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脸一心火急，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跟踪他，一路上带着夜小雨来到了一片有些破旧的厂区。
夜小雨在最后跟皮卡分道扬镳，把车子开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他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了一张白色的面具，还有暗中准备好的东西做了精心的伪装，数息之后他跟变了个人似得。做完这一切，夜小雨向那片破旧的厂区摸去。
厂区的厂房有些年头了，斑驳的砖墙，生锈的管道，若不是在夏季，这里杂草丛生会显得更加荒废。
夜小雨看到了那辆陈旧的皮卡，他溜着墙根到了那处厂房外，攀着生锈的管道进入了厂房内部。
……
“白脸，你什么意思？会里的钱是所有弟兄一刀一刀拿命挣得，你张嘴就要拿走一半，让我们怎么办？”
夜小雨仔细的藏起身体，这是在一个巨大的机械顶部，下方厂房内的情况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四十几个带着面具的人正分成两拨对峙着，一方是黑脸带着一群脸带白面具的手下，另一方面则是一个脸带白色面具的人带着一群黑色面具的手下。
“黑脸，这会是我们俩合力建起来的，如今我遇到了点麻烦，需要大量的资金打点，这有什么不可以。”
夜小雨瞳孔一缩，越发的小心谨慎。
“麻烦？呵呵！”黑脸的声音总是不阴不阳，“你把我黑脸当什么了？想要拿钱跑路，居然还嘴硬说只是一点小麻烦？”
白脸身后的那些人闻言一阵骚动。
黑脸见状嘿嘿的阴笑起来，“怎么着？跟你混的这些兄弟难道还不知道你已经自身难保了么？”
白脸的情绪分外激动，“是！我承认我是有了大麻烦！但是你觉得你们这些人就安全么？我们做过的所有事都被我一笔笔的记了下来，如果我遭了劫难，那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别以为带着个面具我就不知道你们是谁，在伏牛县这一亩三分地还没有能瞒过我的事。”
白脸的话一出，所有人都一阵骚动，就连黑脸也显得有些意外。
“白脸，你说这话可想好了，你是要跟兄弟们撕破脸了？”
听到黑脸阴森的威胁，白脸毫不示弱。
“是又如何？今天要么给我钱，我转身就走。要么就杀了我，咱们一个都逃不掉！如果不是我护着，你们早被关进监狱了！”
在场的人都躁动骚乱起来，他们此时才意识到面具只是一种假象，真正让他们逃脱法律制裁的是来自某些层面的灰色庇护。
白脸满意的看着骚动的众人，腰杆挺直了一分:“黑脸，给我钱我们各安天命，不然就鱼死网破！”
黑脸沉默了，为所欲为的势力让他越来越自大狂妄，早已没了当年打拼天下的谨慎，以至于陷入现在的两难之地。
哼！
片刻之后，黑脸突然冷哼一声。
“既然你无法再庇护兄弟们，那我们早晚要暴露，更没有理由给你钱。要么你走，大家各自逃难，要么你今天就死在这里。”
“不愧是黑脸！”白脸冷笑，“这些年你使用的手段让我都越来越心寒，我早想到了今天。既然你执意不给我钱，那咱们就看看谁的命更硬。”
黑脸的黑色面具越发黑暗。
“在场的弟兄，你觉得有谁会再跟你？我们大不了离开伏牛县，只要有钱就可以在别的地方东山再起。”
说到最后，黑脸声音已经冷的掉渣。
“兄弟们，给我杀了他！”
黑脸的手下迅速散开，向白脸逼去。就连白脸身后的那些人也跃跃欲试，能在未来的新老大面前立功表现是一件很有好处的事。
就在这时，白脸从怀里掏出手机。
“呵呵，你真以为我没有准备？在场的所有兄弟，今天谁帮我拿下白脸，我便将他的资料销毁，保证他安然无恙不受牵连！”
虎视眈眈的众人都停下了脚步，心里纠结犹豫。黑脸的提议对他们充满了诱惑，就算保不了自己的平安，至少也能给自己留下充裕的时间收拾东西跑路，不然的话他们就算现在跑了也没有多少钱财可以依仗。
