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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极度惊寒

虽然是十月,香港还是很闷热。在昏暗光线的床下,余潇潇感觉到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走廊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似乎在寻找每一个房间。此时她有一种幻觉,余潇潇感觉到仿佛两位歹徒就要进来卧室,身体逐渐蜷缩成一团,就想闭上眼睛,再也不敢凝视黑暗。

客厅的电视还在演绎香港武侠片,兵器打斗的声响在此时犹如凝固的黑暗里显得非常明显。透过床底的缝隙,可以看见卧室的门开着一个小缝隙,连接外边的书房内,光线随着电视的画面闪烁,平时也许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此时余潇潇感觉到那闪烁的光线异常恐怖。

歹徒并没有着急打开屋内的灯光,只是慢慢搜索,显得很有信心。

书房的门咯吱响了一下,脚步声好似来到卧室外的书房,气氛瞬间极度压抑。周围黑漆漆的,余潇潇不想看见任何的东西,就想闭上眼睛,可是越是这样的心境,本能地越想看清楚外面的一切。一步,又一步,有声音靠近卧室房门,惊恐仿佛笼罩在身旁的黑暗,就要将她吞噬,心跳声迅速明显。余潇潇只能拼命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发出声响,不知道该怎么办,该逃吗?可是已经无路可逃。

忽然,就听哗啦啦一声,好像书房和卧室之间的一盆鱼缸倒地碎了,鱼缸的水在地板上流淌,其中一部分向卧室流来。

隔着床下的缝隙,余潇潇看见门口的水流反光,这是一种怪异的效果,从来也没有通过这样的角度观察过水流,晶莹剔透的水流边缘在微弱的光线下流动,才让她感觉到空间并没有凝固。也许是鱼缸里面的水没有全部洒光,黑暗里能清晰地听到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余潇潇感觉太糟糕了,眼看着水流向床下流来,这不是给歹徒指引方向吗?人的天性就会看水流的方向。她心中暗道:“天不佑我!怎么就这么背运。”

“啪”的一声,书房的灯亮了,歹徒找到了电源开关。

余潇潇就在连接书房的卧室床底下,突然点亮的灯光瞬间就有光线沿着门缝照射进来,让她眼睛一时间不能适应,心中不由一紧,在极度恐惧中,早已忘记光线对眼睛的条件反射,反而让她睁大眼睛注释着外面。

透过床下的缝隙,余潇潇按照顾耽所说用手机拍摄,并且直接共享给顾耽,万一被绑架,能留下更多的线索,才有更多得救的可能性。由于床下缝隙贴近地面,余潇潇只能通过手机屏幕观察外面的情况,为了隐藏自己,她将手机光线调整最暗。

“滴答、滴答……”水滴声越来越慢,时间显得越来越漫长。

就听“吱呀”一声,歹徒推动了卧室的房门。

余潇潇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仿佛有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胸膛,抓住了她的心脏狠命地往下拽。顿时,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和恐惧,在这黑漆漆的床下里慢慢扩散。

一只脚出现在手机画面了,是黑色的运动鞋。鞋子踩到刚刚流淌的水泽上,让地板显得有点晃动。又一只脚迈进来,踩到没有水的地方,声音明显不同。

余潇潇盯着手机画面来观察歹徒的走向,手心里早就有有汗渗出来,恐惧感再次向她笼罩过来,仿佛置身于一个空旷的山谷,周围到处是吃人的猛兽慢慢向自己靠近,使她都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回音。

进来的歹徒一步一步向床边靠近,余潇潇的心一步一步接近静止,有一种死亡笼罩的感觉。

已经可以从床下缝隙看见外面的真实大脚了,对方穿的裤子不是太长,在走动间余潇潇忽然看见对方脚腕上有一枚纹身,图案极为熟悉,好像是一只老鹰!

余潇潇将手机调整一下角度,为的就是能给对方脚腕纹身一个特写,当将镜头拉至纹身特写后,她想将自己的身体向里面移动一下,好隐藏的更深一点。

屋子就进来一个歹徒,可是余潇潇却感觉到周围有许许多多的人,使自己无处藏身。

一条金鱼还在地面上跳动,“啪叽、啪叽”的声响在电视声响还是非常明显,因为距离余潇潇太近了。她感觉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有火在烧一样。

两只脚已经到了床前,也到了余潇潇的眼前不足一米的样子。空气里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不知是因为鱼缸里的水还是从歹徒身上发出来的,有一种淡淡的腥气味道。

余潇潇每一颗汗毛都树立起来,全身的鸡皮疙瘩,内心的恐惧已经到了极限,全身几乎都麻木了,处在奔溃的边缘。

黑暗中有一只手摸索着伸向床下的缝隙,蓦然那只有力的大手猛地一伸就抓到了余潇潇肩头的衣服,一把就把她从床下拽了出来,然后将她拦腰抱起。余潇潇尖叫一声,脖子动脉的地方被对方一掌劈下,就失去了抵抗,还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一块黑布就蒙住了她的眼睛。

