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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武道四柱

日行中天,光耀四方。

吉时已至,典礼正式开始。厅内宾朋尽皆落座,居中主位谢争锋已然高坐,左右两边分别侍立着顾钺镝与石锋寒。

也许是感受到了谢争锋那巍然如山,浩瀚如海的气势,或是惊诧于早已年过百岁的天刀竟是中年模样,还是久慕天刀威名今日得见喜不自禁,四下里陪同长辈前来贺礼的年轻一辈稍显无礼的低声交谈,直到长辈呵斥方才噤声。

而跪于天刀面前的新入门的弟子方行心中更加诧异,明明才见过师尊,怎么和今天的不一样。脑海里那个顽童一般的老人形象轰然崩塌,这个容貌清癯英气尽显的中年人是师尊?小方行的脑子里满是疑问。但是他还是很聪明的什么都没问,依礼叩首,关于大师兄教导的礼节流程做到了最好。恍如昨夜那样颠覆方行认知的事都再三发生,现如今的方行对于顾钺镝口中的这方天地充满了渴望与热诚。

在大师兄宣读门规后,在正式成为神锋山庄的六少爷后,这场看似隆重的典礼随着以小徒弟年纪尚幼为由,彻底的同方行无关了。剩下的不外乎是各家各派之间熟络、寒暄,至于那位少言寡语的天刀则不在此列,自领着方行去了。而后的宴席上仅有顾钺镝主持,典礼的两位主人公则具不在场,稍显无礼怠慢,但是以谢争锋的地位辈分若真在此怕是让人更不自在。前来贺喜的宾客也就都默契的忘记此事,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但被自家长辈呵斥管束也没出什么差错。借着这次典礼与同道之间密切关系本也就是目的之一。

不谈这索然无味的宴席过程,只道方行随着师尊离席而去。

此时谢争锋心中尚有要事记挂,就让作为师姐的祝馨儿领着方行回半寸峰好生歇息,待过几日自会召见。其后就自回争锋楼了。

而跟着三师姐回去的路上,虽有些疲累的方行却是耐不住心中疑惑。

“师姐…师父他…不知该不该说…但上次见师父不是这样的。”

许是对祝馨儿还不熟悉,许是明白背后谈论师长不对,小方行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而看见小师弟犹犹豫豫好像一个抉择不断的小大人模样,向来爱笑的祝馨儿,那迷倒了众多正道少侠的脸庞泛起了即便年幼的方行亦沉醉的笑靥。

“小师弟,有什么问题直接提就好了,师父不会怪罪的。吞吞吐吐的,怎么师姐我很可怕吗?”

佯装恼怒的揉搓着方行还是肉肉的小脸。

“小孩子就不要装作大人,一点都不可爱了。”

而被“玩弄”着的方行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感觉面前是同样喜欢这样揉自己小脸的母亲,随即内心不由腹诽。“还没回答我呢…”。

“至于你问的问题,师姐也不太好回答。师尊确实是处于两种状态,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懂,但按师尊所说是他迈出下一步的关键所在,想是我的境界不够还理解不了吧。”

说到这里,祝馨儿内心的疑惑不比方行小,师父所处的那种状态刚一显现是可是吓坏了这几个亲传弟子,随后虽然师尊有所讲解,但自己依旧一知半解不太明了。而相比疑惑,可能对师尊的担心更多,师尊这种好似双魂的现象可是在那场大战之后近十年间才有所显现的,从小到大对师父奉若神明的他们头一次对自己的师父所处的情况不放心起来。

轻轻拂去了这个念头,师尊神通广大既然说了是更进一步的法门自然没错。稍稍安慰了自己一下,转头看看依旧迷惘的方行,略一思索就转换了话题吸引方行的注意力到别处。

“小师弟这几日跟着大师兄想是已经听闻了修行道路,但是想来还不太清楚咱们神锋山庄在这天下具体是个什么存在吧。”

甫一听闻有关这个备受自己憧憬的世界具体面貌,方行难掩激动的心情两眼放光。

“呵呵。”看着来了神的方行,祝馨儿轻笑一声。“大师兄应该告诉过你这武道修行一路走去,除了自身的天资与努力,传承和机遇也是不可或缺的吧。”

见方行重重的点了点头,祝馨儿又接着道。

“咱们神锋山庄本身就是天下第一等的传承门派,咱们的师父更是天下一等一的存在。小师弟,大师兄可曾对你言过这武道四柱、三教顶峰的名号。”

武道四柱、三教顶峰,听起来好厉害的名字。方行心中如是想到。

见方行轻轻摇了摇头,祝馨儿继续道。

“这武道四柱、三教顶峰皆是我们正道处于顶端的门派,而咱们神锋山庄就是位列武道四柱之一,天南之地正道的魁首。”

