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生的艺术家谁懂我的悲哀?
天赐予我才华也赐予我无人欣赏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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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醒啊,是不是死啦。死啦怎么跟你哥交代啊。他不把我剁了才怪。然后他会不会把我的肉放大街上去卖啊,我的肉不好吃啊,而且会毒死一片人啊。哎怎么还不醒啊,再不醒我真完了啊。”
“社长?”我被我哥喊去叫黎诺,然后怎么就睡着了?然后,怎么会听到灵异社轶桀社长在发牢骚?“你绑架我?!”
轶桀正在打着电脑发牢骚,而听见我说话,回过头来,笑了笑,道:“我要是想绑架你,早就把你手脚都铐起来脖子抵着刀了。你看你现在,躺在我家沙发上睡的舒服,想回家自己两条腿就走回去了却说我绑架你?”
“咳,那我怎么会在你家?还有,你认识我……‘哥’?”
“我当然认识你哥,而且熟得不能再熟,不然就糊了。”他索性把游戏关掉,回过头来看起来一脸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跟我解释,“我想你是忘了,千年前那场‘大封印’。那可真是个又长又烂的故事,起源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女娲时代。话说不会算数的女娲补完天了之后还剩了一颗倒霉的补天之石,这颗石头后来被蚩尤得到,他用至纯至净的力量炼化了这颗石头,将它打磨成了一颗美丽至极的珠子——永恒之泪。蚩尤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人,是一个骁勇善战的英雄,但后来像食物一样发霉变质了,于是就被人剁了。当任圣主玄女便收回了这颗珠子并在这颗珠子上下了封印,交给长夜族保管。那时,长夜族在玄女面前立誓世世代代守护这颗珠子,决不让人打开封印。然后天真的玄女就天真地相信他们了。
“人心是丑恶的,讽刺的是,在多年之后想要打开封印的正是立誓守护珠子的长夜族的族长。这个富有野心的长夜族族长想要用这颗不祥的珠子征战四方,但无奈的是解不开封印。这个世上唯一能打开封印的,只有钥氏族人的鲜血。钥式,这个姓氏所象征的意义便是钥匙,打开封印的钥匙。每一代钥式传人中只有一人姓钥,而其他人姓衣。当钥式的上一代传人死后,下一代中才会有人继承姓氏。
“也就是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打开封印。
“后来封印终究是被打开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被打开的。反正打开之后长夜族才像做错事的熊孩子一样明白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然而,此时当任的不靠谱圣主去度假了,嗯,可以这么说吧,去度假了。于是,这颗珠子怎么处置就成了一个令人头疼的大问题。
“按理说,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但是你把珠子的问题解决了你自己也就完了。珠子打开封印后的第九天珠子的全部力量才会释放出来,所以在这之前,人类还是安全的,到第九天,人间全完蛋。最终,你神奇的好友黎诺找到了办法——拖。能拖多久是多久。
“具体他们是这么做的,把珠子放到你身边,然后把你放到桃花源——一个神奇的可以抵抗永恒之泪力量的地方,然后给你灌了可以让你睡好几千年的安眠药。结果咧,这群不靠谱的家伙把自己弄得要么魂飞魄散,要么遍体鳞伤。但总之成功了。
“但这下你苏醒了,事情又不好办了。喂我讲半天你在不在听啊!”
“在啊。”
“我讲了什么?”
“永恒之泪,魂飞魄散遍体鳞伤,还有谎言诺言什么的。”不知怎么,我的声音竟带了点哭腔。
“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也好。要哭什么的,那就哭吧。但我这里没有可以给你补妆的玩意儿。”
“她为什么骗我?”
“你应该很清楚她为什么骗你,这样自欺欺人可不好。你哥哥,不会想看到你在我家被我说哭的。哦对了,哭完告诉我,有没有看到你哥哥的剑。这个给你。”
他往沙发上扔了一颗葡萄大小的月白色珠子,泛着淡淡的柔和的光亮,珠子上穿着一根白色的丝线。而这颗珠子,便是拥有毁天灭地之力的永恒之泪。我把它系在脖子上,这颗珠子,可真不能丢。
“我没看见那把剑。”
“那就好。铭罄说,马上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了。几把剑可能非得见见血了。圣主大人,你说,你这次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我饿了。”我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他这么一句,他似乎被噎住了,半天才说:“好吧我也饿了,我去做饭。方便面,我只会做方便面。”我似乎看见,他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嘲笑。
下午三点半。
“阿罄,你在家吗?”秦亘纵在移动郊外别墅门前大喊。
“主人说,她不在。如果你叫秦亘纵,那么赶快滚吧。”一个少女的声音大声回答了他。
秦亘纵自嘲地笑笑,跪在门前。而门后的短发少女背靠着门地坐了下来,两行泪从双颊无声无息地滑落。
“可知我等了你很久。千年轮回,背负着痛苦的记忆一次次与故人擦肩而过却是无言。生生死死在千年的朝代更迭中已经没有了意义。难道在万千世界中,生命本就廉价而渺小吗?魑魅魍魉存在的意义什么?或者说,我们的存在本就是错误,没有任何意义……”
秦亘纵跪在地上,一滴水从天滴落。他抬头看看天空,云层厚重,雷声压抑,喃喃道:“要变天了呢。”
小雨点点,渐渐成了倾盆大雨。雨水打湿了秦亘纵的头发和衣服,他却还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背负着记忆的千万次轮回,被摧毁的信仰和一副绝望的不知去向的身躯,我却不相信原来那个爱笑的热爱生活的阿罄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为你忏悔,手上沾再多的鲜血、结束无数人的性命我都不曾忏悔,但我为你忏悔。”
隔着一扇门,钥铭罄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每一个字,眼泪不受抑制地不停流淌,却无声无息。一门之隔的二人,只是无言。
“主人,吃晚饭了。”
“你吃吧。”
“主人,饭菜要放凉了。”
“……”
“主人,我去睡觉了。”
“晚安。”
半夜十二点。
“喂,铭罄,你还活着吗?”
