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鸣镝一看自己的士兵受伤倒地,不由得大怒,大喊一声:“给我往死里打!”
身边六个士兵除了刚才中弹的一个,其他都开枪还击,只是这里地形不利,就是开枪还击,效果也不是太理想。
刘畅观察了一下前面远处持枪的土匪,大概400米左右的样子,猫着腰向山坡下面迂回。必须要先解决这两个,刘畅将狙击步枪慢慢架起,手指轻轻一拉。“碰”地一声,子弹从一个土匪胸部穿过,鲜血喷出的瞬间,歹徒倒下。另外一个土匪看到后扭头想跑,又一声枪响,子弹击中头部,弹头戳进了持枪者的太阳穴,脑浆迸裂。
在打倒两个土匪后,刘畅就地一滚,重新找隐蔽的地方,在两枪击敌之时,他的目标暴露无遗。就在他刚刚离开的地方,子弹密集地射了过来,打在树干上,砰砰作响。好险啊,幸亏刘畅训练有素,预判准确,不然结果不可想象。高手往往死在自己高超的技艺上。如果说射击出奇的精准,向来就一枪毙命,往往就会得意忘形,才会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危险。昏暗的黄昏里,对面有多少土匪已经不能判断,只有考虑的最周全,才会在危急里摆脱困境。
情况越来越危急,又一个护卫中枪倒下,关鸣镝用手势指示剩下的4名战士爬到汽车底下作战。对于他们来说,存在的问题就是,一,躲不掉。前面是大树干挡路,后面路上也被滚下来的山石隔断退路。二,看不见。由于土匪人多,所处地形有理,不能确定对方人数与装备。三,逃不掉。三辆车有两辆轮胎已经被打爆,再说也无路逃跑,对方虽然没有汽车,但是有马匹。四,打不过。土匪有天时地利,人数也占绝对优势,只有拖到天黑,或许还能有点办法。
刘畅迂回到一个小山头时,看到三个土匪摸索着向汽车那边靠去。
必须解决掉这三个人,关特使才能安全,因为这三个人距离小车太近了。敌我双方的力量悬殊,刘畅不敢向对面树林里移动,这些家伙依仗着枪多弹多人多,只要看到周围有丝毫的异常,就会群起而疯狂扫射,宁可错发多颗子弹,也不放过乱枪射击到对方的任何一点可能。
“碰,碰,碰碰”地四声枪响,短暂而急促。
两个土匪倒地,一个嗷嗷叫着趴地不起。
前面突然“嗒嗒嗒”一阵乱射。刘畅“嗖”地趴卧在地上,子弹呼啸而来,打在小山头的石头上嗡嗡作响。目标暴露,必须立即调整位置。身后一棵歪曲生长的大树,树根很大很密,死死抓在周围的大石头上,是一个极好的藏身之处。
还好,关鸣镝他们和刘畅两线作战,分别吸引土匪的注意力,才使得战局勉强僵持,但是拖下去一定是不利的,可是就是没有脱身办法。
由于刘畅在另外一处伏击,土匪不敢轻易围攻汽车,而是采取打草惊蛇的办法。土匪在半山坡撬动巨石,有几块从车边滚过,其中一块撞上汽车,有一个战士被石头撞出去老远,口吐鲜血。情况万分危急,剩下三名战士,其中一位胳臂受伤,失去战斗力。
“当,当,当……”子弹打在汽车的金属外壳上反弹出去,声音骇人。车下的战士急速卧趴在汽车底部,拿起枪还击。
一枚手榴弹冒着烟滚落到汽车附近,一个战士看到了,奋不顾身地扑倒在关特使身上,同时听到“轰”地一声。
小车被猛烈的气浪掀翻,车下两名战士已经血肉模糊。
刘畅看到投掷手榴弹的土匪为时已晚,一枪打过去时,对方手榴弹早已投出,这个土匪当场毙命,两个战友也被炸飞,关特使生死不明。刘畅枪法奇准,特种兵里的尖刀战士,现在是虎落狼群。看到小车被炸飞后,他马上返回,因为已经没人保护关特使的安全了。
一枚弹片嵌入关鸣镝胸部,鲜血汩汩流淌。
“关特使!关长官!”刘畅轻轻抚着关鸣镝,着急地喊着昏迷的关鸣镝。
远处有一个土匪冒出头皮,愤怒的刘畅举枪就是一个点射,土匪应声倒下。
关鸣镝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刘畅模糊的面庞,断断续续地说:“看来,我是回不去台湾了,卫兵也都为党国捐躯,这里有一把军用小刀,你一定拿好,是我们执行秘密任务的身份证明……”关特使说着,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口中鲜血流出,但是还是坚持着说:“我车上有个随身背包,里面有一个罗盘和两本书,都是打开西夏传说的钥匙,你一定要保管好,有朝一日,一日……”关鸣镝的手再也没有力气,头也颓然耷拉下来。
