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期两天的高考里,老师们一直左右不离地陪着我们,一是就近辅导我们,力求不让我们带着遗憾上考场,二是鼓励我们,一科失败不代表所有失败,高考失败亦可以从头再来,甚至暗示我们若时机允许可尽量发挥我们的“特长”抄袭。我苦笑不得,这算哪门子教育,怎么到头来求的还是分数。彤姐却一句话点醒了我:“老师们也是无可奈何,谁都知道高考的残酷,谁也不想二次再来,高考本就是实力加上运气,既然可以,何不一次鱼跃龙门,何必死死困在框架里不能自拔。”我惊诧不已,一向清高的彤姐怎会懂这些世故的道理,她讳莫如深地笑笑:“我只是从不以一个固定的角度看人,这样才能把人看得更透彻。”
明白了老师们的苦心后,我高三一年多的怨气和愤愤不平烟消云散,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突然佩服起彤姐来,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快乐自在。
噩梦一般的高考结束,之所以称为噩梦,自然是因为我苦学了一个多月的数学在考场上还是不堪一击,留下大片大片的空白或干瘪的“解”字,这个孤零零的字像是嘲笑了我的无知,只愿改卷老师发发慈悲,念在我卷容整洁,再施以几分同情,多送我几分。
园园听完我的悲惨遭遇后倒真双手合十为我祈祷起来,顺带安慰我:“文综没砸,还好,说不定能补上数学的空缺。”我不置可否,木桶最忌一块板长,一块板短,所以偏科是高考的大忌,再说我的文综也没有优秀到可以考满分,罢了罢了,终是死。
我唏嘘哀叹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初中同学聚会。正愁没处发泄,我跟圆圆打了个招呼就赶去了。
聚会没有什么新意,在老学校,老教室里,一群人在侃大山。见我到了,几个爱开玩笑的男生马上拥上来:“伊姐,难得驾到啊,最近又修炼了什么武功没有?”这几个常被我收拾的小子看来今日是皮又痒痒了,我随即赏了他们一人一掌,他们这才讪笑着走开。为首的几个女生立即拉起我互道问候,我明显地感觉到我们都成长了,初三那年的稚气在高中魔鬼般地训练中都消失不见。可是老朋友相见本色依然,我们依然打打闹闹,怀念起青葱岁月。
突然不知谁提了一句高考,全场都静下来,沉默不语,看来这是一个伤感的话题,并不是因为高考有多恐怖,而是高考意味着我们都年满十八,而且必须离开这座城市到全世界各地去求学。这也是这次聚会的意义,最后一次聚会。我不想大家太过伤心,顺口接道:“大家谈一谈对未来的期许吧,明天更美好。”同学们又开始讨论开来,站在我面前的女生对我道:“被高考打击的我现在不奢求别的,嫁个爱我的老公,有个幸福的家庭就够了。”提到爱情,我心里泛起一阵痛楚,燕天在我生命里留下的痕迹太深,不可磨灭的初恋。另一个女生弱弱道:“我还是有点梦想的,想环游世界。”这个梦想说小不小,惹得另一个女生侧目。在她开口讽刺之前,我总结道:“开心就好,穷游也是旅游。”两个女生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齐齐望向窗外繁盛的樱花。人群中不知哪个男生高叹道:“我想读清华还是北大呢?”另一个接道:“你想多了。”逗得大家前仰后合,然后簇拥着走向ktv。
侍者上了一箱啤酒,几个男生喝高了以后,俨然成为麦霸,一曲一曲地嚎叫着,大多是摇滚,说唱类的歌曲,也不在调上,震得我耳朵发麻。我窝在沙发里,从侧面看他们,发现有几个男生居然哭了,当真是真情流露了。
吼了大半天,青春里的怨气皆消失殆尽,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偶尔还听见他们在划拳,玩着游戏。突然响起《十年》的音乐,我抬头一看,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心里一震,想要逃跑,竟然是他——彭熙。
(每天定时更新,后续章节更精彩,因为这就是我们的青春,我们能从中看到很多经验和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