余潇潇一震晕眩,惊恐中就听“当啷”一声,手机不由自主地掉在地上,刚好砸在有水的地方,溅起少许水珠。歹徒看见手机后,抬起脚就踩下去,就听见“咔嚓”一声,手机被踩得四分五裂。

余潇潇感到心口一阵阵恶心,眼前一黑就昏迷过去。

外面是另外一个看押关慕白的歹徒,看到找到了第二个目标,就听他一声口哨,另外一个歹徒从其他房间返回客厅,三人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就马上离开了别墅。

顾耽在手机了也看到了余潇潇手机的现场直播内容,刘爷爷就在身边。当画面中出现歹徒腿子上一个老鹰纹身时,不由得皱起眉头。

顾耽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心爱的恋人就要被歹徒抓住,能不着急吗,一时间手足无措。

屋里,只剩下墙上挂的时钟在滴滴答答地走着,一秒一声,一声一声敲打在顾耽心上,敲打着他内心最脆弱的角落,有一种万箭穿心般的感觉。

就听见电话里一声尖叫,很明显余潇潇被发现了,刹那间顾耽心如死灰,全身冰凉,心里道:“完了!”紧跟着手机画面晃动有点类似刚曾经潇潇在公主岩手机拍摄岩画掉落的情况,那次是持续地拍着,而此次画面却是戛然而止。

顾耽有点六神无主了,着急地问刘爷爷道:“怎么办,怎么办,潇潇她不会有事吧。”

刘爷爷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不要着急,我来想想,吉人自有天相。”说完,刘爷爷在屋内来回踱步。

顾耽当然是束手无策,人急则失智,一点都不错。再说了,余潇潇远在千里以外,就是想帮忙也是鞭长莫及。

“关关和潇潇是不是在一起,都遭遇歹徒了?”刘爷爷站在窗前,目光遥看南方黑夜里的星空。

“肯定是的,他们都一起去了关关姑姑家香港的别墅,她们两个女孩都处在绝对危险之中。”顾耽有点痛心疾首了。

刘爷爷一回头,坚定地说:“也罢,你给我拨打一个号码。”

顾耽赶快按照刘爷爷说的号码拨通后,将手机交给刘爷爷。

“子航,有一件事你需要马上去做,关关和潇潇在香港被打劫,估计被绑架了,好像是神秘集团的人干的,歹徒脚腕上有一个老鹰的刺青,你赶快赶过去,想尽一切办法,救下两个孩子,一会给你发一段视频,这可能是线索之一,你还要到现场去,仔细搜索下看看对方有没有其他破绽,越快越好……”刘爷爷说完,挂了电话,脸色有点缓和。

“子航是谁?”顾耽条件反射地问道。

“香港一个十一就准备退休的国际刑警。”刘爷爷淡然道。

“他怎么会听您来的命令?”

“当然会,谁让他是我儿子。”

此时顾耽多少有点放松,以前从来没有听到刘爷爷讲过自己儿子的事情,也许就是国际刑警的保密协议吧,既然有国际刑警的刘子航出面,或许还有机会。

“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也想过去,能帮上子航叔叔的忙最好。”顾耽当然想立即飞赴香港。

“让我想一想。”刘爷爷又来回走了两步道:“你现在给乔宇打电话,告诉他潇潇在台湾被绑架,请乔书记出面明天一早就破例给你办理护照,这样你就可以明天出发了。乔宇当然能去最好,理由就是需要调查潇潇被绑架的案件。虽然案子发生在香港,可潇潇毕竟是大陆的公民,我想,只要乔书记出面,签证的事情肯定迎刃而解了。还有就是,通知余浩现在赶快去西安拿上自己的护照,如果没有班机,就驾车前去,普通人高速路也就6小时,作为西北的一流赛车手,4个小时应该就到了吧。这样一来,你就和乔宇同行,余浩直接从西安到香港再与你俩回合,明白吧。”关键时刻,刘爷爷还是没有被突如其来的事件打乱思维,将事情布置的井井有条。

“爷爷难道你不去了吗?”顾耽疑惑地问道。

“我当然不用去了,子航比我厉害多了,我去了会拖累他的,放心孩子,有子航在,和我在是一模一样的。这边陆云、何东亮还在南长滩村,我们留守Y川,暗中调查公主岩最近的动向。如果绑架潇潇是李兆麟所在的集团所为,我们全部过去了,万一中了调虎离山的诡计,一切就全完了。”刘爷爷解释道。

此时,顾耽不得不佩服刘爷爷,思维缜密,考虑周到,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运筹帷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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