看着方行那一副好厉害的惊讶模样,大大的满足了祝馨儿。

“而同为这武道四柱的另三家分别是居于中都的天王府,位处九溪川的名剑阁以及自称天帝正统的近天金顶昊天宫。”

言及昊天宫时,祝馨儿眼底浓浓的厌恶连方行都能察觉到。

“哦,对了,那帮羽衣星冠的家伙就是昊天宫的。”

原来如此,是那帮眼睛都要抬到脑顶的家伙,方才典礼时有印象。方行心中了然。

“再说这三教顶峰,即是那释、道、儒三家。释门也就是佛门,佛门小师弟知道吧,就是那帮大秃子和尚。”

“哦,和尚啊,知道。”脑海中家乡不远处的小山上那个贪吃的肥头大耳的和尚浮现出来。

“这佛门的领袖即是佛门顶峰,在那少空山上的禅宗净土,在那里方圆千里皆是礼佛之士。而在龙首山的大罗天宫则是道教顶峰,那帮道人的手段确实不俗,当得起道教魁首。”

提起道人,也不知道那个瘦骨嶙峋的老道士怎么样了,还是不是天天的欺负胖和尚。

“至于儒教顶峰,白鹿洞的太学虽说是百家齐鸣,但被定为儒教顶峰丝毫不差,,那里饱学之士皆是以儒教为核心再辅以他学的。这三教的修行手段大都与我们相差甚远,但却也都是神鬼莫测的独门神通,不可小觑。”

一提起饱学之士,以前的教书先生那刻板的面目就浮现眼前,努力甩甩头不去想他,方行问道:“那这么多门派都是练什么的?”

“即是天下正道领袖,底蕴最深厚的门派又哪有定论。只有咱们神锋山庄同那名剑阁比较特殊。名剑阁顾名思义,门中以剑为尊,曾经没落过一段时间,但随着当年名动天下的剑痴重回名家自又崛起。而咱们神锋山庄既然得名神锋自然是以刀为立门之基。师尊名号天刀,天下中能与其放对的寥寥无几,但天刀是天刀,按照门规咱们作为掌门的亲传弟子都会继承一柄独属之刀,至于是哪一柄全看机缘。而小师弟你可是咱们这一代惊神刀的继承者。”

“惊神刀,很厉害吗?”

看着又是疑问又是期待的方行,祝馨儿故作楚楚可怜状,好似吃醋一般道。

“当然厉害了,惊神刀的传承可不是谁都行的,已经落空几代人了,小师弟若是不愿不如和师姐这把红袖换换。”

“苍琅琅。”

系与祝馨儿腰间的二尺短刀似是表达不满,灵性自动,非得祝馨儿纤手轻抚才平静下来。祝馨儿不意外,可是却惊到了方行,这如活物一般的刀方行那里见过。

“它…它…动了,它能听懂人言?!”

“这有什么奇怪的,神兵有灵,自是能懂人言。若非如此怎会显得这继承的重要与困难。”

就在方行为这等神异惊讶不已的时候,远处却有变故陡生。

······

无量山,守拙峰。

守拙峰山顶有一处洞窟,洞窟内别有洞天,其内四处皆有泛着不同光芒的晶体照映,洞内流光溢彩,中央有一碧蓝水池,水池中央凸起一块青石,石上插着一把长刀。环首制式,露出石外的大约三尺。环首呈龙形首尾相咬镶金翠玉,刀柄朱红其上刻有黑色雕文,刀锷连接刀茎皆是古铜样式,镂刻着铭文兽像。而刀刃漆黑如墨隐隐泛有诡谲红芒。

而就在这水池之前立着一人,目不斜视,紧紧地盯着那把刀,眼中交杂着渴望,不甘,焦虑等复杂的情感。

口中低声呢喃,想是说给池中的那把刀听,或是言与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你三十年前就该是我的,明明三十年前我就感应到了你。”

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眼中渐露疯狂。

“从我出生那天起你就注定是我的,为了你我从未用过其它的兵刃,我更是山庄三百年来唯一练成了惊神篇的人,凭什么我得不到你,凭什么!”

言罢竟迈步踏上水面,碧蓝的水面上泛起了丝丝缕缕的莫名光雾,缠绕在那人的身上,直如陷入流沙泥潭之中难以自拔,随后那柄插在石上的长刀的刀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气浪,将陷入光晕束缚的那人击飞出了水池范围。

见此情景,那人状若疯魔,嘶吼怒斥。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凭什么!你不过是一把兵器,竟敢忤逆我!”

周身笼罩着无尽的怒气、怨气,一股莫名的恐怖气息充斥着山洞之中。

“我说了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老不死的还想把你传给那个小崽子,都该死,全都该死!只有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只有我,只有我!”

一声怒吼,随后身似离弦利箭掠向长刀,右手探出溢散着的灰白气息击溃了水池上的光晕,前行之路瞬时畅通无阻。而那人眼中贪欲尽显。

“你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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