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骗你,就说了这些。”我想否认可我心虚,害怕她继续追问下去,现在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话题引出来。
“你撒谎,难道我还不了解我哥啊。你竟然对我撒谎,我记住了,我直接问我哥去。”心头一热,手上慌张,当看到这段文字一下子陷进去了。我原本以为她会相信,没想到她识破了,而且这样明显。尤其是后来又发来了一句“瑞心你第一次跟我撒谎,我记住了”,我有种被打蒙的感觉。跟女孩子说话聊天,撒谎被识破那将会是怎样的让人失望伤心。彻底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地步,不知道该怎样表述那种慌张。
“呵呵,好吧,我承认我撒谎了。你哥没说这些,跟我说的别的。”我想通过自己的认错,及时挽回错误。只能硬着头皮,当做开玩笑或是什么的。
“我就知道你在撒谎,我吓唬你的。嘿嘿,快说我哥跟你说了什么。”有种被耍的团团转的感觉,愤慨却又深深地觉得她顽皮可爱。
“额,吓唬我。我生气了。你哥跟我讲了讲你过去的事情。”这样的氛围,她同样欺骗了我,尤其是在她得逞的时候,让人觉得她现在很开心也很兴奋。现在告诉她真相不会影响交流的,我便这样做了。“讲了讲你谈恋爱啊,呵呵。”
“难道很好笑吗?”我原本以为她会感到害羞或者是一笑了之,没想到接下来彻底是她在说话,而我却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真正触及到了她内心的情感,一处神圣的家园。“我一直忘不了他,永远也不会忘。我跟他相处了很多年,吵吵闹闹,虽然我们认识很早,但我很喜欢他。我知道我任性,常常对他发脾气,可他从来不跟我计较。我一直记得那一天,记着那一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中午很烦闷,放学后他在校门口等我,他一直以来很准时。不知怎么的,我见了他没好脾气,无缘无故的冲他发脾气。可他一直在问我怎么了,我也没有说原因,我知道他很担心我。我只是不停地抱怨,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没有一句反驳我的话。我知道他从来不会当着我的面发脾气,虽然他常常说我笨有时候敲我脑袋,我知道他特疼我,不知道怎么的我那天发脾气就是很大。我知道这都是我的不好,现在想起来也都是我的不好。”
只知道她在不停的发信息,内容就是这些,我原本以为这马上就要结束了,因为女孩子唠唠叨叨过后就回归于平静。
“下午放学,他来接我,我没好脾气的问他,‘我冲着你发脾气干嘛来接我?’他笑呵呵的说,‘我不来接你谁来接你啊,笨蛋’。我听到后很甜,感觉他真好。回家的路上感觉到很开心,便不停地跟他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总感觉到他开的车总是那么平稳,感觉每天送我回家特幸福,根本就是一家人。可是有谁知道,原来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也许是快到家的最后一个路后,红绿灯在交替着闪烁。车后车前拥挤着那么多的车,盼着早回家。好不容易绿灯亮起来了,我们两个人就继续向前走。一声很长的汽车鸣笛,那么响亮,一辆很大的卡车从左边那个路口冲过来。跟我们同行的几辆车,其实左边也没有车我们在路的最左边,那卡车恰恰撞在了我们这一辆小车上,砰地一声,脑海里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相信事情已经发生了。只知道一个人的身体扑向了我,一直要把我推出车外。彻底反倒过来,一直在路上滑行,很吵闹,我半个身子从车窗里漏出来。躺在了地上,他·····’’
接下来伟儿什么都没说,我诧异了,知道她又一下子回到了那一天。我能想象得到那一幕时怎样的,我在想着,想着。也许是这样的:她躺在了那里,在身旁有一双手沾满了鲜血,抓着她的胳膊,一个男孩子就这样侧着身子躺在她的身边,头颅上是红颜色的,那是血的颜色,几道血痕在脸上划过,还在不停地流淌。破碎的玻璃撒落在地上,在身边,在破碎的车上,在她的脸上,粘着血粘着疼痛。她的脸一下子苍白了,满身的血迹满身的伤,她甚至是顾不上疼痛就在呼喊他的名字在呼喊救命,只是期望他能睁一睁眼,她拉着出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只知道他很重,他在她心里也很重。她抱着他倚在车窗旁,这一刻很安静仿佛只有他依偎在她的怀里,梳理着沾满血迹与玻璃的头发,用她那双手擦去他的血痕,又有新的一股血液流出来。在喊着喊着他的名字,喊着救命,可他没有回应,那么安静就像平时一样安静。一群人从破碎变形的车里把她完全从车里拉出来,她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瘫坐在那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头发乱乱的,脸色憔悴沾满血迹,一只胳膊在膝盖上放着,另一只胳膊垂在地上,依然有血顺着胳膊弯弯曲曲地流淌到地上。那双美甲的,指甲变得更红,干掉的血液一圈圈的,那般凄凉。当路人把男孩的躯体拉出来,躺放在她的面前,她落魄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一刻她丢了魂魄。好在看到的只是背影,可背影是一具沾满血沾满破碎玻璃的人,已经不在了,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有呼喊她的声音梗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有想抱抱她的想法,却很累很累没有一点力气。那种心灵的感应没了讯号,两个人隔绝了。
吵吵闹闹一番,忙碌着清理路面的,忙碌着疏导路面的,这个十字路口时穿着各种颜色衣服的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都在观望这已经发生的一切。她被抬上了一辆救护车,两边坐着不一样的,有浑身穿白色衣服的也有其他的,可只有她躺在担架上,身边没有他。她甚至是在脑海里会有这样的一种想法:他在另一辆车上,也在跟她想着同样的事情。昏昏沉沉,很劳累,却也不敢再想什么了。没有招呼的告别,往往很令人痛心。
剩下的是一段很漫长的时光,躺在那里,身边来了她的父母,他的父母也来了,两个家庭的爸妈抱在一起痛苦着,悄声的说着话,怕影响到她,又陆续离开了房间。可没见到他来看她一眼,永远的不可能了。也不会再见一面,最后一面是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在等红绿灯,而且等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