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里的魅影有一点虚幻,但是确实存在,在黑影慢慢移动中,虽然相距大约有500米的样子,望远镜里,还是可以看得较为真切。黑影头部好像有淡蓝的一点幽光,顾耽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间想起封印石门通道内那个独眼龙一样的黑影。
忽然,“呜哇!”一声鸣叫,打破了夜空的宁静,这声音距离顾耽太近,吓得顾耽就一哆嗦,回首一看,波尔古特猎鹰猛不丁叫一声真吓骇人啊。猎鹰在车顶上走了几步,传来“沙沙”的摩擦金属的声音。
为了提神,顾耽将巴图布赫给的蒙古族特制的甘草片放在口中嚼了嚼,确定自己没有梦游。究竟是什么东西,顾耽再无困意,思维好像陷入死胡同,总是不能跳出那难以解释的情景。
望远镜里,黑色的魅影还在晃动,貌似黑影也向这边的帐篷张望。在黑影慢慢移动的时候,顾耽似乎看见黑影中间有一点淡蓝色的光晕,发出幽幽荧光。
“难道是封印石门内看到了和这个魅影是一类东西?”顾耽忽然间有一点感悟,总感觉两者有相似的地方,最大共同之处就是两者都类似独眼龙造型,都是模糊的,但可以真切感觉到的东西。难道是产生的幻觉,才有这样的感觉?他又拿出甘草片放到口中嚼了嚼以后,一丝大自然的甘甜味道从舌尖上流过,很真实,看来绝对不是幻觉。
顾耽将望远镜焦距慢慢微调,以期达到最好的效果。在他发现黑影头部有一淡蓝色的光点后,精神就高度集中,凝视魅影。
再次将目光转向湖里后,海阔天空,魅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在平静的湖面,似乎传来同心圆的波纹。奇怪啊,刚才黑影在水里游弋怎么没有水波纹,现在黑影消失了,怎么才出现同心圆水波纹,难道是时空错位,该发生的事情没发生,不该有的现象却意外出现?可是刚才在黑影慢慢移动的过程中,怎么没有同心圆水波纹?这才是幻觉?
顾耽有一种独立寒秋的感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本来还有一点困意,现在霎时惊得没有一点瞌睡了。他不敢离开湖边,坐在湖边的沙子上用望远镜一直在河面寻视。
和乔宇交接班的时候,顾耽说:“老四,要注意看湖面。”
乔宇疑惑地看着顾耽问:“有水怪还是有水鬼?”
“刚才我有点恍惚,好似看见水面上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和尼斯湖怪的影子差不多。”
“真的假的?”
“看得不是很清楚,要不怎么能说恍惚,还有2个小时差不多就天亮了,留心注意。”
“知道了老大,你先休息去吧。”乔宇说完,接过顾耽手里的望远镜挂在脖子上。
大沙漠的气温昼夜相差太大,白天最高温达到40几度,现在也就10度左右,夜凉如水。
躺在帐篷里,顾耽放松全身,调运呼吸,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今天确实累得够呛,很快就进入梦乡。
大沙漠的夜,太安静了,没有任何的虫叫鸟鸣,安静的像是时空凝固。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似大风吹过芦苇的声音,开始是“沙沙”作响,然后是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慢慢地从无尽的黑暗远处传来敲打木鱼的声音,非常有节奏,像是佛教音乐,那乐声似乎很遥远,远的像某个星座上飘渺的歌声。
顾耽感觉在哪里听到过这种音乐,肯定是天籁之音。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侧耳倾听,那是节奏很舒缓的乐声,悠扬的洞箫,铮铮淙淙的琵琶,还有节奏明快的二胡,似乎还能听见女子的歌声,虽然没能听清楚一句歌词,还是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渐渐的曲风变换,不再是《春江花月夜》的舒缓,而是多了《战台风》的紧迫。顾耽心里惊讶,因为那旋律变得节奏紧迫且十分诡异,偶然间还有裂帛断弦之声。顾耽想从帐篷里钻出来,看看究竟是哪儿飘来的仙乐声,可他猛地想到这是在荒无人烟的死亡之海深处,哪来的乐声?这时,那忧伤的乐声开始变得诡异,越来越强烈,几乎就要吞灭忧伤的乐声,仿佛正有一头凶猛的怪兽隐藏其间,诡异的乐声越来越不可思议,在最关键时候,忽然少掉拍节,好似要停顿一样。
顾耽想动一动,就是身体有一点僵硬,他感觉到太困了,又闭起了眼,静静地听那类似《战台风》的音乐,他分辨乐声传来的方向,像是从湖泊方向传来的,但是他无法判断这乐声离自己还有多远?
