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平台,秋风瑟瑟。余潇潇、乔宇、关慕白三人爬上山谷,就是一片秋色。
叶黄,风细,群山浩荡。
贺兰山脉,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与内蒙古自治区交界处,北起巴彦敖包,南至毛土坑敖包及青铜峡。山势雄伟,若群马奔腾。蒙古语称骏马为“贺兰”,故名贺兰山。
凝眉望断,贺兰山依然千年不变,一层层起伏叠压的山峦,若长鬃披曳的群马,奔腾而来。远处重峦叠嶂,气势宏伟,怪石嶙峋,森林茂盛,如同一座多彩屏风。抬眼远望,东眺黄河卧波,西瞰大漠风光。
金秋十月,贺兰山秋日植物的斑斓色彩与山势的雄浑壮美相映生辉,美不胜收。秋日里,天光昏黄,远处偶尔飞驰的卡车扬起滚滚烟尘,正有如战马在征尘中嘶鸣。唐代大诗人王维曾写道:“贺兰山下阵如云,羽檄交驰日夕闻。”无意间闯进苍茫贺兰山脚下,竟一时不辨古今,手足无措。雄浑山脉伸开臂膀热情不穷,却只叫人怯懦退步,如此胸怀怎敢冒昧直入。
几十米外,玄狐再现,根本没有在乎三人的出现,依旧安之若泰。
“贺兰秋色,美景如此,不能与挚爱之人并肩携手,好似人去山空。”关慕白满脸的愁云惨淡。
“走吧才女,已到遗迹平台,距离地宫入口不远,我们按照刘爷爷的意思,赶快到地宫入口就位,就是对老人家最大的安慰。”乔宇看着对远去的刘爷爷还恋恋不舍的关慕白说,也不免伤感。
三人没有太长时间滞留,很快来到一条被山水冲开的峡谷内山石裂缝前,这里就是几天前他们被困地宫时,由玄狐带出来的出入口。当时按照刘爷爷的意见摆放了外人无法看懂的地标,所以大家很快就来到地宫侧面由于地震造成的一个裂缝入口。
裂缝大约有20米长,弯弯曲曲,高低不一,非常狭窄,最狭窄的地方,像乔宇这样微胖的人需要吸气半侧身才能通过。
穿过裂缝,就是一个溶洞,空间明显宽敞多了。上一次大家死里逃生的经历记忆犹新,才短短几天,再次来到这里寻找没藏黑云的骨雕项链,心里还是异常的紧张。
熔岩洞地形复杂,还好上次是玄狐把大家从地宫中心带出来时,留下了回去的线索,倒不是很担心迷路了。
溶洞感觉是西高东低,依山形成,再次来临,大家内心多少有点踏实。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来到一处三岔路口,这里地形宽广,有半截溶洞刚好是一段半弧形,很像半间房子,是一处休息的好场所。乔宇四面打量了一下说道:“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刘爷爷他们回来。”一边说,一边将防护网、无线路由器、声频探测仪、红外线探测仪等设备安装好,一副打持久战的模样。
“不知道刘爷爷、蛋蛋他们怎么样了。”余潇潇无奈地叹口气。
关慕白拉住余潇潇的手说道:“潇潇不要太担心,我看好你和蛋蛋能百年……”“好合”两个字还没说完,就听里面传来“噗通”一声,好像有巨大的重物坠落深水里。
“啊,怎么回事,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关慕白一脸煞白。确实,在这寂静的溶洞内,猛不丁的一声巨响就是很吓人。
乔宇赶快打开声音探测仪查看声源,根据仪器指示,大致可以判断出声音的来源在右边岔路。手电光线扫过去,大致是一段下坡的熔岩岩洞。
“你们两人守在这里,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乔宇关键时刻,还是很有战士模样。
“那你注意安全。”余潇潇有点担心地叮嘱道。
“我会小心的,手里有枪,就是无畏战士,刘爷爷就是我的榜样,走了。”乔宇说完,从腰间抽出手枪紧握在手。
乔宇一边走一边放置向导绳,绕过一个弯道,是一段坡度较大的巨大岩壁,还好,很容易攀岩而下。下了巨大的岩壁,就感觉到有一股潮湿的气息,漆黑的环境中,感觉空间变大,隐约还可以听到水滴从高处落下来,打在水面上发出“叮——咚,叮——咚”的滴水声。
乔宇的第一感觉,这里有地下河,刚才“噗通”一声,肯定是从地下河里传来。凭借对滴水声的感觉,乔宇慢慢向前探索,没有几分钟,果然来到一条地下河边。
上次乔宇和顾耽在探索地宫时,就是从上面甬道机关掉下,掉到下面的地下河里。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现在对环境心里多少熟悉,也就不是太紧张了,只是当时水里站立的那具白骨骷髅,还是让乔宇心有余悸。当时那具骷髅是站在水边的,人死了肯定不是站在地上而是躺在地上的,除了骷髅标本,没听说过骷髅有生命竟然可以站起来。
手电光线照到黑黝黝的水面,无法感觉到水深水浅,水面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流动的迹象,应该是地下湖中。乔宇手电光线反复照射在水面四周,想大致判断一下湖面的大小和形状。忽然,十几米处水面有一截漂浮物在光线下非常明显,仔细看时,乔宇不由得大骇!水面上漂浮着一具尸体!