“我还活着。”
“我快死了。”
“别逗了,这么点雨淋不死你。”话音刚落,门却开了。少女持着伞,为秦亘纵挡住了落下的雨滴,“进来吧。”
“……谢谢。还有,对不起。”
“啊哈,你饿了吗?我饿了,我要去下面条吃,你吃吗?”钥铭罄顿了顿,又补充道,“油泼面。”
“哦好啊,谢谢。”
“进门换鞋,我不想拖地。沙发上有浴巾,别滴的我满屋子是水。”钥铭罄心不在焉地说。
不一会儿,她端着两碗油泼面和两杯热橙汁从厨房走了出来。秦亘纵接过面就狼吞虎咽起来,钥铭罄大笑:“吃想到还是那么难看,”顿了顿又说,“无论是在吃什么。”
她是说,吃人么,秦亘纵想到。他放下筷子,正色道:“秦泠珊苏醒了。黎诺也转世回来了。长夜族已经开始行动,这次不仅仅牵扯到三大家族:星月、黎明和长夜,还有一股势力在蠢蠢欲动。”
“这些,我可能比你更清楚。”
“最后一位占卜师还在做商人生意?”
“我不是最后一位占卜师。在战乱中投机发了笔横财后,让猫咪开了家杂货铺自己闲着了。关于轮回的问题嘛,每次让猫咪保管下子,然后轮回后来找她就行了。冥界那群人啊,丧心病狂,每次一轮回就十二岁,没爹没娘就一身干净衣服把我往街上一撂。本来打算去你妹妹学校上学来着,轶桀子何黎诺都去了,血茗都去了!结果校长认识我不让我上学。”
“校长是妖?”
“校长倒不是妖,是精灵,反正不是人。”
“你这些年好吗?”
“我嘛,好得上天了。”
“对不……”
“闭嘴。”
秦亘纵笑了一下,道:“傻丫头,湫说你好骗还真是好骗。轶桀那么说你倒是真信。你等我那么久,我却一直在你身旁你却看不见我。”
钥铭罄沉默了。但她这次没有流一滴眼泪。
外面,大雨倾盆。
再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一个男子坐在悬崖的边缘,仰着头望着阴沉的天空,若有所思。他身上的戾气没有丝毫的压抑。他大笑着,血红色的眼瞳中流露出对上天的不屑与嘲笑。
“秦亘纵、轶桀、钥铭罄,哦对了,还有我。不要再聚,用不着再聚,没必要再聚!魑魅魍魉的存在没有意义!”黯天寂就在这雨中带着兴奋和疯狂的神色大笑起来,悬崖之下是坚硬的礁石与拍打着岸滩的海水,再往前一步黯天寂便会葬身于这里。而他不屑的看着下面却毫不畏惧,笑声回荡在雨夜之中久久不散去,显得很是可怖。
凌晨四点。
轶桀这家伙简直糟糕透了,我怀疑魑魅魍魉在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没吃的:我哥从来不做饭,铭罄姐姐做着做着饭就没了,轶桀和黯天寂却只会泡面!中午、晚上,全是泡面!他还不让我去动他厨房!这凌晨四点了还不让人睡觉,还把黑色星期五开到音量最大单曲循环!
他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看我,又去玩他的电脑,道:“告诉你个好消息,魑魅魍魉四只厉鬼好久不见了,黯天寂想杀你很久了,你要想出去嘛,排除我已经把门从外反锁这一点变态的客观条件,你出去就被弄死了。
“毕竟,有位仁兄已经在门外守了不久了。”说到这,他顿了顿,稍稍提高了音量,道,“黯天寂,是吧对吧,没错吧?!”
Duang!然后,门就坏了。
那个门,是笔直笔直地倒下来的,然后一个变态的黑衣男子就踏着门,还是叫它木板吧,踏着木板进来了。
“赔、钱!我穷。”轶桀笑着说。我看见他与黯天寂的眼中都流露出对对方的厌恶与不屑。蚩尤残魂吗?我想着。
魑魅魍魉中的魉黯天寂身上封印着一个蚩尤残魂,这个蚩尤残魂有时会左右黯天寂的情绪,本来的魂魄就会陷入不清醒的状态,黯天寂就会做出某些令人不可理喻的事情,正常以后不记得之前发生的很多事。这一点,魍轶桀和魅铭罄都是很清楚的,但我哥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黯天寂人格分裂。
“醒了?”黯天寂说。
“明知故问。怎么,我醒了你很不高兴?”
“那我杀了你,如何?”黯天寂丧心病狂地回我。
我正要开口,轶桀却不知为何怒了:“你疯了吗魉?如果你要杀了她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吧!”
“我不想跟你动手。”
“走吧,魉。去见见魑和魅。我们都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