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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东海

自天地初成之时,这神州之东便一片雾气茫茫,终年不散,又远离人烟,无人涉足,便显得荒凉可怖起来。

一日,金光骤降,直可百丈许。光芒极尽夺目,就连百里之外也辩的真切。这神州至东之地,雾气消散,明灭可见,从此便不再荒凉可怖,只见潮起潮落,一片汪洋,水中鱼群繁多,沿岸土地肥沃,食物丰美,一片祥和之景。

那金光所落之地无人可知,便引无数善男信女妄自猜测,多有谣传,几千年来便已神乎其神,几名老道便称其为“蓬莱仙岛”,未曾前往却传之甚奇,实在可笑。

自此,那蓬莱仙岛便被广为传颂,无数中原术士平民蜂拥而至,来此定居,种植粮食,出海打渔,安居乐业,祥和幸福,逐渐形成一小小城池,名曰海港城。几千年来,人口渐增,这海港城也逐渐扩大,成为南北往来一重要港口,打造船只,出售货品,好不繁华。

两千年之前,一修仙术士来此海港城,建立门派,收徒授法,逐渐繁衍生息下来。因其来此甚早,便被人认为与海港城同起同生,又因此子颇有建树,击杀妖魔,便被奉如圣明。

此子建立门派名唤“天一阁”,虽不甚有名,名声却叫的如此大气!却也只因无甚建树,才不被中原门派重视,由此渐渐繁衍下来。那建立门派之人名号已不可考,时至今日,已传世七代,今日掌派之人名曰欧阳剑,只因剑术独步,又继承本门炼器煅剑之术,在这东海之巅也有几分名气,便被唤曰欧阳子,名燥一时。

十数年来,中原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这东海倒成一避世桃源之地,海港城也多了不少人口,中原修真之士也在此建立分舵,鬼王宗,万毒门皆有分布,彼此平静相处却也无甚大事。只上月,销声匿迹许久的鬼王宗却来一彪形大汉,名唤白虎,整顿上下,清洗一番,却使无主的鬼王宗在此地兴旺起来。

且说这秦无炎一行出得昆仑之后,一路上风餐露宿,不分昼夜终到达这海港城万毒门分舵之中,才得以休憩。

如今正值夜半,其余弟子都已休息,秦无炎与鬼先生并肩站立在东海之巅,倾听海浪拍打着巨石的声音,仰望明月,心中思绪重重。秦无炎便道“这正道弟子追踪至此难以摆脱,还不知意欲何为,这海港城之中白虎又到此,真是棘手。”

鬼先生却也不急于回答,缓缓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圆月才道“有何顾虑,这正道迟迟不敢与我等交锋,只因顾及蚰蜒之威,白虎初来乍到不知情况,定是暗中监视,我们只需暂做休整,早些动身去往南疆,白虎青云众人定当相互顾及不敢出击,待他们动身,只怕我们已到南疆了。”

“只怕……”

“门主心中顾虑我已知晓,到时只需如此如此……”

听罢,秦无炎不觉抚掌叫好,二人便再次面向东海汪洋,深思良久。

不远处一座山丘之后,李洵陆雪琪等人正在暗中监视,见二人没有动静,李洵正欲出击却被燕虹拦下,使了一个眼色,几人便缓缓退下山丘往西方飞去了。

海港城外十里,樟子林。

几处稀疏的篝火,正道一众弟子正围火而坐,曾书书林惊羽等人也赶到,正看着闪烁不定的篝火沉思,见李洵等人到达皆起身相迎。

看到安然归来的众人,两边都是一阵轻松,曾书书道“虽然期间多有坎坷,但大家都安好也就安心了。李师弟,万毒门一边有何情况。”

李洵便说了一些大致情况,众人也是默默听着不知对策,曾书书便道“我门下欧阳渺歌乃城中天一阁掌门之女,我等不如先行到达天一阁,寻求掌门帮助再做打算。”

众人听罢,却是陆雪琪先道“人数众多恐有不妥。”

言罢,刚有喜色的几人也是担忧起来,曾书书却道“我已安排一些修为低的弟子明日回山,只留几位道行高深的弟子前往天一阁,我等乔装进城无甚不妥。”

