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A国全国上下,展开一场清理陈年积案的运动。
在过去的数十年里,由于种种原因,诸如刑侦理念、刑侦技术等等,造成了一些凶案大案要案的无法侦破,耽搁至今,尤其是一些凶杀案件,让死者至今无法瞑目,而其家属家属,深受其害的同时,到现在,还不能看到沉冤昭雪的希望。
而时至今日,随着国家经济发展、国力上升,各方面的技术手段都提高了一大截、破案理念也很系统而先进了,所以有很多过去无法侦破的案件,在现在,应该很容易、或者说极有可能得到突破。
在春城,对于此次清理陈年积案的运动,响应的很积极。
但是鉴于,维持治安、侦破现在发生的案件为第一要务的原则,于是,公安处专门成立了一个清理陈年积案的小组,然后由此小组牵头,组织一些有经验、且富于挑战精神的退居二线的老警察、返聘一些已经退休但还在活跃的老警察等等,组成了清理陈年积案的大部队。
而在市刑侦队李跃的大力推荐下,王庆教授作为警校的精英人才,被聘请为这一支大部队的特别顾问。
但由于王庆教授毕竟供职于警校,有相当繁重的教学任务和科研任务,他只是作为顾问身份,对一些清理出来的案件线索,给予理论上的帮助。
接受聘请后,王庆教授接触的第一个案件,就是一件凶杀案。
“教授啊,这次还请你大力帮助,这个案件,是我们清理小组的第一炮,务必要有突破性的进展,也就是说,一定要拿下啊,这样,才好给领导交代啊。”
来人是清理小组的组长,以前是公安处的重案科科长王伟,坐在王庆教授的办公室,开门见山的说到。
教授露出一丝苦笑:“尽力吧!”
伸手示意,让客人坐下后,又说:“没有完全侦破不了完美案件,也没有一定能破得了的案件,我们尽力,你先说案子吧。”
王伟微微颔首,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茶杯端起,一饮而尽。
他拿出他的工作手册,说:“那我就将清理出来的资料,从头开始说起了。”
王庆教授换了一个坐姿,点了点头。
“案件发生在十二年前,死者名叫郑洁,当时是26岁,是振华公司的一名员工,当时,巴西世界杯正在进行,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在6月27号,他和另外几名员工约好,一起去一个叫做刘文葛的人的家中看球。”
“他们是在一起上班的,都是互相熟悉的同事,球赛是从9点到10点50分,因为被害者想起单位有点事,所以在10点的时候,没看完球赛,就离开刘文葛的家去公司了,11点从公司离开回家,30分钟后死在他平常回家的小路上,死因是……”
“稍稍等一下,”王庆教授打断他的话:“我有个问题,为什么死亡时间可以这么精确?”
“关于这一点自然是有原因的,在案宗里记录的很清晰,我马上就会说到,我还是依照时间,先后讲述吧?”
王庆教授点点头。
王伟继续看着笔记本说到:“死者的伤口只有一个,并且是致命的,根据法医的说法,死者心脏被利刃所刺,而且,刺入心脏后,凶手还将利刃旋转了一定的角度,致使死者当场毙命。”
“够狠的啊。”教授叹息。
王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现场拍摄的照片,递给王庆教授。
只见照片上,被害者仰面倒在地上,一片巨大的血污染红了他的衣服,衣服原有的色泽已经很难辨认出来了。
而在被害者的不远出有一个公文包,显然是死者的,还有一台手机……王庆教授皱了下眉头。
王伟发现了王庆教授脸上的细微变化,便说到:“如您所见,还有一台手机,是死者的,是当时很流行的三星牌,和我用过的差不多一个系列。”
“这部手机可以说,是本案的唯一线索,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知道死者死亡具体时间的原因。”
“很具当时调查的记录,很凑巧,在案发前几分钟,死者恰好接到了来自刘文葛的电话,而且,直到被杀时,这个电话也没挂断,最后挂断的似乎是凶手!”
“据刘文葛所说,当时他们聊了大约10分钟,突然就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手机跌落到地上的声音,没过几秒,手机就被人挂断,他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马上就给警方报了案,由于不清楚具体的出事地点,只知道个大概,而且天色很暗,又加上是在死者是在一条小道上,光线更加不足了,所以多花了些时间,差不多二十来分钟的样子,警察才找到死者的尸体。”
“关于刘文葛所说的,你们有没有查过?”
王伟轻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们都是吃干饭的啊,当然会去查啊。”
王庆教授抱歉似耸了下肩说:“没别的意思,只是确认一下,别放在心上,你接着说。”
“我们事后去电信局调查,的确是如此,11:20刘文葛用家中的坐机给死者打过电话,在11:27分电话被挂断,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也完全吻合,11:30分打了110,电话号码当然还是刘文葛家的坐机。”
王庆教授看着照片,又凑进它,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我想问一下,死者生前是什么个性,特别是对待钱财这一方面。”王庆教授突然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虽然王伟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并做了回答:“死者的个性不算张扬,也不算沉闷,是那种适中的性格,对于钱,应该是会买一些自己能够承受的流行物品,但会很珍惜,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有一些比较奇怪的想法,有没有兴趣听听?”
“当然,有兴趣!请讲。”
“那部手机是滑盖的,从这张照片上来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当时手机是处于滑开来的状态。”
“嗯,可那又怎么样呢?”王伟沉思一下,脸上写满了“不理解”。
“你说你在俺哥年代也用过同样系列的手机,而我也用过几乎和他用的一模一样的手机,我记得那种手机,它的“上”、“下”、“左”、“右”、“确认”、“通话”和“挂断”键,全在手机的外部,滑开之后多出的只是数字键罢了,换句话说,如果是要接一个电话不需要把手机滑开。”
“是的。”王伟想了想说道:“却是是这样,但是,我一般都是滑开后,接听电话的,我记得,那个手机设置了后,只要一滑开,就直接接听,当然,也有人不滑开,按接听键接电话,不过,那样讲电话,那手机显得有点小,当然,有可能也是顺手滑开的,那种滑上去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将铅笔在手指间转动一样,是种习惯。”
王庆教授喝了口茶,向他解释道:“你说的不错,那感觉的确不赖,不过有一点注意,那就是那一款手机有点缺陷,就是如果一直滑来滑去只要一小段时间,便会出现松动的现象,若死者对钱,是挥霍类型的那也很正常,可问题是死者是一个比较爱惜东西的人,他应该会使手机的损耗降到最低,也就是说,能不去滑开来就尽量不要去滑,说句实话我就有这种感觉。”
“振华是一家不错的公司,而他们几个人,当时虽然并没有什么官职,可很年轻,而且业绩都很不错,所以深受上司的青睐,因此他们彼此之间的竞争是很激烈的,他们几个表面上关系不错,但在暗地里都互相较着劲。”
王伟继续介绍案情。
“而就在案发的两天前,被害者被提拔了,这并不是说,他比另外几个人更出色,可能是他的个性更为冷静吧,所以其他的几个人,是没有一个真正服气的,当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可实际上对于死者,他们都有些由此而带来的厌恶感和仇视,可以说人人都有杀他的动机,虽然这动机很微弱。”
“人人都有动机,也就是说人人都没动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