恍惚中水面的魅影浮现,无声无息而又变换模糊,伴随的乐声似乎越来越近了,顾耽紧张地在黑暗中摸小妖精刀,他抓起小妖精刀,却发现自己握小妖精刀的手在颤抖,身子也在微微颤抖,顾耽心跳开始加速,呼吸急促起来,他鼓足勇气,猛地坐起身,钻出睡袋,黑暗中,顾耽紧握小妖精刀,怔怔地盯着刚才湖面发现魅影的方向。
没错,这诡异的乐声确实来自湖面的,但是顾耽向湖面望去,却看不见一点亮光,只能感觉到湖泊的存在。他没敢打开手电,生怕自己首先暴露目标,他不明白乔宇怎么不见了,乔宇去了哪里?乐声越来越近,顾耽小心翼翼地来到湖泊边缘的沙地上,他扶着一棵形状奇特的沙漠植物,感觉是杨柴,手指被荆棘扎了一下也不知道疼痛,默默地注视着湖面,生怕错过一些情节。
渐渐的乐声飘渺,音高低了许多。
仰望星空,一轮明月透过乌云,洒下明亮的月光。借助月光,再次向湖面眺望,魅影还在变换,古筝似乎渐行渐远,在湖泊对岸,顾耽隐约看见了许多高大的沙丘,它们形状奇特,错落有致……
突然,顾耽觉得身后有一阵风声,似乎有人在自己身后,难道是乔宇?他猛地转过身,没有乔宇,也没有余浩,甚至连越野车和泊尔古特猎鹰也看不见了。难道自己走出了很远?不会啊,营地总共就那么大……
就在顾耽胡思乱想的时候,风声再起,这是一阵诡异的狂风,狂风夹杂着黄沙卷起了湖边草丛里满地的落叶。他没想到湖边植被里竟然有这么多的落叶,像漫天夜雨,铺天盖地的飘洒过来。就在顾耽惊诧的时候,却看见了那个湖面上的魅影已经凌波而来,黑色模糊的魅影逐渐变成一个白衣古装女子。这反差也太大了,顾耽有一种不能喘气的感觉,一如白天在封印洞穴看到的独眼龙魅影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女子凌波湖面,长袖飘飘,长发飘飘,高挑的身材,一副党项贵族女子的穿戴,和峡口山地宫内没藏黑云的装束几乎是一模一样,好似对方脖子上就有一条骨雕项链!
顾耽感到奇怪,白天看到的湖泊,感觉还是水很深的,虽然湖面不大但不至于十几公分深吧。此刻湖面后面的背景变得广阔而飘渺,魅力无限的女子迈着高贵的步伐,雍容华贵,姿态万千向顾耽款款走来。
那诡异的乐声再次从沙漠深处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是《平沙落雁》的古曲,却掺杂着《昭君出塞》的旋律,从沙漠中渗透过来。
顾耽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被一种恐怖而诡异的气氛所包围,他本能地向后退去,但却根本分不清方向,四周都是沙漠,还能去哪里,就是想逃,也需要脚下有力才可以,直到此时,顾耽才发现自己全身无力。
哪里有路可以退却?一个大老爷们,还怕一个美女不成!
这时,涉水而来的女子停下了脚步,站在距顾耽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顾耽。
顾耽手里紧紧握着小妖精刀藏在背后,就这样两人相持了有两分钟。
那女子终于开口了,说的不是汉语,不是蒙语也不是英语,但顾耽能感觉到对方的意思是:“你为什么害怕?”
“我……我不害怕!”顾耽强装镇定,将一只抓住杨柴的手从荆棘上拿了下来。
“不害怕?那你另外一只手怎么在颤抖?”
“没——”顾耽心里一颤,手里的小妖精刀落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该不该去捡掉到地上的小妖精刀。
“我真的让你感到害怕恐惧吗?”
“你……你是没藏黑云?”顾耽颤抖地反问。
“没藏黑云有我漂亮吗?”
那女子一阵自信的微笑,笑得顾耽有点放松,说道:“当然你更漂亮,因为你会说话。”
女子反倒问顾耽,“那么你说的没藏黑云不会说话?她是人,还是幽灵?”
“她是大夏帝国最美的王妃,已经仙逝接近千年了。”顾耽还是很会讲话,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女子比大夏帝国最美丽的王妃都漂亮。
夜空中传来一阵笑声,非常温暖,再也没有刚才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