林惊羽道“如今之计也只好如此,只是所留弟子不宜过多,其余弟子先回师门复命,一路行来变数颇多,不宜再折损弟子了。”

曾书书点了点头,便起身安排去了,其余众人便各自歇息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海港城内,繁华的街道,来往行人摩肩接踵,嘈杂繁华,好不热闹。街角处却卧有一乞丐,衣衫褴褛,手持破碗,对来往路人低声哭诉乞讨,只是无人理他罢了。

就在这时,一双精致的鞋子进入了他的视线,再往上看,是一件暗绣花纹的黑衣,竟是金丝镶嵌,精致无比。正打量间,一锭银子却飞向了他的破碗里。抬眼望去,只见那黑衣之人袖中隐着一物,虽刻意掩藏,却暗泛红光,细看却是一颗珠子,袖管之中还隐藏着一段,看不真切,像是一支棍子。不经意间瞥见腰间腰带,乃是一副浮雕红色骷髅。

鬼王宗的标志!

只见那乞丐瞬间坐起,不断向后退去,嘴中不断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啊啊!”只见那黑衣之人一瞬间便闪现在乞丐面前,阳光照在他的衣衫之上竟是映出了几分血红之色。他的脸庞也出现在乞丐满是惊恐的眼中。

那乞丐缓缓道“副宗主……不要杀我……不要……”

城中最大的酒楼,福仙居,靠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摆满美食佳肴,大鱼大肉,好不丰盛,桌上却只坐着两人一猴,一边是方才那乞丐,只见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修剪了头发,也有几分清秀。此时正狼吞虎咽,没有丝毫斯文。

一边,便是张小凡和小灰,小灰正大口喝着酒,张小凡看着乞丐。

那乞丐吃了一会,许是饱了些,便抬头看向张小凡,含含糊糊道“副……宗……主……你怎么……到这来了……谢谢……谢副宗主”张小凡却摆手道“我已退出鬼王宗,不是鬼厉,也不是副宗主了,你唤我张小凡就好了。”

只见那乞丐一脸惊疑的看着张小凡,极是震惊,在他面前的,哪有几分杀人狂魔的样子,看起来只是一个闲散之人罢了。

迟疑了一下,他缓缓叫到“张……小凡……”踌躇了半天,还是叫出了这个名字,就连他自己仿佛都不信,他可以这样称呼教中最凶狠的角色。

张小凡却十分平静,看了看一边已有些微醺的小灰,又看了看盯着他的小乞丐,道“在总舵,你是看守冰室的人?”

那乞丐便道“是,是我看守冰室的。”

“那,那日狐岐山异动,你在何处?”

那乞丐心惊了一下,却还是缓缓道“我本来是看守冰室的,感到异动后便想先去禀告宗主和您,可是我刚一转身便被人打晕了。醒来后赶到冰室一看,石台之上碧瑶小姐就已经不见了。然后,狐岐山便剧烈摇晃起来,许多弟子便涌进冰室避难,我奋力拦截还是没拦住,有几块石头掉下来后他们便又往外跑。我被吓晕了,也就跟着往外跑,死了好多人……我再此醒来的时候便在狐岐山外了。几经辗转才到了这。”

张小凡听罢,沉思一会,便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吃吧。我留你一些银子,好好过日子吧,别再卷入纷争了。”正欲起身,那乞丐却道“我一路走来,听了许多消息,只闻南疆出了一名巫神,通晓事事,只需付出相应代价便可得到想要的消息。副宗主可前往南疆寻得碧瑶小姐消息。”

说罢便看着张小凡,张小凡也不多话,起身便走,那乞丐便忽的跳离座位,跪向张小凡道“副宗主,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碧瑶小姐,我无能……”

张小凡却也不回话,抱起小灰便走,到了门口才道“世间之事皆有定数,又岂能怪你,你好好过日子吧。莫要再涉足圣教之事。”

那乞丐再一抬首,那门口却再无人影,阳光斜射入屋内,照亮了他身前的一方地面,青石砖静静的接受阳光的温暖,暖了心。

(ps:关于本文的路线和故事发展在前言中有所提及,喜欢的朋友可以参见前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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