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桃花眼愈发地深不见底,刀削般的脸上此刻泛着淡淡的不悦,可那含笑的唇角却出卖了他刻意伪装起来的威势!
“哼!就算是吃人肉,你也不用担心!你又不是人!”昙云努力抑住心里涌上来的各种滋味,坐起来,强作镇静地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我不是人,那是什么?”他再次俯身将她压倒,双手锢住她的手腕,邪魅一笑。
强烈的熟悉味道铺面而来,昙云徒劳地挣扎了一下,扭过头故意不看他,带着满满的怨怒说:“你萧大书记当然不是人了!你是狼!恶狼豺狼白眼狼!”
“要跟你这小妖精配上,当然必须是条狼了!”萧楚睿邪恶地勾了勾唇,不给她任何反应机会,铺天盖地的热吻便一个个落在了她的脸上,唇上……
他放开了她的一只手,滚烫的大手直接来到她的腰际,眼看就要解下她浴袍上的腰带,昙云死命按住了他的手:“不要……你给我住手!住嘴!”
萧楚睿一愣,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盯着她楚楚水眸里亮晶晶的液体,声音突然变得嘶哑:“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明明已经忘了我,为何还要出现?”昙云喘着气,双手紧紧护在胸前,眸子里却放射出坚定倔强的光来。
“傻丫头!”萧楚睿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既心疼又好笑,抚着她额前的头发,宠溺地说:“不是说了么,刚过来上任,有很多工作要做,儿女情长自然得先放一边了!”
“那……那也不能……”昙云咬着唇,硬是忍住了眼里的泪意:“那也不能这么久不闻不问……”
离开一个多月没有任何消息,这会却又过来宠幸,当真把她当作他的妃嫔了吗?
“不闻不问?”萧楚睿蹙了蹙眉,直起身子扯掉了自己的领带,笑道:“难怪这么久你不主动跟我联系,是因为你认为我对你不闻不问?”
“难道你闻了你问了?”
此刻昙云的心理,汹涌澎湃地翻滚着太多太多的情绪和语言,但瞧着萧楚睿俨然一副根本没做错事的模样,她抑制住了所有的委屈和不解,像平时那样,跟他叫板起来。
“哈哈,傻瓜!”萧楚睿似乎心情极好,爽朗地笑了一声,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如果是不闻不问,你怎么会那么如意地换了岗位?如果是不闻不问,那些企图接近你的男人,又怎么会突然被调离了你们研究院?还有,你怎么会来参加这次的会议?我又怎么会进你的房间来?”
昙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似乎有些许陌生的男人,原来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全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做的?
难怪,他刚一离开,她的岗位就换了。
难怪,她和刘扬只不过吃了一顿饭,刘金就莫名其妙地被调到了几千里之外的新疆林目部。
难怪,作为一个组稿团队的普通一分子,居然也会被点名参加本次的会议。
难怪,难怪这酒店的服务员刚接过她的身份证,立刻变得格外热情,直接将她带到了这里
愚昧如她,竟真的以为这里是主办方提供的免费住宿!
“坏蛋!坏蛋!坏蛋!!”
释怀之后的昙云,感动,委屈和惊喜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不争气的眼泪终是涌了出来,她抬起双臂向他砸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俯身用更加贪婪和霸道的吻含住了她还在激动中不停颤抖的樱唇。
“还敢质问啊?你自己这棵小红杏差点出墙,敢给我带绿帽子,居然还在这里恶人先告状?”萧楚睿咬了一口她的唇,抬眸怒视着她,像是要立刻把她吞入腹中一样。
居然说她恶人先告状?
果然还是那个强势得不讲道理的家伙,昙云抹了抹泪,气呼呼地说:“我就是要红杏出墙,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找一个温柔体贴听话,不管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陪我的男人,我未婚未恋我自由我有权利,你可以拖欠我工资、克扣我奖金、逼迫我无偿加班,但是你无权阻碍我谈情说爱泡帅哥!”
昙云一口气说完,胸脯因为激动不断起伏着,眼睛却直视他的眸底,然后再眼睁睁瞧着他眯起眼睛,拧了拧眉,脸上的怒意似乎越来越浓。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他,尽管她的眼睛酸涩的又想落泪,她还是在心里一直说服着自己不要觉得委屈。
不委屈,真的不委屈!
虽然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失望了那么久,甚至绝望了那么久,但终究等到了他,不是吗?
他的解释,自己也很满意很感动,不是吗?
萧楚睿瞧着昙云咬着唇一副坚定的小模样,突然勾了勾唇,威胁道:“好,那你试试看。我倒要看看,谁敢跟我争女人!”
