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林晨曦揉着惺忪睡眼，懒散地拉开窗帘。阳光刺着她的眼睛，她望着隔壁家落地窗内的书桌，哥哥仍然趴在桌上，奋笔疾书。
原来今天哥哥又是一夜没合眼。
想着，她从柜子里掏出一袋饼干，那是她偷偷藏着的。
她打开窗户，把饼干扔了过去，饼干飞出一条弧线，坠落在哥哥窗前的草丛里。
哥哥也发现了她，冲她笑了一下，起身，开窗，捡起，回屋。
林晨曦因为那个笑容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笑起来真好看！
林晨曦知道，要不了多久，妈妈就会来叫她。省得麻烦，她自己迅速洗漱，前往学校。
校门口，张贴的大幅海报上，用刺眼的红色油漆写着：高考倒计时15天。
15天，还有十五天，那些整天整夜泡在黄冈模拟卷和新概念学习整策计划中的莘莘学子们就得以解放了。
可是，现在看来，却仿佛魔鬼正在一步步袭来，触目惊心。
被试题束缚了自由的学生们，满脑子都是解析方程式、高考英语词汇、四书五经、××国历史文化。世界著名的×××的生平事迹……就像她隔壁家的哥哥，平日里一起疯闹，但是被这个限时的魔鬼逮住，便着了魔般得潜入学海。
学海无涯，最是可怕。
林晨曦撇撇嘴，迈着大步走进学校。
但在走廊上，路过高三教室的时候，她还是着实吃了一惊。
学生们几乎已经全部到齐，他们的书桌上慢慢的全是书，整齐划一举着书本看的姿势全班无一例外，躯体像是冷却凝固了，但是大脑却一刻不停无死角地运转着。
哎……煎熬啊！
15天，既是痛苦又是解脱。
林晨曦叹气，回到了高二的她的教室里。
教室里只来了七个人，而他们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她感觉好奇，便也凑过去看。
他们在讨论一道曲线的切线方程，这道题林晨曦花了半个小时才解出来，但是等到她用笨算写下答案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可以用简便一步算成，这差点没懊悔死她。
听他们的语气，他们好像都没解出来。林晨曦也装出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样子，笑呵呵地听着他们对解法的猜测。
“2X！”
“1+X！”
她听得想要笑，因为答案很简单。
她默默做到自己座位上，坐下的那一瞬间，她想到了他。
现在，他可能正在为了练习题焦头烂额吧，虽然不是学霸，但至少脑子不笨。多想想总会想出来的，就像那乱七八糟的双曲线和椭圆，不解到最后一步就永远不知道是哪个。
教数学的那个满脸胡渣的知青小老师——兰老师。永远一副乐观天真向上的样子，净看上去好像比孩子们大不了多少，只有19，20岁的样子，年轻的不像是这个世纪的人。
兰老师说话总是一成不变的尾音向上翘，像是一个傲娇的小尾巴，正噘着嘴，嘴里冒出来的却是βγρπζ等更加傲娇的希腊字符函数代表。让人听得天花乱颤，脑晕头胀。
不过这小老师听起来好像大有来头的样子，好像是录取进少年大学，已经带过一届毕业生的还算老资本的老师了。
总之，他和我们班的男生很聊得来，下课结伴踢足球也是常见的。他要是穿上校服，铁定混在每天出操的人山人海中埋没，怎么都看不出来；但是平时一身白衣衬衫牛仔外套黑皮裤配上耳机，就算是素面朝天地朝蓝色校服的海洋中一站，必定是鹤立鸡群把周围的路人甲照的只剩阴影。
现在，他进教室来了，他来上早读来了。
对桌的那个胖男生开始叹气，因为兰老师上课总喜欢点他名，有点挑逗他的意思。
“上课。”
话音刚落，兰老师就以夸张的神情，用柯南同学的招牌动作，指着倒数第二排的女同学，使者“咆哮帝”的超大嗓门尖叫：“你！把手机放下!“
那个女生闻声抬头，才发现是自己的屏幕太亮，把桌面上书本的阴影反射到了墙上，还是五彩的，这出格的样子近视眼都能发现，更别提我们兰老师双眼5.3的超强法眼了。
“好，坐下。”兰老师闷闷不乐地让大家坐下，然后拿出皱巴巴的数学书，向讲台上一摔。
“今天讲的内容很重要，大家千万不能开小差！”
林晨曦听着，才发现自己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