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的做菜材料放在桌子上,叶青一直站在阳台处,静静不发一言。陆逸习惯性地走进书房,忙他的那永远消失不了的文件。一个空间,两种不同的心情。
外面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楼下的近道,只有天空低低地,那一天幕似乎压在心底,上弦月低垂着,依旧散发着皎洁的光芒。叶青看着不发一言,这个时空,很多不能预知,就这样平静下去也很好。起码他身边现在的是自己,她一遍遍跟自己说,这样就好了,好好陪着他。可是,要认清的不只有她,现在,还有他。
她走进书房,没有敲门,慢慢走到他的身后,静静不发一词,等待着陆逸回头。就在身后看着,自己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看着他。不论以前,还是现在,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吗?看一个人就这样看着,是幸福的。何况,自己还有一个女朋友的身份。只不过,这样的自己有够悲哀吧。爸爸说,陆逸到底怎么想的?你们还订不订婚了?自己,是不是一直太习惯这样的等待呢。赌一把吧,赌你会不会真的离开。
陆逸一直认真注视着文件,房间里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好久了,叶青腿都麻了。眼中的人也一直没回头,这样的痛是自己自找的。她笑了,怎么这么傻,没有一点动静,这个人怎么会看到你。于是,走到他的面前,没有笑,没有任何的表情,认真地说,“陆逸,我脚麻了。”
陆逸抬起头,眼眸清澈如苍翠,温和的语调,“怎么了,刚不是好好地吗?”
“我没做饭,今天没什么兴致,隔会儿我就回去了,你,随便做点吃的,可以吗?”
陆逸站起身,合起文件,“那我来做,你稍微吃些再回去。先坐下吧,吃饭了我叫你。”说着,走出房间,在要出房间的那一刻,叶青还是开口了,就算我犹豫不想失去这样的温暖,可是我至少要试一次了,不管那答案是不是自己要听到的,我也要等一次,“陆逸,你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个人,是苏筱吧。”不是问句的语气,而是近乎肯定。终于说出来了,她突然很想知道陆逸会怎么说。没有设定任何回答的句式,她静静地听着,不放弃任何的间断。
陆逸顿了顿,抬起头看叶青,没否认,也没承认,他说,“叶青,先吃饭吧。”就这样,走出了书房。
叶青晃晃靠在桌子上,手触到那一份份文件,她突然很想做些触犯陆逸底线的事,其实,是需要一些争吵的,起码不再这么平静。起码,你不会这样避开。转过身,将那些个文件推倒在地,这样的行为,是疯子吧。可是,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会疯,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只有生气,才能看到不一样的你,才能听到那个问题的答案,那我就要你生气。
陆逸果然出现在书房门口,叶青笑了,“听见了?生气了吗?陆逸,我想听一句实话很难吗?”
“叶青,你想听什么?”
“苏筱和我,如果可以,你选哪个?”
“假设的话题,回答了就有意义吗?”陆逸隔了一会儿,还是苦笑着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有,起码,我们之间那层隔膜就真的扯开了。”叶青抬头看着他。
“扯开了,又会怎么样?”陆逸说得很坦白,事实上,他真的累了,就算这些年,一直活在那样的梦里,遇到叶青,自己的那么点喜欢,也被时间打磨得越来越发现,她不是苏筱。可是,就这样,陆逸也不想看见,任何人受伤害。
“陆逸,我给你的是一颗心,可是,你的心呢?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我到底有哪点对不起你?爸爸说,叶青,陆逸如果这样拖下去,你们就算了。我的女儿不是没人要。我说,你有你的想法。每一次,我都帮着你说话。你知不知道,他只是想要个订婚宴而已。。。。”
“那你。。。叶青你要什么?”陆逸淡淡开口,他努力不带一些情绪,他真的不想吵架。
“我要。。。你的心不在我身上,而你自己都不知道放在哪儿吧?除了这,你应该问我还能要什么?”叶青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订婚吗?叶青,我们订婚。”
“苏筱呢?你不管了吗?如果我告诉你,萧横或许喜欢苏筱,但苏筱不一定是喜欢他的。如果,他们只是假情侣,如果苏筱只是怕破坏现在的平衡骗我们的,你是不是就会后悔?”
“你什么意思?”陆逸怔怔。
“你看,只是个或许,你就这么激动,你对我,永远不会这样子。订了婚,又怎样?结了婚,又怎样?”
陆逸不说话,他走进,低下头,把摊在地上的文件一一捡起,重新归类,叶青擦掉眼泪,“陆逸,好,我们订婚。我就看看,如果苏筱说喜欢你,你会怎么样?”
陆逸将码好的文件放到桌边,“不会的,她喜欢的不是我。”
“这个世上,居然有我这样的傻瓜,陆逸,你又何尝不是,我们等着看吧。”叶青走开,离开书房。
陆逸扶着桌角,静静站着,他也问自己,苏筱,如果站在自己面前,是不是会动摇?叶青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的。自从你的出现,很多记忆就苏醒了。那些原本以为在生命尽头才会苏醒的记忆。
在苏筱和陆逸走开的时候,萧横对叶青说,“苏筱和我,是假的。是苏筱骗你们的。”叶青好奇,你喜欢苏筱的吧,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萧横只是笑笑说,就算我们有一个男朋友,女朋友的旗帜,他们就真的属于我们吗?公平点吧,叶青,难道你不想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存在爱情?十三年,我自认为比不过。叶青,你这么些年,你比得过吗?
在我出国之前,我亲眼目睹苏筱的坚持。可现在这份坚持却为了你的存在而退缩了,说实话,我很心疼。如果,注定是配角,那我要是她生命中那个最伟大的配角。
叶青说,我没你那么伟大。我只是,想看看,陆逸会不会为了苏筱,脱离那个圈子。如果他那样做了,放手两个字由不得我。萧横,我们也该赌一把。我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