“谁是你的女人,你爱争谁争谁,我才不稀罕!”昙云赌气地撇撇嘴,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掌控。
萧楚睿腰间稍稍用力,便把她牢固地箍在了自己身下,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两指捏住她的下巴,凑近道:“是不是因为我没联系你,不给你打电话,生气了?”
“萧书记,您不要这么自作多情好不好?我才没有等你的电话呢!”昙云心虚地白了他一眼。
“没有?那为什么要换号?换了居然也不告诉我!还真打算跟我撇清关系?”萧楚睿嘴里温热气息喷在昙云的脸上,她的身子不由地轻颤不已。
“换号是因为工作需要,不告诉你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您这样的大领导,天天日理万机的,怎么会有时间跟我这种小虾米打电话。”昙云据理力争。
“说到底还是生气了,就这还不承认?”萧楚睿突然不怀好意地笑道:“你也知道等待一个人电话的滋味了?那为什么上次我去北京的时候,你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也不肯告诉我?连个电话都不舍得打,你可知道我等得多焦躁?”
什么?他不与她联系,就是为了报那不给他打电话之仇?
小气!小气!小气至极!
“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大领导,居然跟一个女人计较陈萧往事!”昙云嗤之以鼻道。
“这不是计较,这是警告你,提醒你:别忘记你是我萧楚睿的女人!”萧楚睿说着,大手抚在了昙云的脸上,“我的女人,想我了没?”
一句“想我了没”,让昙云刚刚筑建伪装起来的倔强渐渐分崩离析,她看着他眸子里渐渐涌上来的温柔和怜惜,瞬间忘记了刚刚过去的这四十多天来的煎熬,只想确认:眼前这个男人,确确实实是她思念的男人,是她在短时间内就爱上了的男人,是她唯一的男人。
是的,她爱他。
爱他的儒雅,更爱他的霸道,爱他的温柔体贴,更爱他的蛮不讲理。
莫名其妙地就爱上了他,深深陷在他一手制造的温柔陷阱里无法自拔,也不愿自拔。
她以为她只是一时的感情错觉,抑或只是在情感空白期的一个错误情动,可是当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他这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蛊惑之术,把他自己印刻在了她的心上,她的脑海里,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挥之不去。
昙云终于相信了这就是爱情,这就是那说不清道不明,却让无数个世间男女热烈追求的爱情。
她曾经以为和何淳慕的单纯美好得一塌糊涂的爱情应该是最值得让人艳羡的爱恋,因为年轻,也因为有大把的好时光可以随意挥霍,所以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一切都不会那么刻意和珍惜。
可是自从爱上萧楚睿这个男人,她才懂得了原来爱情也会让人患得患失,原来爱情也会让人如此纠结却又如此享受,可以让人勇敢,也可以把人变得懦弱,有时候让你万分失落,有时候却也可以在瞬间让你感觉到满足。
这咬人的爱,这磨人的爱!
还未回答萧楚睿的问题,昙云已经快泣不成声,她只能拼命摇了摇脑袋:“不想,不想,一点都不想!”
“可是,我想你了,怎么办?”萧楚睿心疼地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滚出来的泪,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如果我不想办法让你来,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了?”
“明明是你不理我不要我的”昙云嘤嘤道。
委屈的泪,思念的泪,嗔怪的泪,激动的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没有落过一滴泪,却为什么在见到他的时候,这没出息的眼泪总是这样肆意呢?
“傻宝贝,我错了!好好惩罚我吧!”萧楚睿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温柔,跟昙云记忆里那时而霸道、时而又温文儒雅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呜呜,你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她像个孩子一样哭得酸楚极了,从一开始的思念到等待,再到担心和胡思乱想,最后就在自己即将要狠心将他翻篇的时候,他居然又堂而皇之地霸道现身了!
只是,至始至终,她似乎从未真正的恨过他,怨过他。
她汹涌而出的泪让他心疼不已,每次看到这个小东西哭简直比再咬他一口还要折磨人,他这哪是惩罚她,明明是被她惩罚得心肝疼。
萧楚睿捧起她的脸,温热的唇落在她满脸的泪迹上,一寸寸吻****的泪,将她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也好,嗔怨也罢,洗漱吞进腹中,抚慰她的失落甚至绝望的心。
“乖,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他的呼吸已变得凌乱,粗重地喘一口气,炙热的唇吻干了她脸上所有的泪痕,狠狠地,狠狠地享受着她的美好,再也舍不得放开。