作为警官,乔宇当然不害怕尸体。但是在这个深山老林的地洞里,怎么会有尸体?既然能漂浮,说明时间不会太久。警察探案的好奇心战胜恐惧心,乔宇决定一探究竟。
乔宇环顾四周,并没有合适的像树枝一样的道具。他将手电筒放置在地面上一处合理的位置,光线可以照射到水面上的尸体。从背包里拿出攀岩绳,再从附近找到一块拳头大小的不规则石块,牢固地绑在攀岩绳一端。他想将石块投在水面上尸体另外一边,利用石块在水中下沉的重力,将尸体慢慢拉到岸边。
第一次将石头扔向尸体,角度不好,没有挂住。第二次再投石块,还是偏了一点。第三次投掷石块,终于成功挂在了尸体上。
乔宇慢慢用力拉动攀岩绳,水面上的尸体也在慢慢移动,内心也慢慢有点颤抖。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在这样一处神秘的山洞深处,有一具神秘的尸体,想想都害怕。
10米,9米,8米,越来越近,乔宇感觉尸体也越来越熟悉。当一束光线照射到尸体露出水面的部分衣服时,乔宇一下认出对方是顾耽,不由得大喊一声:“老大!”不由自主地向水下扑去。
泣尽继以血,心摧两无声。
正在简易营地休息的余潇潇和关慕白,听见黑暗中传来这痛彻心扉的一声呼喊,特别是余潇潇,瞬间就泪如泉涌。
“我们赶快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关慕白还是很坚强,她扶起余潇潇,沿着刚才乔宇留下的向导绳搜寻过去。
绕过弯道,溜下倾斜的石壁,就看见前面黑暗中特别明显的光线。二人相互搀扶,跌跌撞撞地向前跑。黑暗中,余潇潇的手臂,也被锋利的岩石碎片划伤,鲜血顺着胳膊向手腕流下,她竟然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
血滴在脚下的岩石上,留下几朵殷红的梅花。
黑暗中传来乔宇呼喊顾耽的声音,每一声都像刀片一样划过余潇潇的心。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难道这里就是永诀?
黑暗中,可以看到乔宇所在的地方,感觉不是很远,可是余潇潇感觉自己有心无力,内心非常的恐惧,双腿发软,跑起来都摇摇摆摆的,要不是关慕白搀扶,估计她早就瘫倒在地了。从来没有这样一种不祥的感觉,从来没有这样为一个人如此担心过,从来没有如此的泪流满面。为什么刚刚来临的一段爱情故事,难道就以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结束?
暂短的路途上,是长长的思恋;回忆里的音容笑貌还是那么的阳光和亲切,只是现在让人难以承受,余潇潇的脑海里闪过仓央嘉措的《见于不见》。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轹。
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
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
谁,可葬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狂。
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离;
伊,揽我之怀,除我前世轻浮。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
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
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
予,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思;
予,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
曾,以父之名,免你一生哀愁;
曾,怜子之情,祝你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