正在一节节的吞噬着自己的身子,而每入口一节,它似乎从重汲取了更大的能量,蓦然又长出两节。
不断吃着自己又不断增长的蜈蚣终于停止了自残,头部摆动,嘶鸣不已,毒液顺着颚足滴下,好像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蜈蚣的头板上赫然传出破碎的声响,黑色的头颅如同春日的泥土,被顽强的种子从内部顶开,而那粒种子——竟然是龙家老二!
他的半截身子****着从蜈蚣头颅上探出,腰部以下仍然和蜈蚣连在一起,脸上的神态不改,狂笑着:“谁说轮回之法不能破,我已然自成轮回!”
四周的雾霾裹挟着恐怖的气氛笼罩在我的周围,我和胡婕相视一望,自知这次难逃生天。
他似乎对我们并不在意,蜈蚣的身子在四周游走起来,无数的步足有规律的划着地面,身躯转成了个“O”形,最后把我们围在了身子中间的空地上,蜈蚣的半身抬起,男子在它头上平视着半空中变化成龙的乔九儿。
我想趁机攻击,身形微动,却听见他说:“我劝你们俩不要轻举妄动,待我处理好家务事,说不定心情好就把你们放了。”
“九妹……”他的嘴里喃呢道。
龙嘴不动,乔九儿的声音却在回响:“二哥,你这是何苦……”
“何苦?”他的面目扭曲起来:“我的痛苦你哪里能知道!”
“二哥……”
“不要再这么叫我!乔九儿,你不配,你就是个孽种,你那贱人娘不过是个暖床的丫头!你这丫头养的婢子却为何能承我龙族血脉,天理何在!”他狞笑起来,声音在这巨大的石室中回响:“我平日宠你惯你,为的就是今日!”
“今日……”
“八百年前我费尽心思废了老大、诛了老三,本以为王储之位稳稳落在手中,不料那多事的东岳帝君却鼓惑父王,让他再作思量……”
我暗想:东岳帝君很忙啊……
“没想到父王竟然听信了老道的言语,将我冷落一旁,我也只好收心养性,只道多加时日,父王念着我的好处,必然会传位与我。但不料你这个贱婢出世,东岳帝君亲来道贺,称你为十世修行的真龙!哪有这般道理!你是真龙,我们难道是泥鳅不成!”
他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眼睛里似乎好凝出火来。
“你既然如此恨我,为何平日里还对我百般呵护?”
“呵护?哈哈哈哈……”他硬挤出一声干笑,“没了大哥和三弟,其余兄弟都不成气候,尤其是现在的太子老四,简直就是个笑话!唯有你!才是我最大的威胁!四百年前我功力不足,不能弑君杀父,只能韬光养晦,强忍着恶心日日作出宠你爱你的姿态,才能不让老头起疑心。今日我神功大成,莫说是龙宫,就是天上地下也唯我独尊,再没什么忌惮!但凡阻我夺位的,我挨个杀去,血洗龙宫!”
原来是想趁着龙王受伤篡权夺位啊,我琢磨着。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当你是宫中对我最亲的人……”
“好妹妹,明眼人哪个看不出,父王是为了保护你才将疼爱隐在心里。若不是我亲手结果了你那贱人妈妈,我又怎么能成为宫中跟你最亲的那个人?哦对了,你妈就是被我送给这只蜈蚣吃掉的,多亏了你娘的血肉,它才能成功突破瓶颈进化成绝命天蚣……哈哈哈,你妈当时的哭号,哈哈哈……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特别开心!”
“什么!?她不是……”
“不是什么?跟别人私奔?那只是我散布的谣言,为的就是让你失去父王的宠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能顺利登基!看着你几百年的一脸愁容,看着一个个兄弟们争相欺你辱你,哥哥我真的好爽!”
乔九儿在半空面目狰狞的扭动起来,身上变得斑斓,巨大的色块蒸腾涌动:“你居然杀我母亲!!”
“话不可乱说,我只是打断了她的四肢,断了她的经脉,掀了她的逆鳞,却没杀她,是这只蜈蚣杀她的。想她现在早已变作了蜈蚣粪便,这洞中四处都是。”
彩龙悲鸣,声音震耳欲聋,整座石室都跟着共鸣起来,脚下的土地颤抖,差点把我掀翻在地。龙身上的蒸腾的色块突然凝结在两侧,游走为两道白色符文,霎时间龙躯大振,符文散开,我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两道符文的位置上竟然伸出了一对巨大的翅膀!
“应龙!”胡婕失声叫道。
我看着半空中,随着双翅展开,巨龙的样貌也起了变化——头大而五官皆小,眉高齿利,额突颈细,四肢强壮,宛如一只生翅的扬子鳄。“应龙是什么龙?”
“五百年成蛟,千年成虬,万年化龙”胡婕的眼神从应龙身上移向我,“化龙后有的修道,有的修魔,应龙乃是修魔后的龙中之精!”
心中疑问无数,却见应龙双翼闪动,一股罡风如利刃向蜈蚣挂去,蜈蚣周身的灰色雾霾尽数散去,劲风袭过,蜈蚣坚硬的板甲被连着血肉掀起数块,吃不住疼痛,一声锐鸣,在尘埃中打了滚。
我和胡婕赶紧腾空而起,他们兄妹俩打架,殃及无辜可就不好了。
在一个安全的角落站定,我和胡婕继续看着战事。
蜈蚣早已稳住了身形,冲着应龙昂起上身,一股毒液闪烁着黑光向天空激射出去,应龙竟也不躲,身上龙鳞抖动,白光大盛,环绕四周,毒液碰着白光瞬间就被蒸发,变作雾气散在四周。
我赶紧捂住鼻子:毒雾岂不是比毒液更可怕。胡婕道:“你看那白光之间似有一点黑色,那是毒液中的毒素,已经聚集在那里,这些雾气不碍事。”
一股毒液喷尽,白光之中果然掉落了一个指尖大小墨色小丸。
蜈蚣见放毒无用,挥着两只颚足冲杀上去,应龙屈爪迎上,两道气息一声天崩地裂的碰撞,却见龙爪死死的抵住蜈蚣的颚足,龙嘴微探,一道火焰从中吐出,蜈蚣的头部被火焰笼罩,顿时噼啪作响,空气里弥漫着焦腐的恶臭。
蜈蚣头上的龙家老二抽动了一会儿,扛不住火,又钻入了蜈蚣体内。
蜈蚣见一双颚足被龙爪攥死,无数的身节却盘绕起来,往应龙身上箍去,数不清的步足如弯钩利刃,刹那间在龙鳞上划出无数刺耳的声响,竟然在龙鳞上留下道道痕迹。
狂怒的应龙长逾数十丈的庞大身躯散发出滔天的凶威,壮硕的龙趾寒光乍现,耀眼而刺目,巨翼张开,顶着那足以撕裂虚空的长角瞬间戳穿了蜈蚣的后背。蜈蚣昂头怒吼,口边的颚足在挣扎中被龙爪硬生生折成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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