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洱泽湖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浑身白色氤氲环绕,她浮在湖面上,微风吹拂而来,秀发飞舞,动人心弦。
秦音就这样看着孤岛上那个时不时发出几声阴险笑声的江小流,秀眉紧蹙,沉默不语。
“这些符箓都很珍贵,用一张少一张了!”
看着被折腾得满是焦土的荒芜湖岛,江小流内心欢喜,终于有自保的术法在身,看这术法所展现出来的能耐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想到这,决定用符箓宗来隐藏自己的身份先在中土游历一段时间。
“嗯?有股气息?”
修行者在施法之时,需要全神贯注,神识的感知会降低很多,不过一旦结束之后,敏锐的感知能力也会随之恢复,此刻的江小流才发现远处似乎有股气息在盯着自己。
“谁?”江小流并不知晓这是秦音,这夜黑风高不知道站在黑暗中的是敌是友,拿起火球符警觉戒备起来。
黑暗中,一道白影闪现,一声笛音响起,那把碧绿玉笛带着圣洁的白色荧光飞袭而来。
“你大爷的!阴魂不散!”
江小流手中的火球符随着黑气的缭绕,金光乍现,朝着疾驰而来的玉笛扔将出去。
白光和黄色火球交织在一起的一瞬间,这暗黑月夜仿佛被瞬间点亮了,就连这湖心岛片刻间犹如白昼。
随着一声沉闷的轰鸣声,火球被白光淹没,那把玉笛依然无法阻挡地冲向了站在岛上的江小流。
尘土飞扬,荒芜的岛上被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坑,那把玉笛此时立在坑内,白芒闪耀,透着一股震人心魄的浩然气息。
江小流却是没有任何损伤,这笛子的目标并非攻向于他。
“江小流!跟我回去!”此时,从远处传来一声娇呵。
“秦音姑娘!能不能放我一马?”江小流看着那柄玉笛,朝着远处的声音沉声说道。
“不能!你去哪我就去哪!”话音刚落,秦音就出现在了江小流的面前,月夜下,还是那身鹅黄衣裳,还是那个俏丽的姑娘,这神情,固执决然,毫无妥协之意。
“还有!你是符箓宗的江小流,也算是我中土的修行中人,为何要走?”秦音说完,抿嘴不语,眼眸中有股莫名恼意,似妥协,又有不甘。
江小流看着已经对自己暗示妥协的秦音,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说道:“你们都是名门正派,我是个三教九流中的小人物,要修为没修为,要能耐没能耐,还请姑娘高抬贵手,你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行不行?”
“江小流!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就通知圣教缉拿你,说你修了邪术!”秦音右手轻轻一挥,玉笛瞬间飞到她的手中,恼羞成怒下,放出了狠话。
“行!我们回春闺阁吧!”江小流心道按照这小妮子的秉性真能做的出来,眼下是好汉不吃眼前亏,遂改变了主意。
“你...”秦音讶然。
“我想去品酒吟诗了!走吧!”江小流说罢便化成一团黑雾朝叶榆城方向遁去,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秦音。
“流氓!翻脸比翻书还快!”秦音看向远去的那团黑雾,嫣然一笑,随即跟了过去。
…………
悟不到的厢房之内,暧昧如斯,微红的烛灯照耀下,别样的旖旎风情。
半卧在沉香木做成的床榻之上,悟不到嘴里灌着琼浆玉液,手上拿着油腻香肉,将梵音寺的清规戒律忘得一干二净,此刻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静静地欣赏着婉儿姑娘。
坐在古筝前的春闺阁花魁,秀美脸庞,却有千般愁容,呆滞地看着那把古筝,沉默不语。
“婉儿姑娘,你这一坐已有半个多时辰了?难不成就让我这样一直看着你?”悟不到的那双眼睛,颇有玩味地看着她,却没有半点亵渎的意思。
“请...请恕罪,奴家...奴家这就弹奏一曲...还忘客官见谅!”婉儿诧然,这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赶忙向悟不到道歉,此时端正了身子,弹奏起了中土名曲《佳人》。
“北国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一曲《佳人》,回荡在雅致厢闺中,本事曼妙的名曲此刻听上去竟带着几分凄凉萧飒。
曲未罢,房门却被一脚踢开,秦音站在门外负手而立,戏谑地看着悟不到和婉儿,讥讽道:“这曲子是好,就是弹唱之人有失水准,音不准,声不宁,看来婉儿姑娘的心上人在他处啊!”
江小流默默地站在秦音的背后,看着满嘴油腻的悟不到,此刻竟然想笑出声来,眼前的这位梵音寺的青年才俊,实在太过奇葩了。
悟不到看向门外,似觉形象有点不妥,赶忙将自己的一脸油嘴擦拭干净,对着江小流挤眉弄眼,干咳了几声,才假装镇定地说道:“我觉得婉儿姑娘弹得不错!这一曲下来,有种离别的味道,或者说是思念的味道,婉儿姑娘,我说的对吗?”
婉儿此时低头垂眉,娇弱的身躯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含泪欲泣。
“婉儿姑娘?你怎么了?”悟不到本想着安慰几句,他自是知晓这婉儿的心事颇重,但此刻的婉儿仿佛已在崩溃边缘。
终究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婉儿泪如泉涌,当着三人的面抽泣起来。
悟不到也是头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摸着自己的光头愣在一旁,向江小流投去求助的目光。
“婉儿?你起来说吧,有什么事情总不能藏着掖着吧?”看着一个柔弱女子哭泣,这是江小流最受不了的,此时上前一步,扶起婉儿,轻声说道。
“江小流!你手放开她!别耍流氓!”秦音一看江小流竟然对一个不曾谋面的青楼女子如此热情,还上前扶起人家,心中一股醋意升起。
“你闭嘴!把门关上!听她说!”江小流转头对着秦音就是一声怒吼。
“你...哼!”秦音似乎对江小流这种霸气毫无招架之力,竟然很听话地把门关了起来。
“好了!婉儿姑娘,有什么话就跟我们说说,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呢?你说是吧?”江小流看着潸然泪下的婉儿,不像是惺惺作态之人,这心中也生了一丝怜悯。
这春闺阁中的女子,哪一个是容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