“别信他的鬼话！他一定是在忽悠大家！”黑脸感觉有些不妙，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步入绝境，没有人愿意跟着他亡命四方。
想到这，黑脸不再迟疑，怒吼一声。
“上！”
黑脸一马当先，抽出一把半米长的刚刀劈头想白脸砍去。
紧绷的局势被黑脸引爆，场面陷入混乱，有人跟着黑脸一起出击，也有人踟蹰不决。
白脸见状更加不敢犹豫，抽出一把刀应了上去。
“兄弟们，杀了黑脸！我们都自由了！”
杀！杀！杀！
为了钱财，为了性命，为了不再受人控制，怒吼的厮杀声在厂房回荡。
夜小雨静静的看着。一个个人相继倒在血泊中，有人需要逃跑只会死的更惨更快，他们带着相同的面具，黑脸和白脸都不会让对方活下去，那些下手同样不想让这两个捏着自己命脉的首领活下去。
嗤——
噗——
骨肉在刀光中破碎，鲜血划出一道道弧线飞溅，生命在纵横交错中熄灭。
套在身上的枷锁在断裂，每一张面具的倒下都会让扯断一层锁链，每一层锁链的撕裂都会夜小雨更轻松一份。
不知过了多久，厂房安静下来，浓烈的血腥掩盖不住一道道哀鸣呻吟。
夜小雨站起身从机器上跳下，许多倒在血泊中的人尚未死去，当看到夜小雨的出现，他们充满了疑惑。
他是谁？
什么时候藏在这里？
为什么带着这样的面具？
离得最近的一个人嘴里嗬嗬作响，挣扎着把手伸向一旁的钢刀。
夜小雨带着手套，捡起地上的一把钢刀，走到那人身边，刀光落下。这一幕让尚且幸存的其他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人是自私的，是利己的。当自己的生命受到他人的威胁，任何人都会挥起手中的刀。这无关于残忍与否，无关于正义与否，只是为了活下去。
手起刀落，一声声闷响不疾不徐，附和着脚步的节奏。
呻吟和哀鸣没有了，此间的血腥味儿越发浓烈。
夜小雨走到最后一个人身前，这人浑身是血，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死去。
“睁开眼睛！”夜小雨冷冷开口。
地上那人一动不动。
夜小雨甩去刀上的血。
“黑脸，只是挨了一刀你就装死。睁开眼，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是在谁的手里！”
地上那人一跃而起，惊疑不定的看着夜小雨。
“你是谁？”
夜小雨笑了，“这么快就把我忘了？这次几天呢？不是说好了要我帮你打打杀杀么？”
黑脸的瞳孔猛然扩张，“是你？不可能！”
“呵呵！”冷笑声中夜小雨箭步越出，一道寒光一闪即逝。
刀光太快！
黑脸只是刚刚意识到危险还没来得及反应，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放声惨叫。
“我操……”
咒骂刚起，又是一道寒光划落，疼痛瞬间天崩地裂。
黑脸瘫倒在地上，两条腿不受控制的抽搐着，脚腕处鲜血淋淋，两只脚奇怪的耷拉着。
呼——
夜小雨松了口气，“黑脸大哥真是不好意思，你上次的冷酷残忍实在让我恐惧，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断了你的脚筋。”
黑脸撕心裂肺的惨叫着、咒骂着。
夜小雨走到黑脸身前，揭开自己的面具，去掉伪装，冷漠的看着黑脸。
“这下想起来了吧？相信了吧？”
看着眼前那稚嫩冷漠的脸，黑脸惊讶的忘记了疼痛。
“你……，你……，不可能，我……”
夜小雨见目的已经达到，毫不犹豫的扬起手里的钢刀。
“不要，你听我说！我可以给你钱，多的你想不到的钱，只要你放过我！”
黑脸大声哀求，在死亡面前他再也没有那变态的冷酷和残忍。
夜小雨手里的刀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