刘畅的心猛地一沉,顿时感觉全身冰凉。
又有几颗子弹打在汽车上,刘畅愤怒异常。
天色越来越昏暗,百米之内几乎都看不清人了。
刘畅依靠在汽车轮胎上,让自己稍事休息,心跳过快或肌肉紧张容易狙击失误。此刻的气氛过于压抑,视线也不够良好,背包的子弹不是很多,需要准备弹药,进入生死决战。
拉开车门,摸到关鸣镝所说的背包背在身上,又摸到几盒子弹,而后下车。
特种兵练就了野外生存与黑夜作战的技能,看到远处有一点火苗时,就是一枪,而后就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
夜幕降临,天空飘落细雨。迎着蒙蒙细雨,刘畅抓紧胸前的步枪背带,顺着山坡一路奔跑。到达山下一个安全的位置时,夜空坠下的雨点,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虽然雨声熟悉,但眼前并没有繁茂的丛林,安全还是没有十足的保障。刘畅心中非常愤怒,虽然是关鸣镝特使的警卫,但情同父子。此时,8人的队伍,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复仇的怒火在心中燃烧,虽然孤身作战,还是毫无惧色。刘畅或隐蔽或奔跑在山地之中,找任何一个追杀土匪的机会,幸亏有黑夜帮忙,刚好发挥一个特种兵的特长,对于乌合之众的土匪,大开杀戒。
前面又有一点火光,刘畅毫不犹豫的射击,枪声后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的宁静。
刘畅没有退缩,反而借着夜色大胆地向土匪那边摸索。一枪过后,急速奔跑,快速跨过山坡上的一道小山梁后,马上隐藏到一条山沟内。山沟内已经有雨水不住浇灌下来,不小心双脚踩入水中,走动一下,脚下就踏得啪啪作响。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制高点观察,千万不可被土匪包围。
土匪因为有两次亮光被射杀了两人,再也没有人敢点燃火把,都胆战心惊地龟缩在一个山头后面。
在决定生死的时刻,刘畅没有着急的行动,谁能沉住气,谁就可能是最后的幸存者。
远处滚落下几块小石头的声响,看来土匪想打草惊蛇。刘畅冷笑了下,甩甩脚将鞋子里的水甩掉,再次寻找机会。
费了十多分钟,感觉鞋子内不在有积水的声响,找了一颗大树树干做掩护,站起身来观察敌情。一段枯朽的树杆被踩在脚下压的越是弯曲,突然嘎吱一声,被重力压得折断了,刘畅顺势侧翻,一个轱辘滚出去好远。密集的枪声响起,大树的树干被子弹打中,树叶、小树枝不停的往下掉。
机敏的刘畅此时大叫一声,仿佛是受伤一样。
远处传来土匪高兴的喊叫声:“打中了,打中了!”
刘畅小心翼翼地爬到一处岩石后,仔细搜索是否有土匪包抄过来。
百米以内的地方有三个黑影在晃动,在略微起伏的地势上行走,因为缺失了掩体,已经落入刘畅的射击范围。“碰”、“碰”、“碰”,连续三枪,至少有两枪命中目标,另外一个土匪吓得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趁着这个机会,刘畅迅速转换地点,趁着黄昏那会儿,他就以一个特种兵特有的敏感,早就观察过这里的地形。
土匪再也不敢贸然行动,黑暗中传来一声马嘶。
刘畅抱着狙击步枪俯身像幽灵一样快速奔跑,左翼的地势起伏的大一些,且到处是矮树、灌木和杂草,只要有特殊情况,就可以顷刻趴倒以最快的速度摆脱危机。这种起伏的地势,在夜色下视线持平看去,近处是凹凹凸凸的形状延伸到山脚下。
马蹄声在雨夜里传来,土匪要撤退。黑暗中,目标越大危险度越高,土匪知道山坡下有三辆军车,也不得不离开,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10余名土匪就死在刘畅的枪下,也许平时打家劫舍作威作福惯了,在遇到对手时,就显得非常懦弱,毕竟是乌合之众。
雨停了,远处有了点滴的星光。
激烈的枪声,引来了几公里外驻防的国民党部队,土匪彻底逃散,刘畅从此也永远地消失在夜幕中。六十多年以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