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耽很快就来到了精卫饭店,三楼,不用坐电梯,他很快就从楼梯上到了三楼的走廊。他没有蹑手蹑脚,看到楼道里有一个收集垃圾的推车,推起来装作服务员的样子,直接走向313房间。
不管可乐被绑架的电话是真是假,顾耽毫不犹豫就来到了313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说道:“服务员打扫卫生。”
没有回音。
再问一遍,还是如此。
顾耽轻轻旋转门锁,一推房门就闪身进去。
电视声音在响,卫生间也有龙头喷水的声音。顾耽闻到一阵血腥味,这味道太浓烈了,让他透不过气来。
一步,两步,三步……
楼道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顾耽来到客厅,看见一人面对窗户坐在沙发上,脑袋半垂,好似睡着了。
“先生,我需要打扫卫生!”顾耽说道。
没有回应,当然死人是没法回应的,只不过顾耽还不知道那是死人。向前走几步,害怕对方突然攻击自己,伸手扣住对方的锁骨。直到此时,他才从侧面看见那人胸口有一把匕首,从匕首的尾端一看,居然是小妖精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血迹未干,沙发上的人脸部肌肉极度扭曲,根本看不清楚长相。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也隐约传来对话,似乎说到了313房间。
顾耽内心忽然间害怕起来,这里的环境,这里的命案,难道是说有人在构陷自己!乔宇当年不就是在这个酒店被构陷的吗,完了,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返回楼梯那是无路可逃,他抬头一看窗户未关,赶快向窗户前跨去,也就是此时,胸口有刀的死者颓然倒在了沙发上。
逃,只有逃跑,不是凶手,那也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身陷囹圄,而后眼睁睁看着大夏宝藏被那些神秘组织挖掘,让国家遭受巨大损失。
顾耽感觉到自从他接到可乐的电话以后,就被人跟踪了,他所做的一切或许早就被人安排好的。在翻过窗台,被雨淋了以后,思维瞬间清晰了许多,在跳下大门门头平台后,直接就向院墙上攀爬翻过,来到马路上就在夜色里狂奔。在跑动过程中,他伸手拿出手机,赶快关闭。
天地之大,顾耽居然感觉自己无路可走。
顾耽在昏暗的小路跑了很久,跑到了主街上,他不能再奔跑,刚好看见一辆出租车,就招手上去。
师父问:“去哪里?”
“向西面去市区外。”顾耽还没有目标,只能找一个他最熟悉的地方。在他初中、高中上学的时候,一直住在刘爷爷以前拓荒收集废品的那个废弃工厂。
出租车很快就消失在城市的街道上。
下车以后,顾耽垂头丧气的下柏油路,走向一段乡村石子路。来到废弃的工厂,大部分已经拆掉平整了,不过以前住的两层岗楼还在。刘爷爷的废旧收购站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内,由于来这里唯一的路已经挖断不能通车,只能步行前来。这里附近没有居民住户,边上是园林场的果园,大概有一公里多的样子。只有绕过园林场,才能看见废弃的工厂。听刘爷爷说过,这个工厂还是前苏联专家设计建造的,由于期间中苏关系的巨变,造成工程不得不半途而废,厂子能被拆的都拆了,拆不掉还在。大门口内有个圆形两层小楼,应该是当年的门卫房,一直没有拆除,刘爷爷来到这里以后,自己将门窗重新安装后,一个人在这里住,直到顾耽、何东亮先后到来。
顾耽在岗楼附近寻找钥匙,钥匙还在门口附近一块砖头下,这里几乎不会来人,只要没有被拆迁,肯定是在的。
黑暗中顾耽摸索着将手机卡去掉,而后打开手机,用手机屏幕照亮。自从上次搬迁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屋里由于长时间没有居住,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室内空间不大,被隔成内外两间,东西也非常少。外间有一组刘爷爷收来的旧红木沙发,和一个大理石茶几,沙发对面是一个老式木柜和一些废弃的家电,这些家具电器上面满是灰尘。地面是用红砖铺成,砖的缝隙间也没有虚土,屋子很久没有人居住,搬家后屋子乱七糟八的。
顾耽拿起一条旧毛巾,将沙发上的灰尘拍干净,而后倚在沙发靠背上,无奈的看着小屋里那熟悉的一切。
这一切的变故也太快了一点吧,本来是一个优秀青年,转眼间就变成了逃犯。刚从乌力吉镇回来准备买点菜和酒,就可以和刘爷爷、刘子航、贺东亮大吃大喝了……现在想象着他们可能已经推杯换盏的场景,忽然有种很悲凉的感觉。
在出去买酒买菜时接到一个电话,生活就急转而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联系,将情况告诉他们。手机是不能用的,这个手机肯定被监控了,怎么才能将消息发给大家?
楼顶以前养过鸽子,或许因为顾耽回来搞出了一些动静,楼上也传来鸽子走动的声响。
顾耽来到二楼,是以前住宿和学习的地方,就是没有光线,他都非常的熟悉。透过窗户,远处是星星点点的灯光,雨丝在窗口摇曳。
飞鸽传书!
当然不可能做到,这里的鸽子没有去过水木兰亭的住宅,再说雨夜天黑,鸽子也不可能飞翔。
孤独,如一苇渡江!
为什么每次到思维卡死的时候,就会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词语来呢……顾耽不由的为自己感到百无聊赖起来。
不行,不能就这样认输,不能这样半途而废,决不能!
黑暗中,他挺起坚强的脊梁,用手捻着自己额前的头发,而后用力拽几下,努力的让自己的思维变得清晰。
平视,旋转,俯视,仰视……就像在地宫深处一样……
废弃工厂本就处在Y川新市区的偏远工业区,附近的村民最近的也在2公里以外的地方,周围到处是废弃的房子和垃圾。
收回目光,在以前的写字台上和抽屉里搜索,还好,找到了半截铅笔,纸张到处都是。顾耽需要理清头绪,找出问题的破绽,为讨还自己的清白努力。
思维在一个死循环里左冲右突,怎么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怎么办?真的是卡死了啊……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双腿由于长时间的站立而变得麻木,不得不换个姿势,身体下沉,用双手在后面扶住墙壁,支撑住自己的腰身。
坐下就不想站起来,站起来就不想坐下。
在他的手附上墙壁的一刹那,他忽然觉得手一凉,皮肤接触的不是砖墙,而是冷丝丝软绵绵的物体,他差点尖叫出声,吃惊的急忙脱开了手,仔细的往墙上看去。
是蛇吗?借助手机屏幕昏暗的光线,他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终于看到了那个不停的在墙壁上健步如飞的小东西,原来是只小壁虎。
“你吓死我了……”顾耽无奈的看着它,在心里喃喃自语道。
壁虎?顾耽又是那种突然的灵感一闪的感觉!
那卡死的思维忽然被激活了,重新流畅的运行起来了!对,就是壁虎!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小妖精刀无疑和大夏宝藏有关,那么死者就和大夏宝藏有了千丝万缕的内在联系。难道是神秘组织利用“壁虎断尾”的计策,除掉异己,嫁祸他人?在大家将视线都集中在小妖精刀的血案上,那伙人说不定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一些阴暗的事情。
谁还有一把小妖精刀?
顾耽在思维里仔细搜索每一把小妖精刀出现的情景,忽然他想到了赵三,只有赵三那把小妖精刀出现的最意外,难道和赵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